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馬溫公二首(之一)】
某頓首。孟冬,薄寒。伏惟門下侍郎臺候萬福。某即日蒙恩,罪戾之余,寵命逾分,區區尺書,豈足上謝。又不敢廢此小禮,進退恐栗。未緣趨侍,伏冀上為宗社精調寢興,下情祝頌之至。謹奉啟,不宣。
【與司馬溫公二首(之二)】
某啟。去歲臨去黃州,嘗奉短啟,爾后行役無定,因循至今,聞公登庸,特與小民同增鼓舞而已。亦不敢上問,想識此意。
【與王荊公】
某啟。某游門下久矣,然未嘗得如此行,朝夕聞所未聞,慰幸之極。已別經宿,悵仰不可言。伏惟臺候康勝,不敢重上謁。伏冀順時為國自重。不宣。
【與范子豐二首(之一)】
黃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傳》云“曹公敗所”所謂赤壁者。或曰:非也。時曹公敗歸華容路,路多泥濘,使老弱先行,踐之而過,曰:“劉備智過人而見事遲,華容夾道皆葭葦,使縱火,則吾無遺類矣。”今赤壁少西對岸,即華容鎮,庶幾是也。然岳州復有華容縣,竟不知孰是?今日李委秀才來相別,因以小舟載酒飲赤壁下。李善吹笛,酒酣作數弄,風起水涌,大魚皆出。山上有棲鶻,亦驚起。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適會范子豐兄弟來求書字,遂書以與之。李字公達云。元豐六年八月五日。
【與范子豐二首(之二)】
軾啟。人還辱書,承起居佳勝為慰。承鹽局乃爾繁重,君何故去逸而就勞,有可以脫去之道乎?外郡雖粗俗,然每日惟早衙一時辰許紛紛,余蕭然皆我有也。四明既不得,欲且徐乞淮浙一郡,不能,勝暑中登舟耳。其余,書不能盡萬一,惟保愛!不一!不一!軾再拜子豐正字親家翁足下。
【錄詩寄范純父】
丁丑二月十四日,白鶴峰新居成,自嘉佑寺遷入。詠淵明《時運》詩曰:“斯晨斯夕,言息其廬。”似為予發也。長子邁與予別三年,攜諸孫萬里遠至,老朽憂患之余,不能無欣然,乃次其韻:“我卜我居,居匪一朝。龜不吾欺,食此江郊。廢井已塞,喬木干霄。昔我伊何,誰其裔苗。下有澄潭,可漱可濯。江山千里,供我遐矚。木固無脛,瓦豈有足。陶匠自至,笑歌相樂。我視此邦,如洙如沂。邦人勸我,老我安歸。自我幽獨,倚門或麾。豈無親友,云散莫追。旦朝丁丁,誰款我廬。子孫遠至,笑語紛如。剪鬃垂結,覆此瓠壺。三年一夢,乃復見予。”予在都下,每謁范純夫,子孫環繞,投紙筆求作字。每調之曰:“訴旱乎?訴澇乎?”今皆在萬里,欲復見此,豈可得乎?有來請純夫書,因錄此數紙寄之。丁丑閏三月五日。多難畏人,此詩慎勿示人也。
【與蘇子容六首(之一)】
久不奉狀,疏慢之罪,尚蒙寬恕否?即日起居佳勝。承已新拜命,雖未即大用,輿議尚洋然,沮勸有法,足以汗奸諛,鼓勇忠義,非小補也。某蒙芘如昨,但久不聞談誨,僻郡,親友莫至,日以頑鄙矣。漸冷,惟冀為國自重,不宣。
【與蘇子容六首(之二)】
某頓首。違去左右,已逾周歲矣,懷仰之心,惟日深劇。比來伏計機務多暇,臺候勝常。向聞登擢,常附啟事,少致區區,想獲聞徹。未由趨侍,伏望為國保重。不宣。
【與蘇子容六首(之三)】
某頓首。廣陵令侄出所賜教,勞問備至,感戴無量。兼聞比來臺候康勝,以慰下情。某欲徑往毗陵,而河水未通,留家儀真,輕舟獨行耳。未即伏謁門下,豈勝馳仰。乍熱,伏冀為道自重。謹奉手啟。不宣。
【與蘇子容六首(之四)】
適見人言,宗叔墜馬,尋遣人候問門下,又知有少損,不勝憂懸,又不敢便上謁。家傳接骨丹,極有神驗,若未欲飲食,且用外帖,立能止痛、生肌、正骨也。匆匆奉啟,不宣。
【與蘇子容六首(之五)】
向來罪譴皆自取,今此量移之命,已出望外。重承示諭,感愧增劇。以久困累重,無由陸去,見作舟行,沂洛夏末可到也。公所苦,想亦不深,但庸醫不識,故用藥不應耳。蘄水人龐安時者,脈藥皆精,博學多識,已試之驗,不減古人。度其藝,未可邀致,然詳錄得疾之因,進退之候,見今形狀,使之評論處方,亦十得五六。可遣人與書,庶幾有益。此人操行高雅,不志于利,某頗與之熟,已與書令候公書至,即為詳處也。更乞裁之,仍恕造次。
【與蘇子容六首(之六)】
穎師書數紙,得之驚喜,雛猊奮鬣,已降老彪矣。冗中未及作書,勿訝!勿訝!
