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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與兩性》批評的精神 王統照作品集

戀愛為人類所必須耶?

人生而有雌雄之分,即不能無異性之愛。而所以必有兩性之愛者,一則以達到人類繁衍種族之目的,一則以滿足兩性之欲望。夫如是,則可以使人生之花燦爛美茂,永無已時。非獨人類為然,昆介之蟲,爪距之獸,羽毛之鳥,彼故蠢蠢無知,然當孳尾期間,猶復“雉雊朝飛”,“鳥鳴求偶”。是戀愛者,萬物生機之根源,人生幸福之所始者也。

戀愛(Love)之為字,將作如何之定解耶?一言可蔽,則僅適用于人類之兩性的沖動(Sexual Impulse)而已。此種兩性的沖動,所關綦重。蓋自數千年以前,原始時代既生有人類,而兩性之沖動已隨之滋榮發育,惟其時所謂戀愛者,殆基于一時之**沖動者多,而永久之愛情沖動者較少。此固為人類最初所必然之現象,非可謂其時人類對于兩性沖動之見地為不具全也。故在原始時代,人類之戀愛可謂為僅知有種族之目的。近世以還,凡文明之人類,在自由知識上考察歷史上之進化,于戀愛生活上更尋出個性(Individual)之意趣。因自由之人格,而另出創解,于是對于戀愛上乃起一大變化。Georg Hirth近世有名之著作家也,彼有一主張謂:今日文明人之合理的戀愛,須行于自由之路(Ways to freedom),因必為是,方足以發展人類自然之個性,而經營戀愛之真正的生活也。人之生理由叔本華(Schopenhour)在其《兩性戀愛之心理學》(Metaphystr der Geschbchtslebe)一書中,幾全部排斥此個性之原素(Individual Factor)。蓋以為如上所說,而更無疑義,則實為戀愛性質中不適之解釋。其后有最近之著作家Arnold Lindwurm氏出,大受叔本華主張之影響,遂以此義引入其《兩性戀愛在社會倫理中之關系》(Ueber die Geschlechtsliebe in Social-ethisc he Beziehing)。其言曰:“戀愛之果,唯兒童耳。如因結婚而組成家庭,所必要者,亦為兒童之鞠育而已——此等道理,為著作者在兩性探索中之倫理的軌范,亦即為一切兩性戀愛中之社會性的標準。故兩性戀愛如此實施,可為生產與鞠育兒童之批判。”若斯主張,蓋純以兩性戀愛為兒童之立足地。Geory Hirth所言發展人類之個性,以經營戀愛生活者,固不無立論之幾許差異。其實兩種理論,雖若相反,亦實相成,蓋以戀愛缺乏個性,則自由之真義已失,如言止有個性之發展不顧其他之利害,實非人類**本能所應許者。以此二者相涵相分之義,可謂為人類必須戀愛之第一義諦。

兩性戀愛之神秘,其生活上之奇異耶?此等奇異之生活,蓋由于兩方之信仰與美術上之感動故引伸蔓延,而現出其大部分之勢力,故在動物復細胞**體之兩性的現象中所依附,乃為動物世界與人類種族繁衍繼續所由來,以雌性胚珠細胞與雄性**細胞相結合進行,而美滿之愛情得以實現。此等意義,為赫凱爾(Haeckel)所釋解者。在比較與連合中,微論其他精神上與物理上之現象若何繁復錯綜,此等事實,恒為戀愛之第二自然,不可或免者。原始有機之交互進行,此兩種生殖細胞(The two reproductive cell)之結合作用,遂遺留下戀愛之物理上與精神上之現象,是以細胞結合之進行,實可謂具體而微之戀愛畫片。實則在男子與女子中之關系,而為自然的單純之表象也。

