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部二
李太白集
《古風》第二首。
“蟾蜍”句,暗指楊妃。“蛛”句,指祿山陷京師。兩耀,謂元宗在蜀,肅宗在靈武。
第六首:“蟣虱生虎鹖。”
按:《上林賦》:“蒙鹖蘇绔白虎。”蓋畫鹖蘇以為冠,畫白虎以為袴也。此云蟣虱生虎鹖,蓋蟣虱生于衣袴之上也。
第十二首。
君平、騶虞、皆太白以自比。
第二十首。
此首亦志在學仙。
第二十一首。
此首言曲高寡和。
第二十二首。
此首有倦游思歸,落葉糞根之意。
第二十三首。
此首悲年光之迅駛。
第二十六首。
美女求偶,皆喻賢才求主。不獨此首為然,亦不獨公詩為然。
第二十七首。
此首亦傷時光之易逝。
第二十八首。
此首亦欲高舉出世。
第二十九首。
“大儒”二句,用《莊子》儒以詩禮發冢事。
第三十一首。
此首亦感時節之早謝。
第三十二首。
此首自況,即賦大鵬之意也。
第三十三首。
此首似諷天寶末征兵討羅鳳,即白太傅《新豐折臂翁》之詩意。
第三十四首。
此首刺當時文士之以雕飾奪天真者,即第一首“綺麗不足珍”之意。
第三十五首。
此首戒懷材者不宜自炫,宜以老子,魯連為法也。
第三十六首。
前六句,言積誠可以回天。后六句,言眾口可以鑠金。理有定而事無定,反復感嘆。
第三十七首。
此首喻賢才處幽谷,須有汲引之者。
第三十八首。
此首言萬事反復,波瀾千變。
第三十九首。
此首亦自況之辭。
第四十首。
此首即屈子《遠游》之意。
第四十二首。
此即郭景純所譏“燕昭無靈氣,漢武非仙才”之意。
第四十三首。
此嘆華士不能久榮。
第四十四首。
此首志在高舉出世,亦自況之詩。
第四十五首。
此嘆承平時權門之盛,今已衰歇。
第四十六首。
末二句自況,即陶公“凝霜殄異類,卓然見高枝”之意。
第五十一首。
此首亦歲不我與之意。
第五十八首。
此首即翟公署門之意。老杜《貧交行》亦同此慨。
《古朗月行》。
按:“蟾蜍蝕影”,“**淪惑”等句,似亦諷讒諂蔽明之意。
《上之回》。
渭川老,文王訪賢也。襄野童。黃帝問道也。瑤池宴,穆王佚游也。末四句,似有所諷。
《門有車馬客行》。
“北風”二句,言兩京俱陷,借古題以傷時事。
《東海有勇婦》。
魏鼙舞五曲中一曰《關中有賢女》,太白作此代之。
《白馬篇》。
言人當立功立事,盡力為國,不可念私也。鮑照、沈約之作,則言邊塞征戰之事。
《秦女休行》。
左延年辭言秦女休為燕王婦,為宗報仇,殺人都市,遇赦得免。傅元詞言龐娥為報仇殺人,以烈義稱。太白此辭擬左延年。但左、傅俱用長短句,太白但用五言,為小異耳。
《東武吟》。
傷時移事異,榮華徂謝也。
《短歌行》。
魏武帝《短歌行》有身世多憂、汲汲求賢之意,各家多及時行樂之意。
《空城雀》。
按:《空城雀》自鮑照以下,皆有含辛茹苦、守分安命之意。
《紫騮馬》。
郭集以《紫騮馬》為從軍久戍懷歸而作。此詩末二句反之,語愈沉痛。
《豫章行》。
按:《豫章行》,陸機、謝靈運之作言壽短景馳,容華不久。傅元之作言盡力于人,終以華落見棄。太白此作,則似從軍之辭。
《對酒》。
按:魏武帝賦對酒,其旨言王者德澤廣被,政理民和,萬物咸遂。范云以下則言但當及時行樂。
《去婦辭》。
按:自從二字疑衍。通首皆五言,不應著此一七字句。按此顧況《棄婦辭》也,后人竄人太白集中。
《長歌行》。
按:《長歌行》言人當努力為樂,無至老大乃傷悲也。
《贈徐安宜》。
“浮人若云歸”,浮人,猶流人也。“游子滯安邑”,游子,太白自謂也。
《贈任城盧主簿潛》:“海鳥知天風。”
海鳥,太白以自喻也。
《早秋贈裴十八坦》。
“撫琴發長嗟”以上十句,太白自詠也。
《贈范金鄉二首》。
前一首自述,次首頌范。觀“枉清眄”、“相招攜”等句,似范有書邀太白東游也。“桃李”二句,謂縱無書信人,猶愿攀附而來。“那能”二句,言況復有書相招也。
《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第二首。
前路備陳苦雨愁寂之狀,末八句自露英雄振奮之概。
《贈韋秘書子春》。
首八句,論賢者宜濟世,不宜高隱。“惟君”八句,言韋門第甚盛,不宜久于秘書。“且復”八句,敘韋暫歸山中。末八句,敘兩人交誼。“卻顧女兒峰”句,女兒山在河南府宜陽縣,韋秘書此時當踅歸山中,行將復出也。
《贈何七判官浩》。
五字句中跌宕乃爾。
《讀諸葛武侯傳書懷贈長安崔少府叔封昆季》。
用崔州平影入少府,針線痕跡宛爾可尋。
《贈崔侍御》。
楊齊賢本無末二句,似以無之為是。如有此二句,“赤草使”必有誤字。
《贈新平少年》:“搏擊申所能。”亦有李廣斬霸陵尉之意。太白千古英豪,度量亦殊不廣。
《書情贈蔡舍人雄》。