【與劉貢父四首(之一)】
某啟。久不奉書,直是懶墮耳,更無可借口。蒙問所以然,但有愧悚。厚薄之說既無有,公榮之比亦不然,老兄吾所畏者,公榮何足道哉。人心真不可放縱,閑散既久,毛發許事,便自不堪,欲寫此書久矣,可笑!可笑!兄被命還史局,甚慰物論,然此事當專以相付,乃為當耳。示諭,三宿戀戀,人情之常,誰能免者。然吏民之去公尤難耳。何日遂行,惟萬萬以時自重。謹奉啟。
【與劉貢父四首(之二)】
某啟。向聞貢父離曹州,遞中附問,必已轉達。即日,不審起居何如?聞罷史局,佐天府,眾人為公不平。某以為文字議論,是非予奪,難與人合,甚于世事。南司廨舍甚佳,浮沉簿書間,未必不佳也。至于進退毀譽,固無足言者。貢父聰明洞達,況更練世故,豈待言者耶!但區區之心,不能不云爾。某蒙庇無恙,但秋來水患,僅免為魚,而明年之憂,方未可測。或教別乞郡脫去,又恐遺患后人,為識者所譏。已附詔使奏牘,乞以石城腳,周回一丈,其役甚大且艱,但成則百余年利也。此去又須晝夜勞苦,半年乃成。成后丐一宮觀,漸謀歸田耳。窮蹇迂拙,所值如此,奈何!奈何!何時面言,以散蘊結。乍寒,惟萬萬自重。不宣。
【與劉貢父四首(之三)】
某啟。示及回文小闋,律度精致,不失雍容,欲和殆不可及,已授歌者矣。王寺丞信有所得,亦頗傳下至術,有詩贈之,寫呈,為一笑。老弟亦稍知此,而子由尤為留意。淡于嗜好,行之有常,此其所得也。吾儕于此事,不患不得其訣及得而不曉,但患守之不堅,而賊之者未凈盡耳。如何?子由已赴南都,十六日行矣。
【與劉貢父四首(之四)】
某啟。近辱教,并和王仲素詩,讀之欣然有得也。久不裁謝,為愧多矣。向時令押綱人候信者附書信,不審達否?即日起居佳勝。詩格愈奇古,可令令子錄示數十首否?仆蒙恩粗遣,水退城全,暫獲息肩。然來歲之憂,方未可量。雖知議閉曹村口,然不敢便恃其不來。
有一事,須至干清聽:去歲,曾擘畫作石岸,用錢二萬九千五百余貫,夫一萬五百余人,糧七千八百余碩,于十月內申詔使,仍乞于十二月已前畫旨,乃可干辦。雇募人匠,計置物料,正月初下手,四五月間可了。雖費用稍廣,然可保萬全,百年之利也。今已涉春,杳未聞耗,計日月已迫,必難辦集。又聞有旨下淮南、京東,起夫往澶州,其勢必無鄰郡人夫可以見及。(前來本州,下南京沂、宿等州差夫八千人,并本州差夫三千五百人,共役一月可畢。)以此知前來石岸文字必不遂矣。
今別相度,裁減作木岸,工費僅減一半,用夫六千七百余人,(仍差三千五百余人,以常平錢召募。)糧四千三百余碩,錢一萬四千余貫,雖非經久必安之策,然亦足以支持歲月,待河流之復道也。若此策又不行,則吾州之憂,亦未可量矣。
今寄奏檢一本奉呈,告貢父與令侄仲馮力言之。此事必在戶房,可以出力。萬一不當手,亦告仲馮力借一言,此事決不可緩。若更下所屬相度,往反取旨,則無及矣。況所乞止百余紙祠部,其余本州皆已有備。若作而不當,徐行遣官吏,亦未晚。惟便得指揮,閏月初便可下手為佳。
某豈曉土功水利者乎?職事所迫,不得不爾,每自笑也。若朝廷選得一健吏善興利除害者見代,一郡之幸也。然不敢自乞,嫌于避事爾。言輕不足以取信,惟念此一城生聚,必不忍棄為魚鱉也。仆于朝中,誰為可訴者,惟貢父相愛,必能為致力。仍乞為調其可否,詳錄,付去。人回,不勝日夜之望。未緣會面,萬萬以時自重。人行,奉啟。不宣。
【與曾子宣十首(之一)】
某啟。日欲作《塔記》,未嘗忘也。而別后紛紛,實無少暇。既請寬限而自違之,慚悚無地。數日來,方免得詳定役法,自此庶有少閑,得應命也。屢煩誨諭,知罪深矣。
【與曾子宣十首(之二)】
某啟。上黨、雁門出一草藥,名長松,治大風,氣味芳烈,亦可作湯常服。近歲河東人多以為餉,若不甚難致,乞為求一斤許。仍恕造次。
【與曾子宣十首(之三)】
某再拜啟。張ヘ損其父應之名谷者,歐陽文忠公之友也。文行清修,有古人風,而仕不遂。損亦守家法,令子弟也。與之久故,幸得在左右,想蒙顧眄。適有少冗,而張ヘ行速,不盡區區。非久,別奉狀。不宣。
【與曾子宣十首(之四)】
某啟。涉暑疲病,久闕上問,曲蒙存錄。遠賜手教,感怍深至。比日鎮撫多暇,起居清勝。某托庇粗如,直舍塊處,游從稀少,西望旌,臨書惘惘。伏暑尚熾,伏惟順序保練,少慰下情。不宣。
【與曾子宣十首(之五)】
某蒙庇如昨,幸與子開同省,孤拙當有依賴,幸甚!幸甚!袞袞過日,無毫發之補,甚不自安。又未敢乞郡。何時款奉,少盡所懷,臨書惘惘。寄惠長松、榛實、天花菜,皆珍異之品,捧當感怍。
【與曾子宣十首(之六)】
某啟。昨日又辱寵顧,感幸殊深。仍審臺候康勝,為慰。《塔記》重承來諭,敢不稟命。承借發愿文,幸得敬閱。人還,迫夜奉謝。
【與曾子宣十首(之七)】
某啟。昨日辱臺旆臨顧,不及拜迎,方欲裁謝不敏,遽枉手教,感悚無地。且審比日起居佳勝。啟行有日,終當卜一邂逅,續馳問次。人還,草草,不宣。
【與曾子宣十首(之八)】
某再啟。退辱示諭,讀之汗流洽背,非所以全芘不肖也。《塔記》如河之誓,豈敢復渝,惟深察之。
【與曾子宣十首(之九)】
某深欲往會,屬以約數相知在凈因矣,不罪!不罪!后旬更不敢有所如,謹俟命耳。來日必獲望見,并留面謝,悚息!悚息!