人類文明進化史確為兩性之進化史。無論小而家庭生活,大而社會設施,細若衣冠工具,鉅若文物政教,其遞嬗蛻化之由來,固由于人類知識之日進靡休,而兩性之逐漸發展,亦與有力。人者好群之動物,亦即生而有社會化之性質者也。以其好群,故具有同情好惡之本能,若斯本能發展之初步,輒有賴于戀愛為之礎石柱基。而戀愛則必以異性為鵠的,蓋人性生來未有非常之惡者,以有異性之戀愛,則男女性質得以調和(Harmany),而天然**得以各償。生活既安,則更謀社會之幸福,以思何以發明物理,創立制度,以利用厚生,而完成此世界者。此僅就戀愛為人類所必需之淺易者言之耳。若夫以生理上、種族上諸種理由,以述答此問題,則更非千百言所能盡,且為理繁雜,非本篇所能容。止如上所言個性發展與兒童之關系,已可少見此問題之重要,更不待繁言而解者。

總之,人生必有戀愛。戀愛者,為兩性中之神圣事業,亦為人類真正之愉快事業,必思如何方可以使世界之兩性得以償此神圣之代價者,則自由之花,將永無萎落,而戀愛其遂為人海中之燈塔矣。

今之言戀愛者,多從社會制度、家庭風俗等為立論之要點。今吾特述兩性戀愛之本身的惟一問題,曰:“美與兩性”,蓋就戀愛之本質而言,非自外錯者也。世有讀胡適之先生《關不住了》之辭詩者乎?其進而研究此問題,幸勿置愛情于餓死也。

美為人類生活中之第二生命

“人生果何所為?人生之歸結如何?”此近代之大文豪、哲學家、宗教家托爾斯泰對于人生之疑問也。“茍得其養,無物不長。茍失其養,無物不消。”此孟軻氏闡發人性之要語也。夫渺茫人生,終不能得其歸結之途,則卻曲迷離,人生之興味果將何在?是亦木石鹿豕耳!何萬物靈長之足稱。然所惜者不得其養耳!此人類煩悶混擾之狀態,所以亙逼于地球之上,而亦即人類不安之所由來也。然則果以何道而使人皆樂其生得正當之歸宿與?斯則美之為力己。

美為超越人生生活欲望之對象的事物,實絕對精神之一代表者也,誠以美之真值,為“善”、“真”之總歸,而表現世界之究竟歸緒,以補哲學、宗教所不及,以現象世界與超越世界相連為一體,改進人之性質,愉快人之精神,使人類高尚潔善之生活與理想得以發榮滋長,有正當之養育者也。夫吾生之世界,一真實之世界也。然少具知識者常感其沉悶干枯而不適于吾心靈上之長養,于是以“美”之介紹,得到絕對理想之世界,以生以死,以娛以游,沉浸涵育于真美之中,而人類“真”“善”于以實現。人生之歸結,可不求而獲。蓋意識之為物,恒不滿足于實際而愉樂于虛想。此虛想也,實具有塵垢萬物,枇糠人生之大力,故聞好樂使人忘睡,觀名花使人神爽,讀名家之詩歌,輒生不可言論之感興,撫宏壯之雕刻建筑,則起思古之幽情。蓋以此等事物,實際言之,非若飲食衣居,有裨于人生之生活也,而見諸耳目,達乎心思,嵌入靈感,自可移人于不自知覺之中,則信乎實體者虛體之形象,而美為人生所不可須臾離者,謂其為人生之第二生命也固宜。

再次就人類進化上言之:美亦具有偉大之功能。叔本華(Schopen-haur)為近代有名之哲學家,其論美也,則以意志(Will)與選擇(Selection)為主,彼以為蕓蕓生物,能以有傳衍種族之功用者,惟意志之力,而所以得此選擇之結果者,則美也。

康德(Kant)之美學說曰:“若世無人類乎,或其人類與今人性質迥異乎,則吾人所謂美,消滅不存可也。美之所以為美者,無目的而稱目的,無關心而稱關心,無何等概念可以表示,而可使人喜,又普遍而必至者也。”故美者,吾人心境于常難擺脫之種種規律,而一切大擺脫之,回復其圓滿之真象者也。申言之,美者即對于己心最高尚境界之觀照者耳。”

以上引證叔本華之意志即美說,對我以外之物事而立言者。康德氏己心最高尚境界之反照,則將美對內心而言者也。然此可與吾上所述,作相互之證明。實則皆為尋出人生究竟之歸宿,與求得其養耳。

美對人生之需要,既以粗述概略,從可知微論世界中之任何事物,莫不與美有關。況在人生生活中最要之部分,戀愛問題中耶?