首八句,自敘夙有用世之志。“遭逢”十句,敘被讒去國。“皇穹”十句,敘讒謗得雪,再被恩寵。“夫子”四句,頌蔡將得志乘時。“我從”句至末,自述邈然高蹈之志。
《贈別從甥高五》。
三朝,謂歲朝、月朝、日朝,即正月元旦也。見《漢書·谷永傳》。觀“貧家羞好客”六句,蓋高五至公家辭別,而公愧款接不能豐腆耳。
《贈裴司馬》。
通首皆用比體。“愁苦不窺鄰”,于人無怨也。“泣上流黃機”,反身修德也。“天寒”四句,動心忍性也。“容華世中稀”,增益其所不能也。
《贈從孫義興宰銘》。
元惡,謂安史之亂。疲人,即疲民也,因避諱而作人。應桑林,用《莊子》庖丁解牛合于桑林之舞事,謂李銘與亞相投契,如響斯應也。
《贈溧陽宋少府陟》。
首四句,以李、宋二姓引入。“當聞”四句,喜相見而披豁情愫也。“威蕤”四句,指宋由京而至江南。“早懷”四句,自敘遭讒失志。末四句,敘投分之意。
《贈張相鎬》第一首。
“昔為管將鮑”以下皆自述也。
第二首。
首二旬,自敘家世本出李廣。“想像”六句,借晉事以喻明皇幸蜀。
《獄中上崔相渙》。
太白坐永王璘事,系尋陽獄,宣撫大使崔渙與御史中丞宋若愚驗治,以為罪薄宜貰。
《系尋陽上崔相渙》:“毛遂不墮井,曾參寧殺人。”
毛遂、曾參皆有兩人同名,事見《西京雜記》。太白引此以自比其遭讒之枉。
《贈劉都使》。
此向劉都使借貸之詩,下語極有斟酌。
《贈常侍御》:“周秦保宗社。”
周秦,謂東京。西京時尚未收復也。
《經離亂后天恩流夜郎憶舊游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
自首至“白日落昆明”三十句,自敘少時以謫仙之才,講匡時之略,曾承韋太守餞別于長安。自“十月到幽州”至“榮枯異炎涼”三十四句,自敘薄流燕齊,知祿山之必反而未敢言,又與韋相見于昌樂,親見韋秩滿歸朝之事。自“炎涼幾度改”至“兩京遂丘墟”,敘安史之亂。自“帝子許專征”至“何由訴蒼吳”二十六句,敘永王磷東巡,已因迫協賜金而獲罪。自“良牧稱神明”至“天然去雕飾”三十句,敘至江夏后韋太守顧遇之厚,并贊其詩句之工。自“逸興橫素襟”至末三十四句,敘與韋綢繆日久,得聞赦書,仍思見用于世,破賊立功。
《贈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
首十二句,太白自敘高潔之性。“昔攀”十二句,自敘平生有滅胡之壯志。“蹉跎”十六句,白敘功名不遂,薄游江南,流連宣城之狀。“君從”二十句,頌宇文太守之賢。“光祿”至末二十句,敘太白與宇文交誼,兼及崔侍御。
《贈宣城趙太守悅》。
首十二句,敘趙世胄之盛。“憶在南陽”十二句,敘昔相見之早,并頌太守之賢。“遷人”十六句,謝趙款接之厚,仍冀其汲引也。
《白梁園至敬亭山見會公談陵陽山水兼期同游因有此贈》:“黃鶴久不來,子安在蒼茫。”
子明、子安俱于陵陽得仙,黃鶴棲于園,即子安之仙跡也。
《獻從叔當途宰陽冰》。
首六句,以蕭、曹、耿、賈引起陽冰,不甚精切。“浮云”三句,言邑中艱難瘠苦。
《安陸白兆山桃花巖寄劉侍御綰》。
此等詩似謝宣城。
《聞丹邱子于城北山營石門幽居中有高鳳遺跡仆離群遠懷亦有棲遁之志因敘舊以寄之》。
敘嵩陽一會,旋別向雁門。洛陽一會,旋別向故園。脈絡分明,而行間一種跌宕飄逸之氣,獨邁群賢。
《淮陰書懷寄王宗成》。
前十二句,言昔在梁苑與王相會。“聚后”十二句,敘近至淮陰心懷。
《禪房懷友人岑倫南游羅浮兼泛桂海自春徂秋不返仆旅江外書情寄之》。
自首至“白日凋華發”,敘岑在嶺南。自“春氣變楚關”至“出望黃云蔽”,敘已在尋陽。末八句,敘懷想之殷。
《自金陵溯流過白璧山玩月達天門寄句容王主簿》:“故人在咫尺,新賞成胡越。”
謂雖有新賞,而隔絕不得與同。咫尺萬里,如胡越也。
《留別西河劉少府》:“閑傾魯壺酒,笑對劉公榮。”
阮籍與王戎飲酒,不與劉公榮,謂其相知甚深,無所疑忌也。
《感時留別從兄徐王延年從弟延陵》。
首十句,敘李氏本老子貴胄,至唐而宗支蕃衍。自“哲兄”以下二十八句,敘徐王事。自“兄弟八九人”以下二十二句,敘延陵與己交契之厚。自“鳴蟬”至末十四句,述留別之意,時方枯旱也。
《竄夜郎于烏江留別宗十六璟》。
疑烏江及宗字誤。
《送王屋山人魏萬還王屋》。
首十六句,敘魏萬邈然獨往,高臥王屋。“入剡尋王許”句,王許,謂王羲之、許邁也。大江自三峽以下直至濡須口皆楚境也,故稱曰楚江。
《送溫處士歸黃山白鵝峰舊居》。
首八句,自敘曾游黃山。“亦聞”六句,敘溫歸白鵝峰。“鳳吹”八句,送溫去而又約相訪也。
《送楊少府赴選》。