【與曾子宣十首(之十)】
某本不敢通問,特承不鄙廢放,手書存問,乃敢裁謝萬一。《塔記》久草下,因循未曾附上。今不敢復寄,異時萬一北歸,或可錄呈,為一笑也。旦夕離南郡,西望悵然,言不能盡意。
【與劉仲馮六首(之一)】
某啟。早秋,微涼。伏惟機務多暇,臺候萬福。高才盛德,進貳西府,有識共慶,豈惟區區契舊之末。未緣伏謁門下,但有馳仰。伏冀順時為國保練。不宣。
【與劉仲馮六首(之二)】
某拜違期歲,衰病疲曳,書問不繼,愧負深矣。到揚數病在告,出輒困于迎送,猶幸歲得半熟,公私省力,可以少安,皆德庇所逮也。
【與劉仲馮六首(之三)】
某啟。近奉賜教,獎予過重,感怍不已。比日機務多暇,臺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緣接侍,但有馳仰。乍暄,伏冀為國自重。謹奉手啟。不宣。
【與劉仲馮六首(之四)】
某再啟。將官杜宗輔,訥于言詞,而治軍嚴整,有足觀者。趨闕參見,幸略賜問,當備驅使也。
【與劉仲馮六首(之五)】
某啟。近將官赴闕,附狀,不審已開覽否?比日履茲薄暑,臺候何似。某蒙庇粗遣,民雖饑乏,盜竊衰止。若旦夕得一麥熟,遂大稔矣。未緣瞻望,伏冀為國自重,不宣。
【與劉仲馮六首(之六)】
某近奏弓箭社事,必已降下。旦夕又當奏乞修軍營。頻瀆朝聽,悚息待罪。利害具狀中,此不縷陳。鄰近諸路,皆時有北賊,小小不申報者尤多,民甚患之。惟武定一路絕無者,以有弓箭社人故也。近承指揮開禁山事,此正事,本司舉察,方欲從長酌中處置奏聞次,走馬者聞之,遂以為己見耳。此弊所從來遠矣。起稅為永業者,已數百家,若驟以法繩治,起遣其人,搔擾失業,有足慮者。自某到任后,斫伐開耕者四五火,無不依法編管。前此皆置而不問,縱有本縣寨解到,亦平治小了耳。其人開耕已成業者,見別作擘畫,旦夕回申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一)】
某啟。近因使還,奉狀必達。比日想惟軒旆已達太原,鎮撫之余,起居佳勝。某此月出都,今已達泗上,淮山照眼,漸聞吳歌楚語,此樂公當見羨也。吳中有干,幸不外。方暑,千萬為時自重。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
某再啟。東武今歲蝗災尤甚,而官吏多方繩以微文,蠲放絕少。自到任,不住有人戶告訴,既非檢覆之時,已奏乞體量減放,仍已申聞去訖,或更得明公一言,尤幸也。新法,隊伍已團結次,然有州縣不得干預之說,自古豈有郡守而不得管兵者?其他不便,未可以一二數也。咫尺無緣一見,以盡所懷。昨日得舍弟書,王殿丞又恐卻赴任,果爾,則辟命又未可知也。窮蹇圖事,無適而不齟齬,好笑!好笑!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
某啟。新法,將官所管兵,更不差出,而本州武衛差在巡檢者千余人,若抽還,則威勇、忠果之類,必填不足。已申安撫司去訖,為論列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
某啟。違遠已久,瞻仰日深。即辰履茲凝冱,臺候何如。某孤拙無狀,得在麾下,蓋天幸也。但門庭咫尺,無緣馳候,豈勝悵然。唯冀上為廟社,益加自重。謹奉啟上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五)】
某再拜。舍弟仰玷辟書,荷恩至深。不唯得所托附以為光寵,又兄弟久別,得少相近,私喜殊深,但未知可決得否?渠朝中更無人,可與問逐,明公憐之,少為留意,當不難得也。久違左右,所懷千萬,非書所能盡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六)】
某啟。輒有少事奉白。向在密州,有都巡檢王述崇班者,以逾濫體量致仕,不得蔭子。述乃慶歷名將王仲寶之孫,咸之子。咸為鹽賊李小三所殺,述不肯發喪,手擒此賊,刳心祭其父,乃肯成服。仆具以此奏,其略云:“忠孝,臣子之大節;逾濫,武夫之小過。舍小錄大,先王之政也。”先帝為特官其子璋。璋有武干,慷慨有父風,而頗畏法。今聞其在公部內巡鹽,料未有人知之。愿公呼來與語,若果可采,望特與提拔剪拂,異日必亦一快辣將官也。想知我之深,不罪造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七)】
某啟。冗迫,不時上狀。伏想臺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還老哲,輿論缺然。更冀為國順時自重。區區,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八)】
某啟。乍冷,共惟臺候萬福。近因還使,拜狀必達。某蒙庇如昨,廢放雖久,憂畏不衰,見且杜門以全衰拙,諸不煩垂念。何時展奉,臨紙菀結,尚冀以時自重,少慰區區。奉啟上問。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九)】
某啟。孟震亨之朝散,與之黃州故人,相得極歡。今致仕在部下,且乞照管,其人真君子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
某啟。專使,辱示手書。且審比日臺候康勝,甚慰下情。某蒙庇如昨,但旬日來親客數人相過,又李公擇在此,不免往還紛紛,裁謝少稽,諒未深訝。未緣展奉,惟冀順時為國自重。謹奉手啟上問,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一)】
