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房子坐落在一條安靜的曲曲折折的小巷里,這條小巷位于圣文森特和日落大道之間,幽深狹長,房子的入口在后面,前面有一個小小的庭院。她打開門,接著開了燈,房間一下明亮起來。她什么都沒說就離開了。客廳里擺放著搭配得體的家具,感覺很舒適。我站在那兒等著,她拿著兩只酒杯回來,已經脫掉了外套。
“你應該結過婚吧。”我說。
“是的,沒維持多久。我得到了這棟房子,還有一些錢,但是我也不怪誰,他是個好人,但我們彼此不合適。現在他死了——飛機失事——他是飛行員。這種事經常發生。”我知道在這兒和圣地亞哥之間有一個地方住的都是飛行員的遺孀。
我啜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再從她手中拿過酒杯,也放在桌上。
“還記得昨天你叫我不要總瞄你的腿嗎?”
“好像有這么回事。”
“現在試試還能不能攔住我。”
我摟住她,她靜靜地順勢倒入我懷中。我攔腰抱起她,摸索著找到臥室,把她平放在床上,掀起她的裙擺,讓她露出美麗、修長的雙腿,直到看到**盡頭的白嫩大腿。她突然伸出手把我的頭壓在她的胸脯上。
“饞貓!能把燈光弄暗點嗎?”
我走到門邊關掉燈,但仍有走廊里的一些光線漏進來。等我轉過身,只見她赤裸著身體站在床邊,像阿芙洛狄忒從愛琴海邊剛剛出生一般,她傲然地站在那兒,毫無羞澀和忸怩之態。
“真見鬼,”我喃喃道,“年輕時總能給女孩寬衣解帶,現在只能讓女孩躺在床上,而自己卻手忙腳亂地和領扣做斗爭。”
“那好,繼續和你的領扣斗爭吧。”
她拉起床罩,躺在床上,一絲不掛。這是具美麗無比的胴體,因此她毫無必要有羞恥之感。“我的腿美嗎?”她問。
我沒有回答。
“昨天上午,”她說,語調飄忽,“我說你有一點我喜歡——你不動手動腳——但也有一點我不喜歡。知道是什么嗎?”
“不知道。”
“因為那時你不肯和我親熱。”
“看你的樣子并不像要鼓勵我。”
“你可是個偵探,連這點事都搞不清楚。快點關燈吧。”很快黑暗中就充斥著她的呻吟:“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這聲調只有女人在特定的時刻才會發出,接著是一陣緩慢輕柔的放松、平靜,最終寂然無聲。
“對我的腿還滿意嗎?”她用夢囈一般的腔調說。
“沒有男人會不滿意,這雙腿會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哪怕和你纏綿一百次。”
“你這個雜種,你就是個狗雜種。過來一點。”
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現在我們緊貼在一起。
“我并不愛你。”她說。
“為什么要愛我?咱們不要這么世俗。總有一些美好的時光值得懷念——即使只有片刻。”
我能感覺她溫暖的軀體緊貼著我,起伏有致,充滿生氣,美麗的雙臂緊緊環繞著我。
但是緊接著,黑暗中卻響起了輕聲抽泣,然后又是一陣平靜。
“我恨你,”她的雙唇輕觸我的嘴唇,“不是因為做愛,因為完美的做愛從來不會有第二次,但是我們卻做到得太快了。我以后再也不會見你了,而我不想這樣。這種事要么長長久久,要么一次也沒有。”
“你現在就像個無情的**,看慣了生活中太多的陰暗面。”
“你也是。我們都錯了,這樣子是沒用的,來吧,再用力一點親我。”
突然她一下子從床上悄無聲息地起身。
過了一會兒,走廊的燈亮了,她站在門口,身上披著長罩衫。
“再見,”她平靜地說,“我給你叫了車,在門口等就行,你不會再見到我了。”
“烏姆納那邊怎么辦?”
“一個可憐的、窩囊的混蛋。他需要有人支撐他那點自我意識,滿足他的權力欲和征服感,我滿足他。女人的身體不是什么神圣的不容侵犯的物品——特別是在一個已經對愛情絕望的女人身上。”
然后她出去了。我起身穿上衣服,臨走前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兒,沒有動靜。我大叫了一聲,也沒有人答應。當我走到房前的人行道上時,一輛出租車剛剛停靠。我回頭看去,整棟房子似乎漆黑一片。
沒有人住在這兒。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只是有人替我叫車這事是真的。我鉆進車向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