首十句,言吏部選政之平。“山苗”二句,用左思“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之詩,而反其意。“夫子”四句,送其赴選之正文也。“衣工”句以下,太白亦有用世之志,冀時有山公者甄拔及之耳。
《送族弟凝至晏堌單父三十里》。
金鄉、單縣等處,村莊多名堌者,如今日定陶之冉堌、巨野之龍堌,皆巨鎮也。其字亦作固。《通鑒》有“薄旬固”。淶水,在單縣西南。
《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第一首。
“風吹”句,謂賢人遭讒毀。“日沒”句,謂小人鳴得意。
《江西送友人之羅浮》。
“君王從疏散,云壑借巢夷”二句,太白自謂供奉翰林,不合詔賜金還山也。
《宣城送劉副使入秦》:“已過秋風吹。”
言事過之后,略無形跡,猶云如浮云之過太虛,如東風之射馬耳也。
《五松山送殷淑》:“仲文了不還。”
猶云仲文去已久也。
《登黃山凌敲臺送族弟溧陽尉濟充泛舟赴華陰》。
“靜者伏草間”,公自謂也。“空手”二句,極言處貧約者不得自伸。
《酬王補闕惠翼莊廟宋丞泚贈別》。
荒溪波、浩然津,皆太白所命之名。猶莊子稱建德之國、無何有之鄉耳。
《答裴侍御先行至石頭驛以書見招期月滿泛洞庭》。
石頭驛,在嘉魚之上,白螺磯之下,去岳州百五十里。公時在江夏,裴以月之初三、四至石頭驛,約公速行,將以十五同泛洞庭。公答此詩,時當已過十五矣。原注稱石頭驛在金陵,失之矣。
《尋魯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蒼耳中見范置酒摘蒼耳作》。
自詠。
《猛虎辭》。
古來《猛虎行》多言不以艱險變節,太白之《猛虎行》則自傷不遇耳。
《金陵鳳凰臺置酒》“天老坐三臺。”
天老,力牧,黃帝之相。
《登金陵冶城西北謝安墩》。
首十句,敘元帝中興都金陵。“西秦”八句,敘謝安破秦兵事。“冶城”句以下,述登覽之懷。“胡馬風漢草”,馬牛其風,謂奔逸也。胡馬奔至漢地,因曰風漢草。
《九日登巴陵置酒望洞庭水軍》:“齷齪東籬下,淵明不足群。”
按:杜公譏四皓為局促,太白譏淵明為齷齪,自是詩人一時豪語,非定論也。東坡極稱“局促商山芝”為杜公杰句,過矣。若謂其辭雖譏之,其意實欽之,乃為窺見古人深處耳。
《自廣平乘醉走馬六十里至邯鄲登城樓覽古書懷》。
相如、廉頗,程嬰、杵臼,平原、毛穎,三端,乃趙事之最大者。
《效古》第一首。
此太白因晚節窮困,回憶昔年遇主寵榮之時。末二句反言之,凡寓言類多迷離其辭。
第二首。
此哂妒己謠諑者,都無才望,皆碌碌庸流耳。
《擬古》第一首。
此托為思婦望征夫之辭。
第二首。
此托為貞婦不二心之辭,《陌上桑》羅敷作以自明其心者。
第三首。
此托為痛飲者及時行樂之意。
第四首。
此香草以詒美人之意。
第五首。
此卷舒自由、坦懷行樂之意。
第六首。
此首指安史之亂。“六龍頹西荒”,喻明皇幸蜀也。“鴛鴦”二句,太白自喻,而在江南為永王所污染也。“惟昔”二句,謂諸將不過鷹犬之材,忽躋侯王之尊也。
第七首。
此首言仕途險巇,非己所可干,當立名于身后耳。
第八首。
此首欲飲酒學仙,以遣愁思。
第九首。
此與十九首中之“回車駕言邁”、“去者日以疏”二首同意。
第十一首。
此亦采芳以詒美人之辭。
第十二首。
此亦托為貞婦思夫之辭。
《寄遠》第一首:“寫水落井中,同泉豈殊波。秦心與楚恨,皎皎為誰多。”
寫水,即瀉水也。本鮑明遠“瀉水置平地”。“寫水”四句,謂彼此兩地,同一相思,未知情恨孰多耳。
第十二首:“朝共瑯玕之綺食。”
瑯玕,玉也,謂玉食也。
《蜀道難》。
按:《樂府題解》曰:“《蜀道難》備言銅梁、玉壘之阻,與《蜀國弦》頗同。”《尚書談錄》曰:“李白作《蜀道難》以罪嚴武。后陸暢作《蜀道易》以頌韋皋。”而公所自注則曰諷章仇兼瓊,或故亂其辭邪?
《梁甫吟》。
按:李勉《琴說》言曾子思其父母,撰《梁甫吟》。郭茂倩謂《梁甫吟》者,言人死葬此山,亦葬歌也。諸葛武侯之《梁甫吟》似吊賢士之冤死,太白此詩則抱才而專俟際會之時。
《烏夜啼》。
按:郭集所引《唐書》、《梁志》、《樂志》、《教坊記》皆云,宋彭城王義康聞烏夜啼,被赦,而作此曲。今郭集所錄諸詩,殊無及赦事者。
《春日行》。
鮑照《春日行》,言春日泛舟飲酒。張籍《春日行》,言春日入圓賞花。太白此詩,言泛舟而不愿學仙。
《前有樽酒行》。
此題郭集錄者七家,大抵及時行樂之意。
《北風行》。
鮑照、太白皆言北風雨雪,而行人不歸。
《鞠歌行》。
按:《鞠歌行》言知己難逢之意。郭集《古今樂錄》曰:“王僧虔《技錄》平調,又有《鞠歌行》,今無歌者。”陸機序曰:“按漢宮閤有含章鞠室,靈芝鞠室,后漢馬防第宅卜臨道,連閤通池,鞠城彌于街路,鞠歌將謂此也。”又東阿王詩“連騎擊壤”,或謂鞠乎?