某再啟。蜀僧遂獲大字以歸,不肖增重矣。感怍之至。蕭相樓詩固見之,子由又說樓之雄杰,稱公之風烈。記文固愿掛名,豈復以鄙拙為解。但得罪以來,未嘗敢作文字。《經藏記》皆迦語,想醞釀無由,故敢出之。若此文,當更俟年載間為之,如何?仲殊氣訣,必得其詳,許傳授,莫大之賜也。此道人久欲游廬山,不知有行期未?若蒙他一見過,又望外之喜也。數年來,覺衰,不免回向此道矣。不一一。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二)】
某恃舊眷,輒復少懇。本州ヘ孟承議震,老成佳士。有一子應武舉,未有舉主,欲出門下,輒納其家狀,幸許其進,特為收錄。孟ヘ以未嘗拜見,不敢便上狀。其子頗有學行,更乞詳酌。累有干瀆,悚息不可言,不一一。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三)】
某啟。孟生還,領書教,并賜大字二墨,喜出望外。從游不厭,而不得公大字,以為闕典,故輒見意始望數字耳,豈敢覬許大卷乎?張君又有假虎之說,每不敢當。公若不嫌,有何不可。比日臺候何如?李嬰長官乞告改葬,過府欲求防護數人,乞不阻。乍暄,萬乞為國自重。冗中,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四)】
某啟。專人復來,承已過信陽,跋涉風雨,從者勞矣。比日起居何如?某比謂公有境上之約,必由黃陂遂徑來此,拙于籌量,遂失一見,愧恨可知。然所言者,豈有他哉,徒欲望見顏色,以慰區區,且欲勸公屏黜浮幻,厚自輔養而已。想必深照此誠。人還,忽忽,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五)】
某啟。近專人還,奉狀必達。比日臺候何如?連月陰雨,旅懷索寞,望德馳情,如何可言。尚冀保練,以慰微愿。因孟生行,少奉區區。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六)】
某啟。專使至,遠辱手誨累幅,伏讀感慰。所喜比來起居康勝,不足云也。某凡百如常,杜門謝客已旬日矣。承見教,益務閉藏而已。近得筠州舍弟書,教以省事,若能省之又省,使終日無一語一事,則其中自有至樂,殆不可名。此法奇秘,惟不肖與公共之,不可廣也。畫本亦可摹,為省事故,亦納去耳。今卻付來使,不罪。吳畫謾附去。冬至后,齋居四十九日,亦無所行運,聊自反照而已。愿公深自愛養。區區難盡言,想識此意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七)】
某近張處,蒙寄貺四壺,今又拜賜,雖知不違條,然屢為煩費,已不惶矣。酒味極佳,此間不可仿佛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八)】
某啟。所示文字,輒以意裁減其冗,別錄一本,因公之成,又稍加節略爾。不知如何?漕司根鞫捃摭微瑣,于公尤為便也。緣此圣主蛟然,知公無過矣。非特不足恤,乃可喜也。但靜以待命,如乞養疾之類,亦恐不宜。荷異眷,不敢不盡。璋師《羅漢堂記》,俟試思量仍作伽語,莫不妨否?然廢人之文章,未必喜之。如何?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九)】
某啟。公忠義皎然,天日共照,又舊德重望,舉動當為世法,不宜以小事紛然自辨。若如來喻,引罪而乞寬司僚,于義甚善,卑意如此。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
罪廢之余,杜門省愆,人事殆廢。久不修問,亦非怠慢。舍弟來,具道動止甚詳,如獲一見。移守安陸,日問首耗,忽蒙惠書,承已到郡,且審起居康勝。初不知軒旆過黃陂,既是州界一走,見亦不難,此事甚可惋嘆也。某旅寓凡百粗遣,不煩憂念。咫尺時得別書,亦可喜也。苦寒,萬乞為時自重。謹奉手啟上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一)】
輒有少懇,甚屬率易,惟寬恕。自得罪以來,不敢作詩文字。近有成都僧惟簡者,本一族兄,甚有道行,堅來要作《經藏碑》,卻之不可。遂與變格都作迦語,貴無可箋注。今錄本拜呈,欲求公真跡作十大字,以耀碑首。況蜀中未有公筆跡,亦是一缺。若幸賜許,真是一段奇事。可否,俟命。見有一蜀僧在此,旦夕歸去,若獲,便可付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二)】
缺人寫公狀,乞矜恕。示諭邸報下京東保明,此初不見,乞錄示可否。所問未狎字,亦不得其詳。但云為吳興典田千余緡,田主欲賣,不許為人所言耳,亦不知的否?契璋亦自與之熟,羅漢堂壯麗之極,或與旁作四字記之,亦無害,但副團銜位,不稱其意,如何?如何?此書到后,乞遞中略示數字,貴知達耳。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三)】
杜甫詩云:“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須眉蒼。”謂張鎬也。蕭嵩薦之云:“用之則為帝王師,不用則窮谷一叟耳。”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四)】