兩性戀愛與美之本義既明,則可進論其兩者之關系。

美與兩性之關系

在今日雖以道德上之信條,恒有不幸之悲嘆,而成矛盾之爭點。于此對于戀愛生活上所經過,殊無零落凋萎之觀,在此等相反之現象中,乃可漸使結婚成為更新之組織,改良以達于高潔地位。故既在戀愛之進行趨向,已達于自由之途,然所以有此者,非僅以**的(Sensuality)不變所得,乃以其理想的(idealization)功能之故。是以當自然為**之觀察時,蓋已失其向來可怖之勢力矣。究之能到此地步者,一則以無限激發之感情的勢力;一則以生活上否認欲禁主義(Ascetici**)之流行而已。以此之故,而美術的影響在近世戀愛中遂居有顯著之地位。夫吾輩即不能言倡美學主義(Aesthetici**)之甘嗜(Sugary),抑可不必與柏拉圖離絕**說(Platonic Eros)相比較,然在人類戀愛中之美學的傾向,已成顯著之事實,而為身體與精神上親密聯合之神秘點矣。鮑爾許(W. Bölshe)曾以一字表之曰調律主義(Phythmotorpi**),所謂調律主義者,蓋為一種激發為高等動物初得到調節美之反沖努力是,亦即美術之本身的由來也。故美學的自然激發,在戀愛上實具有偉大之力量,若達爾文(Darwin)則于若干年前已辨識之矣。彼蓋解釋偉大之思想為美,美即戀愛之原理也。

人為最靈之動物,其感情(Feeling)、理性(Reason)皆高出其他之動物,故其思想事業亦絕非其他動物所可比擬模仿,而其兩性之戀愛力,尤為恒久而完美。故若鳥類之鴛鴦、燕子,獸類之牛、羊、犬、虎,其感情之力,較他下等動物為優,故其戀愛之可見者,絕不同于昆蟲鱗介,只知至期孳乳,以實行其自然繼續種族之目的而已,其兩性中之互相戀愛,比較的尚為發達。如孤雁失侶,——戀愛之侶——則悲鳴求偶,鴛鴦傷雌,輒終至于死,此固人人恒知之事實。于以可見異性戀愛之力量,足以涵蓋一切,彌綸萬有者也。夫人類以感情理性,既非他動物所可及,其兩性戀愛之過程,尤顯然易見為高出卓越。動物中如鳥類之羽毛澤麗、爪距雄偉,凡此非徒為保護色彩或經營生活所獨為者,其最大作用,即以其羽毛爪距之澤麗雄偉,為引誘異性,以達其生殖之目的而已。又如小至昆蟲,或以發光器官、鳴音器官之作用,以為異性戀愛之介紹物,此無他,不過以兩性之間,必有美之真價存在,方可合兩性,以營其生殖生活而已。

人類生活繁復高尚,非生殖二字足以蓋之。蓋于此作用外,尤有精神上之作用焉,愉快、慰藉、諸同情,皆須有賴于兩性的戀愛,日漸發達,以完成人類最高之生活。以其目的之非獨為生殖作用也,而兩性中所需于美者則尤重。以美具有越超物象之勢力,絕非如鳥獸等僅以色彩聲音之美即可滿足兩性之生活也。

夫美學上最要之點曰調和(Harmany),森羅萬象,必各得其天然調和之地,而真美以生兩性之關系,亦人類自然之調和,也以身體構造之有異而性質有不同,必兩異性能有真正之戀愛,而彼此可以調和,人生可以和樂。否則人類之枯燥煩悶將無已時,則科學縱若何發達,人類縱若何進步,而世界終無既樂且平之一日。兩性既需調和之功,則最富有調和之力者,含“美”外更將何求?