三言七言,雖奇寶名器,不遇知己,終不見重;愿逢知己以托意焉。
《中山孺子妾歌》。
郭集《汗書》曰:“詔賜中山靖王噲及孺子妾冰未央才人歌詩四篇。”如淳曰:“孺子,幼少稱孺子。妾,宮人也。”顏師古曰:“孺子,王妾之有品號者。妾,王之眾妾也。冰,其名。才人,天子內官,按此謂以歌詩賜中山王及孺子妾、未央才人等爾。累言之,故云及也。而陸厥作歌,乃謂之《中山孺子妾》,失之遠矣。”《藝文志》又曰:“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詩四篇、李夫人及幸貴人歌詩三篇,亦皆累辭也。”國藩按:如郭之說,則靖王子噲也,孺子妾冰也,未央才人也,三者平列。陸厥及太白辭皆失之。然則古辭之郢書燕說者亦多矣。
《設辟邪仗鼓吹稚子曲辭》。
《鼓吹曲》皆軍中之樂。“耿介死不求”四句,亦烈士報國之志也。
《白頭吟》。
郭集《古今樂錄》曰:“王僧虔《技錄》曰《白頭吟行》,歌古《皚如山上雪》篇。”《西京雜記》曰:“司馬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卓文君作《白頭吟》以自絕,相如乃止。”《樂府解題》曰:“古辭云: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又云: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始言良人有兩意,故來與之相決絕。次言別于溝水之上,敘其本情。終言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若宋鮑照“直如朱絲繩陳張,正見平生懷直道”、唐虞世南“氣如幽徑蘭”,皆自傷清直芬馥,而遭鑠金玷玉之謗,君恩以薄,與古文近焉。一說云,《白頭吟》疾人相知,以新聞舊,不能至于白首,故以為名。唐元稹又有《決絕詞》亦出于此。
《臨江王節士歌》。
《漢書·藝文志》云:“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詩四篇。”是臨江王也、愁思節士也,二者平列。陸厥及太白之辭皆失之。庾信賦云:“臨江王有愁思之歌。”亦失之矣。
《司馬將軍歌》。
按:劉曜之將平先破陳安于隴上,安部下為《隴上歌》。太白作此擬之,而無悲傷壯士戰死之意,未詳何說。
《結襪子》。
按:《漢書》:“王生使張釋之結襪,而釋之名愈重。”太白此辭大抵言感恩之重,而以命相許也。
《來日大難》。
郭集所錄諸家題皆曰《善哉行》,太白題曰《來日大難》。古辭云:“來日大難,口燥唇干。”言人命不可保,當見親友,且永長年術,與王喬八公游焉。
《猛虎行》。
按:《猛虎行》多言不以艱險改節,太白此詩則自傷不遇耳。“於旌”以下八句,敘述安史之亂。頗似“楚漢”以下十句,借張韓以自喻。“有策不敢犯龍鱗”以下,則自敘其落魄不偶。宣城、溧陽,皆其所經之地也。
《玉壺吟》。
“鳳凰”以下八句,皆自贊之辭。“西施”四句,傷不遇也。
《笑歌行》。
此首與《悲歌行》二首,皆非太白詩也。郭茂倩樂府以《悲歌行》錄入雜曲歌辭,以《笑歌行》錄入新樂府辭,不知有何區別?殆亦強作解事,不辨其為贗作耳。
《扶風豪士歌》。
“洛陽三月”四句,言安祿山破東京。“我亦東奔”四句,自敘避亂來吳,因至扶風豪士之家。扶風豪士當亦秦人,而同時避亂于吳者。“扶風豪士天下奇”以下十句,專贊其豪俠奇偉。“撫長劍”以下九句,自述其高懷逸志。
《梁園吟》。
玩詩指,蓋公溯黃河而西赴長安過梁園時懷古而作也。不知定在何時?或祿山未亂以前耳。
《鳴皋歌奉錢從翁清歸五崖山居》。
鳴皋山在河南府陸渾縣,故曰伊陽。公此時與從翁俱在梁園,故從翁歸鳴皋,應由嵩少經過也。
《勞勞亭歌》。
既以康樂自比,又以袁宏自比,但恨無邂逅相知如謝尚者,致寂寂獨宿空簾耳。
《東山吟》:“浩浩洪流之詠何必奇。”
“浩浩洪流,帶我邦畿”,嵇康詩也。太白之意謂不戀戀于王畿耳。
《峨嵋山月歌送蜀僧晏人中京》。
觀“黃鶴樓前”二句,太白時在江夏見僧晏也。“我滯吳越”句,當指前事言之耳。
《和盧侍御通塘曲》。
結句似與起句相應,言會稽雖有邪溪,尚不如尋陽之通塘;會稽之梁孟,尚不如尋陽之盧侍御也。
《江夏贈韋南陵冰》。
“苦心不得申”一句以上,喜遷謫后相遇。繡衣,當即指潘侍御。南平,指從弟之遙也。頭陀寺在鄂州,宋大明五年建。
《憶舊游寄譙郡元參軍》。