某到黃陂,聞公初五日便發,由信陽路赴闕,然數日如有所失也。欲便歸黃州,又雨雪間作。向僧房中明窗下,擁數塊熟炭,讀《前漢書·戾太子傳贊》,深愛之。反復數過,知班孟堅非庸人也。方感嘆中,而公書適至,意思豁然。稍晴暖,當陽羅江上放舟還黃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啟。近日人還,奉狀必達。雪后寒苦,伏想起居佳勝。歲復行盡,展奉何時,旅懷索然,但有傾系。尚冀為時自重,別膺新祉。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再拜。見戒不為外境所奪,佩此至言,何時忘乎?王經臣者,觀其語論微似颯颯,然其言未足全信也。所傳小詞,為偽托者,察之。然自此亦不可不密也。回文比來甚奇,嘗恨其主不稱。若歸吾人,真可喜,可謂得其所哉,亦須出也。元素若果來,一段奇事,當預以一書約之。今攜俊生來,一夔足矣。冗迫,久不上狀。伏想臺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還老哲,輿望缺然。更冀順時為國自重。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啟。示喻夏中微恙,即日想全清快。近聞元素開ト放出四人,此最衛生之妙策。其一姓郭者,見在野夫處。元素欲醒,而野夫方醉爾。頒示二小團皆新奇。蘇合酒亦佳絕。每蒙輟惠,慚感可量。今日見報蒲傳正般出天壽院,何耶?張夢得嘗見之,佳士!佳士!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八)】
某啟。仆買田陽羨,當告圣主哀憐余生,許于此安置。幸而許者,遂筑室荊溪之上而老矣。仆當閉戶不出,君當扁舟過我。醉甚,書不成字。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九)】
某再拜。承示喻盛字,見耘老,云改作達道,不知尚未定耶?欲令重議。此朋友之事,某于公為晚輩,豈敢當此。然公有命不敢違,當徐思之。先以書布聞左右,然后敢作說也。惶恐!惶恐!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
某啟。久不奉狀,愧仰日深。辱專人手書,具審比來臺候勝常,感慰兼集。自聞公得吳興,日望一見于中途。而所至以賤累不安,遲留就醫,竟失一嬰兒。又老境所迫,歸計茫然,故所至求田問舍,然卒無成。十四日決當離此,真州更不敢住。恐真守堅留,當住一日。不知公猶能少留,以須一見否?死罪!死罪!若到揚,聞公猶在,亦須當輕舟往見也。若又失此期,則遂遠別矣。漸涼,惟順時為國自重。人還,謹奉狀布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一)】
某去歲所買田,已早損一半,更十日不雨,則已矣。奇窮所向如此,可笑!可笑!耘老遠去,此意豈可忘。老病憔悴,得公厚顧,翹然增氣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二)】
某啟。疊蒙遣人賜書,憂愛厚甚,感怍不已。比日履茲新涼,臺候勝常,深慰下情。喪子之戚,尋已忘之矣。此身如電泡,況其余乎?聞今日渡江,恨不飛去。風逆不敢渡,又與一人期于真州,有少急切之干,度非十九日不可離真。早發暮可見,公以二十日行,猶可趁上官日也。不知能少留否?若得略見,喜幸不可言也。余冀為時自重。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三)】
某啟。專使至,辱手誨,伏承起居佳勝,大慰馳仰。某受命已一月,甚欲速去,而遠接人未至,船亦未足,督之矣。向雖有十日之約,勢不可住,愧負無限。區區之學,頃亦試之矣。竟無絲毫之補,復此強顏,歸于無成,徒為紛紛,益可愧也。心之伊郁,非面莫能道,想識此意。唯萬萬為人自重。人還,奉啟上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四)】
某啟。前者使還,醉中裁謝,極于散慢,至今恐愧。不審比日臺候何似?某已被命,實獎借之素。已奏候遠接人,計不過七月中下旬行。伏恐知之。士論望公入覲,久未聞,何也?想亦不遠。無由面別,瞻望惋悵,溽暑方熾,萬冀順時為國自重。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五)】
某啟。入春來,連日雨,今日忽晴快。所居江山爽秀,悵然懷公,不知頗作樂否?近得安道公及張郎書,甚安健。子由想已過矣。青州資深,相見極歡。今日赴其盛會也。閑恐要知。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六)】
某再拜。自承哀疚,日欲拜疏,以不審知從者所至,以故至今。日月如昨,忽復徂暑。伏惟追慕摧切,觸物增慟,奈何!奈何!即日伏料孝履支福。明公聲望隱然,雖未柄用,坐鎮一方,猶足以攜持人心。今茲退歸,有識所共嘆,而孤拙無狀,尤為失巨庇也。唯冀節哀自重,少慰區區。謹奉手啟上問。不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七)】