戀愛中兩性之感興力最大,往往一言之微,一行之細,足以顛倒相對之異性心靈,感化異性品行意志于無知無識間。其效力之鉅,實有逾于忠告善導者萬倍。然感興為吾人感情之反映,其外形得為吾人感情之表象。夫感興者,美之對境實地所不可或缺者,又益之以感情之表象,于是美以成立。于是以此等關系,而兩戀性愛得以完成,無復遺憾。蓋兩性間之感興力惟“美”足以當之。

兩性與美絕無可以立于相敵對之理由。如主張非樂說之Weininger氏在其《戀性與美學》(Eroti** and Aesthetics)書中所敘者,雖以柏拉圖(Plato)以物理上最高美學之精神自然上而加比較,在情感之世界中,猶能發見此神圣事業之重要,則反對兩性與美有相互之關系者,亦可休矣。于今可知兩性生活之事業,已及覺醒之時期,而精神上創造之生氣亦已覺醒。美術上之傾向,亦起而有所運動,在春情發動時(The time of puberty)之青年——兼兩性言——皆為一詩的境界。而在兩性與美學中之理解的關系亦接近而引伸矣。

以形體之美,聲色之美,禮儀裝飾之美,固皆足以介兩性之戀愛,而融合為一體,此其顯然可見者。雖然此中固有極深刻之理在,非可以常人所恒言,即可棄置于不論,茲先專就心理上之分析言之。感情為兩性戀愛重要之關鍵,而所以其引收、奮發、選擇感情之力量者,莫審美若。故勿論何人,茍能有真正之美學上的鑒別,斯其對于兩性戀愛上必得圓滿之結果。以人類同理想之關系愈大,斯真美之價值愈增,欲同理想之關系愈大者則兩性戀愛之問題必佔其大部。如是則欲得異性間彼此心理上之分析有良好之效果,以實獲到調和之作用者,則美之為用,殊未可離卻者也。

近世愛情中之美術原理

烏爾克特(J. Uolket)在其所著《美學》(Aesthestic)中曾有一段愛情與美術相關之文。今譯其意如下:

“若此之情況,無復可致疑之點,因個性與美術上可奮興之認識,而青年男女在兩性上有覺醒之引導。每每青年第一次愛情之接觸,在十六十七歲時,有高華美麗之興感。以詩歌、繪畫、音樂等魔力所表現,在一階級中更有幾許濃厚與清新之現象。若是之比較,與所以覆蓋者為何物耶?一切言說,與一切娛樂,似更無他物,能與相比絜者。”

人當青年,**之發達最為旺盛,而是時美術上之興味,亦最為濃厚。吾于此可謂為二十左右之青年,皆賦有一時美術上之才能。或嗜詩歌,或愛繪畫,至音樂之興感,尤較壯年老年者為易生情緒上之變化。故在青年時代實可謂之為詩的畫的完全美性表現的時代皆至確切不可易移者也。此固生理上自然之沖動,實則異性潛伏勢力所有得于美術上之功能,而藉以發展者尤大。

情欲第一次所賦予生命之色彩,必使之合色(Nuances),且使感情協調,茍其無是,則生活上將變為沉灰之顏色,無復華麗光明之觀,且成為單調的沉寂。即創化生氣與自然之愉樂,亦必消失荒蕪,而最后雖所有遣余者,亦殊微末。故設欲使人類生活上有自由滿足之希望,則必以愛情為**上之滋養分,否則戀情荒落,人生精神上將受極端之枯寂影響,不得其養,則可漸消以至于無有,其為害寧不巨耶。(Annettc von drosteHgblloff)有一極可感動之例證:有一婦人與一詩人為友,以兩性之感化勢力,互相敬重,且各具貞操,而同有精神上之信仰。然當所愛者Lewin Schücking往與Louise von Gall結婚時,則此婦人乃驟失其詩才上之容忍力,與一切美術上創作之權能。此固物理上情感可能性之微小觀念,遂以此激刺,使其喪失詩學上之創作才,因此可能性實由于真實經過中而來者,然當此可能性之終被遺留也,而其詩才Muse于以終閉。——如此例者寧為少見,以異性之感化,則人之品性、言行、思想往往受劇烈之變化,況在美術為思想心靈所寄托之地,茍其人因異性戀愛之關系,精神上驟起變動,以生理、心理之攸關,其如此婦人之失其所愛并失其詩才者,何可勝數。是亦足見兩性戀愛與美之鈐鍵矣。