“君留洛北”以上,洛陽相會,旋即相別。“我醉橫眠”以上,漢陽相會,旋又相別。“歌曲自繞”以上,晉州相會,旋又相別。“酂臺之北”以上,關中相遇,旋又相別。四會四別,統名曰憶舊游。
《魯郡堯祠送竇明府簿華還西京》。
自“蛟龍盤”以上,均敘堯祠風景。自“君不見”以下,詼詭跌宕,變化離合,不可方物矣。
“高陽小飲真瑣瑣、山公酩酊何如我。竹林七子去道賒,蘭亭雄筆安足夸。”
賒,遠也。謂竹林諸子去道甚遠也。四句評貶古人之豪飲嘉宴不足尚也。
《單父東樓秋夜送族弟況之秦時凝弟在席》。
自“長安宮闕九天上”至末,皆太白自傷曾為近臣,有流落天涯之感。
《答杜秀才五松山見贈》:“銅井炎敲九天。”
秋浦有銅有銀,南陵有銅官冶,即梅根冶也。
杜少陵集
《送高三十五書記》。
國藩按:“王師”句、“窮荒”句、“慎儀”二句,皆不滿于哥舒之辭。
《苦雨奉寄隴西公兼呈王征士》:“奮飛既胡越。”
按:“奮飛”句言為雨所阻,咫尺千里,不能奮飛,若胡越之相隔也。
《同諸公登慈恩寺塔》。
按:昔賢謂以王母比楊妃,瑤池日晏比淫樂忘返。在杜公之意或有之,至謂虞舜蒼梧以二妃不從比楊妃之從游,又謂黃鵠比賢人遠引,陽雁比小人懷祿,則失之鑿矣。黃鵠蓋公以自喻,謂己有大志而卒無所遇,不如碌碌者多得溫飽耳。
《奉同郭給事湯東靈湫作》。
按:首十四句,敘玄宗常以十月幸驪山湯泉。“初聞”以下十六句,敘龍移湫之事。“陂陀”以下六句,錢箋以為指安祿山入朝之事,似未必然。末四句,言郭給事有詩也。
《夜聽許十損誦詩愛而有作》:“陶謝不枝梧。”
枝梧,謂格格不入,互相撐拄,不相投契也。《漢書·朱云傳》:“連拄五鹿君。”拄,即枝梧不相讓之意。不枝梧,則相契合矣。
《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按:自首至“頗愁絕”,自述生平大志勁節。自“歲暮”至“難再述”,因過驪山而嘆君臣歡娛,憂其荒淫兆亂。自“北轅”至末,敘涇渭改道至奉先,及到家情事。此詩作于天寶十四載十一月,而安祿山即于是月叛亂,詩中極究君臣歡娛,岌岌有亂離之憂,或祿山反叛已略有所聞邪?
《白水縣崔少府十九翁高齋三十韻》。
按:是時安祿山已陷東都,而關中無恙,故因見華岳而言林巒皆有兵氣,川光亦雜鋒鏑也。相公軍,謂哥舒翰守潼關之師也。
《晦日尋崔戢李封》。
按:阮籍等,即公自指,并指崔、李等也。“熟醉”句,“高其翔”句,皆謂只謀一身之樂,不恤天下之憂也。“長鯨”三句,指今天下之亂。
《送率府程錄事還鄉》:“義動修蟄蛇。”
修蟄蛇,不知所謂。
《塞蘆子》。
按:“扼兩寇”者,謂東扼高、史等窺太原之寇,西則扼昆戎之寇。塞者,所以遮塞而扼守之也。錢氏謂塞蘆關而入,直搗長安,殊非塞字之義,亦非詩旨。杜公以書生談兵,未必有當于事理。然公之意,以延州為秦之北戶,在長安之臂,扼此兩寇,則長安或可收復耳。末言胡行速如鬼,言我不疾驅塞之,胡將連行而入,則長安之守益固,援益厚,不復可克矣。
《北征》。
“憂虞何時畢”以上,將歸而戀闕,不忍遽去。“殘害為異物”以上,敘述途次所見景物。“生理焉得說”以上,敘到家后情形。“皇綱未宜絕”以上,回憶至尊在鳳翔而憂回紇不可恃。末節追頌戡亂之功,而極抒望治之懷。
《遣興》第三首。
按:“時來”二句,謂天下多事,但展材力,早晚皆可致富貴也。“鹿皮”二句,公以自況,謂不思乘時自奮于功名,但忘機觀物耳。
《幽人》。
按:此游仙詩之類。“洪濤”以下八句,自思一旦飄然長往,造此境界,以自適其適。“知名”二句,謂不欲學四皓留名世也。“五湖”二句,自嘆束縛塵中,不能出世也。
《佳人》
按:此詩不可解。當有一賢者曾居高位,后遭屏棄,公敬慕而傷悼之,故作詩以嘆美之耳。“關中昔喪敗”四句,當是實賦其事,前后皆以美人喻賢者。迷離其辭,使人驟難尋求,與阮公《詠懷詩》相近。“在山”句,謂賢人隱居未仕者。“出山”句,謂賢人已仕而因事為時所棄,則愛憐之者少矣。如李陵、房琯,雖為史遷與杜公所重,而終不為時論所許,亦出山泉濁之類也。
《前出塞》。
按:錢箋謂《前出塞》為征秦隴之兵赴交河而作,刺主上窮兵開邊。其說近是。謂《后出塞》為征東都之兵赴薊門而作,譏祿山逆節已萌而人主不悟,其說尚有未當。兩詩皆公在秦州追憶前事而作,《前出塞》追咎天寶間征兵開邊,《后出塞》追咎至德間征兵赴薊以討安史。觀“坐見幽州騎”二句,則所憶者乃安史已破兩京以后之事,非憶未亂以前之事也。
《兩當縣吳十侍御江上宅》。
吳君因論賊諜,分別真偽,酌予原宥而見黜。敘事雅潔,極不易學。
《青陽峽》。