某本作此書,托一同人帶去,既而其人卻留滯淮南,近復帶還,豈勝慚悚。今復附上前疏,貴察其非懈怠也。忽然秋盡,起居何似?向承示諭斤斧鄙詞,非見愛之深,豈能爾耶?向示自有一本,云“且斗尊前見在身”,恐閑知之。東方有干,乞示下。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八)】
某啟。此去見有方藥可以起公之微疾者,專為訪之,如所諭也。四月中所報及卻罷之由,未聞其實,到都下當馳白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九)】
某慰言。不意禍故,奄及閨閣,聞問怛然,悲惋不已。竊惟恩義之重,哀痛難堪。日月如昨,屢易弦望。追慟無及,觸物增感。奈何!奈何!未由躬詣吊問,臨紙哽塞。謹奉疏陳慰。謹疏。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
某啟。驚聞郡封傾逝,悲愴無量,恨不躬往慰問,但以至理寬譬左右也。平日學道,熟觀真妄,正為今日。但當審察本心,無為客塵幻垢所污,況公望重中外,今者人物雕喪,耆老殆盡,切須自愛。若使纏綿留戀,不即一刀兩段,乃是世俗常態,非所望于杰人也。顧三復此語而已。余非面能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一)】
某以館伴北使半月,比出,方聞公有閨中之戚,慰問后時,本欲別作令子昆仲慰疏,秦君行速,作書未及,惟千萬節哀以慰親意也。相次別奉狀。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二)】
某啟。迫冗,稍疏上問,愧仰增極。切想下車以來,靜治多暇,有以自適。即日履茲酷暑,臺候何似。某忝冒過分,非提獎有素,何以及此。明公舊德偉望,尚在外服,輿論未允。伏冀以時倍加保嗇,以慰區區。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三)】
某啟。近數奉狀,一一聞達。比日切惟鎮蒞多暇,臺候萬福。某蒙庇粗遣,但躐次驟進,處必爭之地,非久安計,但脫去無由,公必念之。蒙惠地黃煎,扶衰之要藥。若續寄,尤幸。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四)】
某再啟。瀛州之命,既以先諱為辭,想當易地耶?所云杭,已除元素,計必聞之矣。佳夢,豈特公愛我之深,發于想念爾。批示黨人,甚堪一笑而已。子由除戶侍,方欲辭免也。閑恐知之。孔經甫外制,顧將軍夕拜,張仲舉待制,皆恐要知。廣大格豈敢望李憨子耶?然亦有一長從來,不敢使幸及賴耳,想當一笑。寄惠地黃煎,感服厚念。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五)】
某啟。部民董遷,篤學能文,下筆不凡,非復世俗氣韻。如請見,愿加獎勵,遂成就之。其兄復溱,學道屏居,不與俗交,其文亦秀邁可觀。皆公所欲知者,故敢以聞。近因親情王承議行,托附書信,必達。某衰病短才,任用過量,論議疏闊,所向難合,日俟汰遣而已。辱知之厚,故粗及之。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一)】
某已過滿。蘇明之來。近聞明之已除臺直;果爾,替期未可決也。上主人如不厭客,當去叨聒。聞已舉姚掾,非老兄風義,誰肯舉此孤寒木訥之士也哉?聞往來者奉談不容口,足為交游之慶。《墨妙堂記》并詩,各告求數本。向時莘老屢寄,然皆墨淡不光,告令指揮如法打。道場何山,時復一游否?某雖未得即替,然更得于西湖過一秋,亦自是好事。景色如此,去將安往,但有著衣吃飯處,得住且住也。但恨舍弟相遠,然亦頻得信,亦甚好,恐要知。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二)】
某頓首。某忝命皆出推借,知幸!知幸!始者深欲一到吳興,緣舍弟在濟南,須一往見之,然后赴任。濟南路由清河,而冬深即當凍合,須急去乃可行,遂不得一去別。所懷千萬,非書所能盡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三)】
某再拜。孝叔丈向有徑山之約,今已不遂。無緣一別,且乞致意。陳令舉有書來云,相次去奉謁相聚,必款。東萊所乏茶與柑橙,而君地生焉,可各致少許為贐。若要瓜AA59,到任后當寄獻。呵呵。李君行時,不及奉書,兼醉后揮抹,殊鮮禮。悚!悚!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四)】
某已到揚州,此行天幸,既得李端叔與老兄,又途中與完夫、正仲、巨源相會,所至輒作數劇飲笑樂。人生如此有幾,未知他日能復繼此否?乍爾暌違,臨紙于邑。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五)】
某頓首。久不得來誨,亦稍憂懸,料公必不暇爾。近領手教,果爾劫劫,殊不及為郡之樂。比日起居佳勝否?貴眷各無恙,且喜九郎壯健勝往日,深可慶。某輒有一孫,體甚碩重,決可以扶犁荷鋤,想公亦為我喜也。八月十二日生,名楚老。六郎不見,應舉得失如何?邁往南京,為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與文與可子,呼去干事。憲局尋常少事,何為乃爾紛紛,想不常如此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六)】