在兩性與美學中間之連合,有無限明顯之證例為美術與詩上所已有者。經歷兩性上自然之過程,有幾許之原因在焉。兩性的沖動與詩的沖動(Poetic Impulse)中之關系,是為根本上最顯著之美術的原因。在美術的自然,而辨識美學上之權能與熱望之情欲相連合,此等引誘,乃直接由美中生出更多之刺激者也。故在純粹美學之比較與辨識上,而謂無任何兩性之攙加其間者,實不足憑信之論,為拘虛之見耳。如烏爾克特(Uolket)彼乃最傾向于分別美術與兩性之沖動,而絕不能否定此兩者中之交互關系者。Cskar Bie有一種精詳之觀察曰:“在美學之關系中意志之網(The cord of the will)非輕薄易于打破者,但為強韌必待至情感盲目而后已。”

凡此諸說皆就兩性與美之關連而言,則可知近世美術原理與兩性戀愛有若何重大之關系,非可以其為近于游戲而忽視之也。若尼采(Nietzche)若格鞠(Gquyau)皆以在美學之辨識,而注意于意志原質(Will-eement)之缺乏。尼采恒言“兩性沖動之美學”(Aesthetic of the sexual impulse)格鞠則以為美學者,為向于生命戀愛與兩性戀愛而立言。(見其所著“Les problemes de L’ Es-thitique contemporain”書中)又若Magnus Hirschfeld在其所著之《戀愛自然》(Wesen der Liebo)中曾申言美感(Sense of Beauty)之重要曰:“因人類之自然全部為兩性辨識之目的,且在自然美中而表現者。”Gustav Naumaun之書曰《兩性與藝術心理學上美學之緒論》(Sex and Art Proleg-omexa to Physioeogical Aesthitics)尤主張兩性之快慰為一切藝術美學之根本。若尼采,若格鞠,若Hirsehfeld,若Naumann諸家之學說,皆是以證明美術在兩性戀愛中估重要之部分。

吾恒謂:此無窮宇宙,一戀愛之樂土也;蕓蕓物族,一美象之大海也。愛而無美,則其弊為枯干,為焦萎,不久將有凋落之虞。宇宙之美,茍無自然兩性之愛,以點綴滋養于其間,則縱使有恒河沙數之美象實體,亦將與吾人自然之情感不生重大之變化。若介乎二者之間,有偉大之力,以融洽調劑者。其美術乎!愛之戀也,美之果也,為其蜂蝶者,舍自然美術外,更復何求。

兩性與美對于社交之關系

夫兩性與美之密接關系,如上四章所述,皆可謂少見端倪,即美術與戀愛之攸關,已無復有爭論之余地。然繼此有一屬于客觀之最重事實,為吾人最后生活所必需之要者,則戀情上之幻影(For erotic illusion)而社交之關系也。戀情之本身,在兩性社交中往往視為微末,然實為美術自然所由辨識,而為兩性與美相完成之歷程,未可忽略者。夫吾人固不能以舞蹈的單純同于美術,即可謂其為求婚者之戀情現相的變形。亦不能以衣服之華麗、姿體優雅,與一切身形上之適合同于美學,而以其為人格表現之意義。但在社交上言之,在近世戀愛中,則確為自由與平和之美學的情感所驅使。關于此點,于是乃有許多之爭議。