末八句,謂登隴阪時氣象寥廓,眼界已為之一曠矣。不意茲山又突兀趁人,信造物之冥寞難測也。
《鹿頭山》。
登鹿頭山,則成都沃野千里,如在目前,故云“始喜原野闊,俯見千里豁”。
《贈蜀僧閭邱師兄》。
按:“嗚呼先博士”以下十六句,均詠閭邱。“均晚看作者”二句,指僧也。“不獨卿相尊”者,謂主上亦重之也。
《將適吳楚留別章使君留后兼幕府諸公得柳字》。
自首至“扁舟落吾手”,自敘居蜀已久,將赴吳楚。“眷眷”八句,敘飲餞。末十二句,敘別意。
《寄題江外草堂》。
自首至“數能同釣船”,謂至成都經營草堂,數年乃成。自“干戈未偃息”以下,謂因亂至梓州,違離草堂,思憶之也。
《南池》。
自首至“富喬木”,敘南池景物。自“獨嘆”至“一川瀆”,敘漢主淫祀。末六句,唱嘆作收。
《草堂》。
按:自“請陳喪亂初”至“自及梟獍徒”,敘寶應元年嚴武入朝,徐知道反,旋為其下李忠厚所殺也。自“義士皆痛憤”至“此又足驚吁”,敘徐逆雖誅,而成都無主,紀綱大亂,誅殺無辜,但所謂“一國三公”者,不知指何人耳。自“賤子且奔走”以下,敘廣德二年嚴武再來鎮蜀,公自梓州復還成都。
《營屋》:“不顧翦伐殘。”
按:不顧,疑當作不愿。謂前此甚好此竹,愛惜六載,不愿伐之,茲晨將營屋,乃伐去千竿耳。
《太子張舍人遺織成褥段》。
敘事得雄直之氣,韓公五古多學此等。
《杜鵑》。
黃鶴本載舊本題注云“上皇幸蜀還,肅宗用李輔國謀,遷之西內,上皇悒悒而崩。此詩感是而作。”錢箋以是說為然。國藩按:望帝禪位于開明,而自隱于西山,與明皇幸蜀而內禪于肅宗,其事略同。此詩及《杜鵑行》皆為上皇而作,殆近之矣。
《鄭典設自施州歸》。
“列郡”句以上,敘鄭自施州歸。“北風”句以下,敘公亦思南行也。
《七月三日亭午以后較熱退晚加小涼穩睡有詩因論壯年樂事戲呈元二十一曹長》。
按:“歘思”以下八句,蓋公回思少年時清秋射獵之樂。公他日有詩,所謂“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春歌叢臺上,冬獵青邱旁”者也。
《牽牛織女》。
末句不可解。
《毒熱寄簡崔評事十六弟》。
“空床難暗投”云者,謂蝮蛇出于床間,不敢于暮暗時投身寢臥也。而執燭入室,又惡其炎熱,種種可憎,況乃心懷故鄉乎。公詩拙處往往如此,不可學也。
《贈李十五丈別》:“玄成美價存,子山舊業傳。”
李十五之父當有名位于時,故以韋賢、庾肩吾比之。
《暇日小園散病將種秋菜督勒耕牛兼書觸目》。
自“采擷接青春”以上,敘散病種秋菜之事。自“飛來兩白鶴”以下,書觸目也。
《八哀詩贈左仆射鄭國公嚴武》:“受辭劍閣道,謁帝蕭關城。”
武自劍閣受元宗之命,謁肅宗于靈武,亦與房琯、張鎬相同。
《八哀詩贈秘書監江夏李公邕》。
自“學貫天人際”以上,渾贊其才與學。自“千謁走其門”以下,敘其多作碑版,鬻文獲財。自“往者武后朝”以下,敘其風骨崚嶒,勁直獲罪。自“伊昔臨淄亭”以下,公自敘獲交于李公,而托錄其論文之語。論文以下,述李公評論諸家之文。“是非張相國”,謂李于張之文有褒有貶,因此兩賢相厄,李為張所排擠。鍵,猶機也。謂李之機鋒警捷,一發不能自閉也。“例及吾家詩”四句,謂李評論杜審言之詩。賞其嗣真之作,比之玉山之桂也。“鐘律”句,贊李論文法律之細。“鯤鯨”句,贊李才力之大。以上皆就論文言之。“陂陀”以下十句,則哀之耳。
《八哀詩故秘書少監武功蘇源明》。
蔡夢弼以肅宗復兩京辨別逆順,諸署偽官者皆伏誅,故有“范曄李斯”之句。獨源明以臨難不變其節,得知制誥,故有“茂松之況”云云。國藩按:肅宗收京之后,污偽職者以六等定罪,殊不類范曄、李斯之事。不知公詩競何指也?又“虜庭悲所遣”句,似蘇公曾奉命出使虜中,諭賊使反正而不效者。“胡為投乳贊”句,似蘇公曾攖奸權之怒,摧折以死者。其事均不可考,詩旨亦難盡明。
《八哀詩故著作郎貶臺州司戶榮陽鄭公虔》。
“春深泰山秀”六句,追憶昔在長安與虔宴游之樂,所謂懷曩也。原注:“著作與秘書監鄭君審篇翰齊價謫江陵”,故有“阮咸江樓”之句。
《八哀詩故右仆射相公張公九齡》。
自“寂寞想玉階”至“諷詠”句,敘張公仕宦出處,雖一生翱翔云路,而不忘江湖之思也。“碣石”句,指安祿山。“天池”句,指李林甫。二人者乃張公之榛梗也。自“詩罷地有余”至“未缺”句,敘張公詩文之美。
《往在》。
自首至“私泣百歲翁”,敘述祿山陷京師,焚毀宗廟之事。自“車駕既云還”至“罘罳行角弓”,述肅宗收京重修廟祀。而以末四句敘吐蕃再毀宗廟之事。自“安得自西極”至末,懸想中興致治之盛,而以結二句自抒不得還鄉之悲。豪邁蒼涼之氣,跌宕變幻之節,皆臻絕詣。