某再拜。舍弟得信,無恙。但因議公事,為一ヘ所怒,日夜欲傾之,念脫去未能爾。子由拙直之性,想深知之,非公孰能見容者,然實無他爾。而人或不亮。牢落如此,為一農夫而不可得,豈復有意與人爭乎?亦不足言,聊可一笑而已。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七)】
某啟。春夏多苦瘡癤、赤目,因此杜門省事。而傳者遂云病甚者,至云已死,實無甚恙。今已頗健,然猶欲謝客,恐傳者復云云以為公憂,故詳之。鄭公雖已逾八旬,然耆舊雕喪,想當為國凄愴。公擇、莘老進用,皆可喜,然亦匯征之漸,殆恐未爾知首,料臺閣殊不聞,果爾,甚可喜。元素若能力止其行,極佳,亦當走書道此也。所要新詩,實無一字,小詞、墨竹之類,皆不復措思,惟于飽食甘寢中得少三昧,一笑!一笑!文編一閱,灑然自失,濯喧埃而起衰思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八)】
某再拜。諭養生之法,雖壯年好訪問此術,更何所得。然比年流落瘴地,苦無他疾,似亦得其力爾。大約安心調氣,節食少欲,思過半矣,余不足言。某見在東坡,作陂種稻,勞苦之,亦自有樂事。有屋五間,果菜十數畦,桑百余本,身耕妻蠶,聊以卒歲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九)】
某啟。杜門謝客,甚安適。氣術又近得其簡妙者,早來此面傳,不可獨不死也。子由無恙,十月喪其小女,三歲矣。屢有此戚,固難為情,須能自解爾。所諭曹光州親情,與卑意會,已作書問子由,次第必成也。鳧率納少許去,然終未知其實,不知所諭果然否,猶賴不曾經服食也。效劉十五體,作回文《菩薩蠻》四首寄去,為一笑。不知公曾見劉十五詞否?劉造此樣見寄,今失之矣。得渠消息否?莘老必時得書,在徐樂乎?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十)】
某啟。累獲來教,佩戴至意。比日起居佳勝。雪屢作,足慰勸耕之懷。昨日船到,送惠木奴人甕,算已作三百疋絹看矣。新歲不及奉觴,唯祝晚途遇合,使退耕窮士與民物并受其賜也。寒苦,萬萬自重。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十一)】
與可之亡,不惟痛其令德不壽,又哀其極貧,后事索然。而子由婿其少子,頗有及我之累。所幸其子賢而文,久遠卻不復憂,唯目下不可不助他爾。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一)】
某啟。久以使客紛紛,不奉書,愧仰不可言。辱手教,且審臺候勝常。愛子襁負夭喪,想深痛割,惟深照浮幻,一洗無益之悲,至望!至望!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
某啟。前日辱書及次公到,頗聞動止之詳,慰浣無量。微疾想由不忌口所致,果爾,幸深戒之。某亦病寒嗽,逾月不除,衰老有疾難愈,豈復如昔時耶?承和揉菊詞,次公處幸見之。未由會合,千萬順候自重。匆匆,奉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
某啟。辱書,伏承比來尊體安佳,甚慰所望。毒暑不可過,使客紛紛然,殆不能堪。數日以熱毒發瘡數處,且告謁休養,以備坤成終日之勞也。奉羨清閑,獨無此福。惠茶既豐且精,除寄與子由外,不敢妄以飲客,如來教也。然細思之,子由既作臺官,亦不合與吃。薛能所謂“賴有詩情”爾。呵呵。公久外,召還當在旦夕,掃榻奉候矣。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
某啟。長至祝頌之意則深矣,不敢上狀,懼煩回答。辱手簡,甚荷知照。比日起居佳勝。河間之命,料必難辭,日企來音,少慰久闊。未問,萬乞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
某近得家報,王郎子立暴卒于奉符,為之數日悲慟,在告亦緣此也。此君受知于公,想亦為之凄惋。子由遠使歸來,聞之,煩惱可知。子立只一女子,竟無兒,可傷!可傷!冗中,來使告回。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六)】
某啟。兩日臺候何如?知藥力已行,必遂輕安。飲食不減否?何日可出,告令郎寫一二字示下。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七)】
某啟。辱示雄篇,古人所謂味無窮而炙逾出者,不肖何敢庶幾乎?然三五日間,當試和謝也。入夜布啟,草略,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八)】
兩日不奉接,思仰不可言。既無緣往見,空致手啟,以為無益而煩還答,故不復講。日聞府中僚佐,知小疾漸復常,又得手教,有作詩興,甚慰喜也。詩納去,如蒙和,何幸如之!諸公詩無他本,卻乞封示。旦夕朝會,必遂款話。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九)】
朝會疏闊,遂不獲際見,企渴可量。歲律既盡,殊無以為樂,甚惘惘也。比日起居何如?中前云今日當見過。若果耳,人回略諭,當不出也。或未暇,亦不敢固屈。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