愛墨孫在其戀愛論中極主張至美之為物在人類文明生活中最為重要,戀愛之美性(Erotic-aesthetic Nature)其感化之力量最為偉大。Konrad Lange所著《美術的戀愛》(Wesen der Kunst)則主張社交之愉快終必歸宿于兩性之激動,雖即情欲為幻影所和緩,然終能以其純粹部分足以鼓舞而得圓滿之效果。夫使果在愛情劇(Love-play)中漸達到戀愛美滿之域,則情欲將為精煉的精神的之精品。則必無弊惡之足言。在文明人類之感情生活,美學的戀愛主義(Aesthetic Erotici**)殆已彌漫于兩性之中,而居重要之地位。亦以人性自然與時代順流并進,不能以禮教桎梏之勢力,可以少殺者也。此等生活中,因其存在固有困難之爭議者,久而久之,當必回于戀愛情感勢力之偉大而被降伏。審乎此,當知生命之魔力,誠有不可思議者,順乎人性之自然,以陶冶完成之,則事半功倍,否則一聞兩性與美有關于社交之問題,輒生虛妄忖度之思,是殊一孔之見耳,不足與言也。

最超越之高德氏主張(Remaork on Goeth’s steua)維廉隋額爾(Wilhelm Scherer)曾指示其有社會上與社交上之戀愛美學主義與美學戀愛主義之真正價值,彼謂人類當前之玄奧即在兩性中最適宜之發現,而人生精神與情感生熱烈(Enthusastic)完全(Compelet)與靈魂成不可分判之連合,更無物足與相提而并論者。此等連合,實際上,為各種之人類,亙古迄今,莫可易移,其勢力之偉大寧非不可思議耶?抑精神與情感為人類所獨有,此又二者為美之認知、辨別、創造、繼續之源泉,而復為高尚戀愛生活之滋養分,則二者恒密切相關,不易判分,然欲達其永久和樂各適其安之途,固須藉重于社交之橋梁,以為二者之津逮也。

兩性有美學上愉樂之性質,則各個之個性,乃得純粹精神上之結合。此結合之兩性,遂得完全自由之了解,而此等解放固出于感覺上之權力者也。夫蕓蕓人群,雖即愚蠢,孰不知精神上之自由快樂,為美麗女郎之風姿所引起者乎?孰不知同情面貌之微笑,足以感動人乎?兩性相愛,其為人類精神上之重要也如是。(此為德國醫學博士所莽柏勞資Iwan Bloch之語。)

今之世界,凡文明國民,其社交皆已公開,無男女界限之區分。中國自文化運動以來,此等風尚亦漸為青年男女所倡導而實行。夫龂龂于禮教微漸之防者,固無足論,然吾敘及此,則甚愿言男女社交者,毋忘“真美”之關系,更毋誤認“真美”之關系也。此中消息,言之滋長,然又可知兩**際與戀愛為人類自然之本能,而兩性中必以美為調劑,融洽之具者,夫固精神情感上自然之趣向,而亦為兩性戀愛中天然之防衛者也。

兩性與美中間之人格的陶冶

關于人格問題,世之研究哲學與倫理學者已有幾多明著之解釋。質言之,則所以完成為人之標的而已。顧人格之養成,其道多端,而必有賴于正當之教育,有正當之教育,斯吾人情感智識意志,亦俱得攸宜之訓練。然人生一世,在學校生活時少,而經營社會生活時多,故所謂陶冶人格之教育云者,固非僅止于在學校所受之教育而言。社會生活,在足以感化激發吾人知情意之用,而在兩性戀愛與美中之社交生活,尤足以自然的、啟發的、感動的、變化的之普遍神秘勢力,以陶冶人格。普遍的人格于異性接觸之中,以較其他社會生活之為益者尤劇。此兩性戀愛與美中之社交問題,實至有興味者也。

凡人皆有個性之賦予,此個性者,為各個人之所獨具,以遺傳與環境影響之不同,遂有種種之分別,毗剛毗柔,或冷或熱(心理學家謂人性有冷性熱性之分),此其顯然可見者耳。其間之差別甚多,以是同是人類,乃有智愚靜躁之分,則此與生俱來之個性,其潛伏于人身,施行于事業,實具有奇偉之觀。然人各有個性,必有所陶融劑調之法,雖近世教育家皆主張尊重個性、發達個性,然一面又須能善導而利用之,于是方可至于高尚之地位。惟情欲與美感之適宜,于此中乃可使異性之個性得以互助互洽,而均其偏頗兩性之人格,尤能在潛移默化之中,使智情意有充分適當之發展。