《昔游》。
自“是時倉廩實”至“起黃埃”,指祿山釀亂之由。“思滅胡”,謂祿山討奚契丹也。“望三臺”,謂祿山領范陽節度使求平章事也。“隔河”云者,杜公時游單父,在黃河之南,祿山領范陽,在黃河之北。當日見祿山之煩費驕貴,隔河長眺,不勝感嘆,至今猶憶之也。
《壯游》。
“俗物都茫茫”以上,述少年意氣之盛。“忽如攜葛強”以上,敘歷游吳、越、齊、趙。“引古惜興亡”以上,敘至京師,豪氣漸衰,時事漸變。“鼻酸朝未央”以上,敘祿山亂后,肅宗至鳳翔,公以拾遺諫爭獲罪,末節述暮年客蜀。
《敬寄族弟唐十八使君》。
唐十八流配施州,在夷陵舍舟登陸時,有書與公,公寄此詩酬之。
《送重表侄王砅評事使南海》。
自“盛事垂不朽”以上,述祖姑國初識英雄事。自“鳳雛無凡毛”以下,敘砅昔日避亂之情,今茲送別之感。
《詠懷》第一首。
按:督有司以供軍儲,取民之財,多有不堪問者。“高賢”二句,如今日厘金局之類,雖賢者亦知其病民而不能遽去。“疲茶”二句,杜公自嘆有策而不得施也。
第二首。
按:公蓋有意為嶺表交廣之游,既而不果。
《送顧八分文學適洪吉州》。
自首至“鉤深法更秘”句,贊其八分之工。自“文學與我游”至“時危話顛躓”句,敘前后交誼之厚。“我甘多病老”至末,送別也。
《宿花石戍》:“罷人不在村。”
罷人,即疲民也。罷與疲同,民字避諱故作人。《周禮》曰。“以嘉石平疲民。”《西征賦》:“收疲民于西夏。”《文選》亦因避諱作疲人。
《奉贈李八丈判官》。
“泛愛惜衰朽”句,言李待己之厚。以下即自嘆其窮老也。
《入衡州》。
首十二句,言唐自安史之亂,紀綱一失,兵端遂多。自“嗟彼苦節士”至“明征天莽茫”句,敘潭州刺史崔瓘清謹守法,將吏多不便之。兵馬使玠玢為亂,瓘遂遇害。自“銷魂避鋒铦”至“通郭”句,敘避亂入衡州。自“華表云鳥埤”至“蚊蚋”句,敘衡州刺史楊濟及其客蘇渙討賊必勝。自“橘井舊地宅”至末,言將往郴州,依其舅崔偉及其掾張勸。
《白絲行》。
首六句,言白絲之美,自喻其材質。“美人”六句,言制衣之精,自喻其技能。末四句,言污壞棄置,自喻其不見珍于時。
《哀江頭》。
按:《哀江頭》,吊楊妃也。“憶昔”八句,極言昔年貴寵奢麗。“明眸”四句,敘貴妃縊死,明皇入蜀,生死去住,彼此心傷。末四句,言其悲感。
《洗兵馬》。
按:錢箋謂此詩刺肅宗而作,句句指摘。雖未必盡然,然“成王”六句,系指收京者乃二三豪杰,非靈武之從臣也。“鶴禁”二句,譏肅宗之有虧子道。“攀龍”四句,譏靈武諸臣之驟貴。皆詩旨之顯而易見者。
《石筍行》、《石犀行》。
按:兩詩皆前六句立案,后半乃譏議之。《石筍》則議其不實也,《石犀》則議其無益也。趙氏以為《石筍》譏李輔國,恐未必然。
《杜鵑行》。
按:此詩錢箋以為哀上皇遷居西內。幽郁孤寂之狀,似為得之。
《投簡成華兩縣諸子》。
韓公學杜,與此等最相似。
《短歌行》。
瑰瑋頓挫,跌宕票姚,可謂空前絕后。
《丹青引》。
首八句,贊其書畫。“開元”八句,敘其畫凌煙功臣。“先帝”十六句,敘其畫馬。末八句,敘其寫真。
《寄韓諫議》。
按:《鄴侯外傳》:“平生多遇異人,頗修真仙之術。”此詩“至京”以下六句,蓋隱約指其事。“似聞”四句,指鄴侯于元肅間有定社稷之功。“國家”二句,言己雖位卑而不忍不言。“周南”句,杜公自指。“南極”句,仍指鄴侯耳。
《釋悶》。
按:湖城,在今閿鄉,即漢之湖縣,后魏之湖城縣也。代宗由長安幸陜,必過湖城。錢箋引晉元帝至湖陰事,失之矣。
《荊南兵馬使太常卿趙公大食刀歌》。
“如針水”、“英雄弭”,俱不可解。
《王兵馬使二角鷹》:“將軍玉帳軒翠氣。”
《甘泉賦》:“飏翠氣之宛延。”李善注曰:“言宮觀之高,故翠氣宛延在其側。”“昆侖虞泉入馬蹄”。虞泉,即虞淵,唐諱淵字也。
《白鳧行》。
按:黃鵠,白喻其少年之遠志。白鳧,自喻其老年之貞節。中四句,自喻其窮困蹭蹬。末二句,言志士仁人蹭蹬者多,非僅我也。
《朱鳳行》。
按:此詩與《鳳凰臺》一首用意略同,均以鳳自況而思有濟于世。彼言鳳之心在致君,此言鳳之心在澤民耳。螻蟻、黃雀,皆民也。鴟梟,虐民之吏也。
《清明》:“金鐙下山紅粉晚,牙檣淚柂青樓遠。”
二句謂舍馬登舟也。
《暮秋枉裴道州手札率爾遣興寄近呈蘇渙侍御》。
按:自首至“費燈燭”,極寫得書歡忭之情。自“憶子初尉”句至“吹青春”,敘遷官甚速,冀其大用。末四句,憶其聚會燕語之時。“宴筵”二句,因裴公曾語及蘇,因敘與蘇交情之密。“茅齋”四句,與蘇往還親密也。“無數”三句,言群小得志。“蛟龍”句,言蘇不見用也。