華盛頓·歐文(Washinton Irving)美國有名之文人也,其所著The wife小說中,敘一夫婦,情好至篤,后其夫之營業失敗,家遂破產,終日郁郁,幾不自聊。又以其妻席豐履厚已久,今一旦驟為中落之家,將不能復耐,更恐以此而失其平素濃摯之愛情。然其妻固一富于知識情感之女子,絕不以貧富而變更其天然之愛情。后其夫引一友至其新居,其婦雖非昔日之豪貴,然以其慰藉快樂求其夫精神之愛,則足以使其夫忘一切之煩云云。其中所敘述有最警覺之語曰:“但重要之原因,以家庭之戀愛,精神得以安慰,人格得以保持耳!”(從夏沛豐君譯文)其后,瑪麗之夫既與友來其新居,其夫婦間一時圓滿之娛樂,殆可謂最足感人者。后其夫謂其友曰:“彼雖自此后轉入亨通之境遇,誠優游于幸運之生涯,然欲享受片晌美妙圓滿之佳境,更有過于此番所遭者,則杳不可得也!”

觀于歐文此小說中所發揮之真理,則兩性戀愛,其能陶冶人格之力量,固非無可證明者。反之如Hülshoff所言,一婦人因失其戀愛之友,而并失其天賦之詩才,則戀愛與人格關系,不尤顯然易見耶?他若古今之戀愛史上,或以得其適宜之戀愛,能成大事業、大著作者,或以戀愛失敗,至于瘋狂自殺者,為例昭昭,不必繁言。然于此中之關鍵,則必以美為連合兩性與陶冶人格之第一要義。蓋美為“適應”,為“調和”兩性之互相戀愛,以是為最高之標準,兩性之互為陶冶,以此為洪壚中之原料,此理之易見者。

精神上最高之愛

精神上最高之愛,其即戀愛中美度之最強者乎!夫精神上最高之戀愛,則將入于神秘之途,若美之最高度,亦將脫離形象幾至于非實際、非官能所可與知者。蓋二者實相伴而生,以達于最高之度,而同優游于化境者也。戀愛之深秘則兩性將俱忘“自我”(Egoist),美之至于無意識(Unconscious)之地位,則當其中亦不知自我之誰屬。主觀耶?客觀耶?合為一體,打成一片,成為精神上之結晶體,是實人生心靈最高之妙界,而非有善知識者未易獲到。如能以最高之美度,調融兩性精純之戀愛,以致如此,則可泯是非,忘名實,無人我,而熙熙攘攘,以自適于現象世界之外,其為益不亦巨耶!

吾述及此,忽得一極有興趣之言論,以結此文之末,則Colrolne Schlegel與Luise Gotter之翰札中,有曰:“Hideous氏在其書翰中恒曰:彼已為Sophie所戀愛,則以在男子中,婦人之愛,乃獨鐘于不美者耶?”若是有趣之證明,尤有哈兒特曼(Eduard von Hartmann)氏,在其無意識哲學(Phidssphie bes Unbewussten)中曾指示出許多有力感情之感興,不由于美麗,而由于其對面者之丑惡(Ugliest)。在此等有力之個性的感化,較之有形上之美尤為偉大,此寧非至有趣味而奇異之事實乎!在瑞典之Mzstic Swedenborg一種宗教之**中恒言:男女所互相需求者,為真理與精神上之興趣,固不止在美中也。

雖然此等事實論調,皆出于一時之現象,而為例外者也。若實際言之,則美在兩性戀愛上,終有其真正之價值者,故真純之美為普遍精神上之美,而為意志努力之表現與詩情的活動自由人格養成之唯一途徑,而兩性戀愛中最高之目的也。

兩性也,美也,最高精神上之戀愛度也,交相融而交相成,于以開燦爛美妙之愛的花,以達于超越現實世界真美之境地,將于是乎求之。

一九二○年三月十四日

一九二○年三月《曙光》第一卷第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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