《陪鄭廣文游何將軍山林》第三首:“萬里戎王子。”
《本草》:“日華子云,獨活,一名戎王使者。”此花當是其類。
第四首:“碾渦深沒馬。”
按:碾渦,當是舊時水磨,今碾硙未必尚存,而其渦漩之水猶深可沒馬也。
第七首:“棘樹寒云色。”
吳若本注:“刊作栜。”《爾雅》云:“桋,赤梀白者。栜,山厄切。注云:赤栜好叢生山中,白梀圓葉而岐,為大木。”國藩按:本句云“寒云色”,下云“陰益食單涼”,自當作栜樹,非棘樹也。
《元日寄韋氏妹》。
此至德二載元日作。妹嫁韋氏,即《同谷七歌》所云“有妹有妹在鐘離”者也。鐘離,即今之鳳陽府,戰國時屬楚地。詩中“郢樹”句,指妹在楚境也。婦人稱其夫曰郎、曰伯。《詩》:“自伯之東。”
《留別賈嚴二閣老兩院遺補諸公》。
二閣老,賈至、嚴武也。杜公家寓酈州,彌年艱窘,詔許自往。視此將北征之時所作。
《至德二載甫自京金光門出間道歸鳳翔乾元初從左拾遺移華州掾與親故別因出此門有悲往事》。
按:公以至德二載疏救房琯獲咎,賴張鎬救全之。至次年,出為華州司功。或為當事者所排擠,非肅宗意也,故曰“移官豈至尊”。
《獨立》。
按:草露,喻讒謗污染也。蛛絲,喻網羅罥罣也。天機雖自淡泊,無奈與人事日日相近,動輒得咎,故因有所見而感嘆。
《觀兵》。
按:末二句,言不宜老師于鄴下,當直取燕薊賊巢也。
《秦州雜詩》第三首:“州圖領同谷。”
同谷,今在甘肅階州之成縣境,去秦州約二百里。
《懷錦水居止》:“柴門豈重過。”
謂此生不復能經過成都草堂也。
《將曉》第一首。
“巴人”二句,應作一氣讀,謂巴人之往成都者常被梗阻,不得還歸也。
《奉寄李十五秘書文嶷》第一首:“竹枝歌未好。”
竹枝歌,巴渝之遺音,惟峽人善唱。
《洞房》八首。
按:此八首當為一時所作,可作一章讀。洞房、夙昔、能畫、斗雞四首,追憶開元盛世時宮中淫樂之事歷歷。一首自嘆今日在夔凄涼之狀。洛陽、驪山二首,吊明皇之不終。提封一首,懲前而思所以毖后也。
《不離西閣》第一首:“肯別定留人。”
言不知西閣之意,肯別我乎?抑定留人乎?
《東屯北崦》。
浮生,杜公自言平生為盜賊所困。異俗,謂居巴蠻異俗之地,亦多貧民也。
《朝》第一首:“病身終不動。”
終不動者,謂鶻與烏皆以晨而動,萬物皆靜極而動,惟己因病終不動也。
《宴王使君宅》第一首。
首二句,謂韓信被追之際,謝安未起之日,皆泥蟠而未大展其才之時也。若吾徒,則自漂泊耳,自逆旅耳,自朽質耳,豈復泥蟠者比,尚有飛騰變化之時乎?
《贈田九判官梁邱》。
使節、將軍,指哥舒翰也。阮瑀、田郎,始及梁邱。
《和裴迪登蜀州東亭送客逢早梅相憶見寄》。
按:末二句,因裴蜀州東亭之梅而言己之成都草堂亦有江梅垂發也。
《秋興八首》。
按:此八首皆居夔州而懷長安。前三首,對夔州景物而增悲秋之感。后五首,雜憶長安今昔之事。第四首,懷達官第宅。第五首,懷宮殿。第六首,懷曲江。第七首,懷昆明池。第八首,懷渼陂也。
《詠懷古跡》第一首。
羯胡,以侯景比安祿山。庾信,杜公以自比也。
《季夏送鄉弟韶陪黃門從叔朝謁》。
按:詩中莫出者,猶云無出其右也。相國,指杜鴻漸,以大歷二年六月入朝,鴻漸本以黃門侍郎同平章事鎮蜀,故稱曰黃門從叔。
《解悶十二首》。
后四首,專詠荔支,不知何以與前八首同為解悶之詩。
陸宣公集
駢體文為大雅所羞稱。以其不能發揮精義,并恐以蕪累而傷氣也。陸公文則無一句不對,無一字不諧平仄,無一聯不調馬蹄。而義理之精,足以比隆濂、洛;氣勢之盛,亦堪方駕韓、蘇。退之本為陸公所取士,子瞻奏議終身效法陸公,而公之剖晰事理精當,則非韓、蘇所能及。
《奉天請罷瓊林大盈二庫狀》:“右臣聞作法于涼,其弊猶貪。作法于貪,弊將安救?”
四句見《左傳·昭七年》。
“示人以義,其患猶私。示人以私,患必難弭。”
以上四句,不知有所本否。
“生之長之,而不恃其為。成之收之,而不私其有。付物以道,混然忘情。取之不為貪,散之不為費。以言乎體,則博大。以言乎道,則精微。”
數句言天子理財之道,極大極精。
“而諸方曲獻。”
曲獻,猶云私獻。
“天衢尚梗。”
言世亂也。猶皇路清夷言世治也。
“試詢候館之吏。”
公時奉使出外,故詢候館之吏。今之馳驛者,州縣皆至公館迎候。
“果如所虞。”
即果如所慮也。不作慮者,調平仄馬蹄耳。
“積憾已甚或忿形謗讟”節。
敘軍士怨讟之興,款款入情,婉婉動聽,此等處最不易及。
“奉三無私,以壹有眾。”
壹對三,有眾對無私,開后世借對之法,究不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