兩日不果詣見,傾仰不可言。乍涼,臺候勝常。承已拜命,正得所欲,想愜雅懷。但朋友懷公之去,不能無惘惘然。似聞明主知照極深,其他想不復計較也。明日、后日皆休務,可以往謁。而魏邸將出,不可遠去,過此,雖非假日,亦可以因訪僧郊外,得邂逅也。想公行李亦不即辦,當少留耶?冗中奉啟,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一)】
會稽平日欲乞,豈易得哉。小生奉羨之意,殆不可言,然亦行當繼公也。舍弟差闕下試官,不及奉啟,計其出,公未行也。余非面莫悉。倩仲、蒙仲昆仲,不克一別,意甚不足。侍奉外,千萬珍愛。蒙仲更礪賦筆,遂取魁甲,至望。旦夕入文字乞郡。江湖之東,行亦得之,但恨會稽為君家所奪耳。呵!呵!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二)】
令子至,出答教,感慰良極。乍冷,且喜臺候康勝。此行知適所愿,但有一事,當在意者。梅月宜頗居高燥,郡中常所偃息處,皆宜易新也。余具令子口白。某意在沿流揚、楚,不可得,潭、洪亦所樂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三)】
川公服一段,茶兩團,酒二壺,蜀紙三百幅,聊相區區,恕其浼瀆。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四)】
子由試院來日出,或能一見子容諸公,欲二十日出餞,公已出城,莫須少留否?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五)】
別后書問簡廢,到官百冗,未皇上狀,先枉教墨,得聞比日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聞坐嘯竟日,孟公綽豈可屈在滕、薛,而衰病坐苦煩劇。當易地而后安。又天官司徒皆闕人,當令公厭事矣。大熱不可出,初到略須鋤治紛紛,湖山咫尺,尚未見也。思企談笑,起望西興藹藹,若聞謦。尚冀珍衛,少慰區區。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六)】
路中見三郎,甚安。渠道過瓜洲復來相見。江口恨不款曲,然亦被捉住寫數紙。東來絕不作詩,公必富作,何不寄示。聞公今年造茶,奇甚,愿分絕品少許。子由遂作北扉,甚不皇,方辭免也。兩小兒迨、過在此,邁此月當替,非久亦來此。承問及,感!感!四郎及諸季各安,未及書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七)】
久不奉書,忽辱教字并次公具道盛意,并增感怍。比日起居佳勝,兩邦相望,衰拙自知,常有絕塵之嘆。惟腰腳蹣跚,略不相讓,可以一笑也。近亦漸平復,惟用溫補藥,頗覺宜人。聞公每用樸消、大黃,晝夜洞下乃愈,此豈衛生之計哉!愿于不發時,常進一溫平藥,令不發為佳。然已發,想亦非下不愈也。無由面盡,臨紙惘惘。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八)】
專人來,辱書,且審比日起居清勝。知暫在告,想無苦恙,聊欲閉閣宴坐耳。求紫雪,納五兩去。尚有數兩,不欲多馳去。中年豈宜數進此藥乎?相望雖咫尺,所欲言者,非筆舌可究。時登中和東廡望西興,屋瓦可數,相思何窮。子由本欲請外覲得公處,今又北扉,此殆謬悠矣。公簡上心豈能久外耶?余熱,千萬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九)】
某啟。多日不上問,辱書,感慰之至。比日起居益佳,微疾已痊復。新詩妙曲,得于敲榜間,欣承加惠也。輒復一篇,惟不示人為望。雅奏已行遣,因毀所集也。知之。冬來,全少事,時復開樽湖上,但少佳客爾。未由會集,千萬以時保衛。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
承錄示元之詩,舊雖曾見之,今得公親書,甚喜。令跋尾。詩詞如此,豈敢掛名其間。呵呵。惠示江瑤,極鮮,庶得大嚼,甚快。北方書問幾絕,況有苞苴見及乎?昨日忽得兩壺,謹分其一,不罪微浼。某再拜。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一)】
令子不及奉書,昨日與楊次公書,有少事托面白,必達。春夏之交,米價必大長,可畏。公必有以待之,幸預以教我。數郡閉糴,大為杭病,江東尤為害也。屢移不報,錄得其榜,已削去。依條,災傷免力勝。民甚悅,恐知。杭酥不佳,已督之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二)】
今日得憲檄,亦以閩盜恐軼至衢、睦為戒,度亦未遽爾也。惟浙西數郡,水潦既甚,而七月二十一、二、三三日大雨暴風,幾至掃盡,災傷既不減去歲,而常平之備已空。此憂在仆與中玉。事有當面議不可以尺書盡者,屢以此意招之,絕不蒙留意云。冬初方過,浙西雖子功旦夕到,然此大事,得聚議乃濟。數舍之勞,譬如來一看潮,亦自佳事,試告公以此意勸之,勿云仆言也。如何?如何?吾儕作事,十分周備,僅可免過,小有不至,議者應不見置也。米方稍平,更一月必貴。日夜望中玉來。放腳手糴得十余萬石,相次漕司爭糴軍糧及上供,必大翔涌。其他合行遣事,未易一一遽言。愿公因會,度可言即言之。幸甚!幸甚!此事,某已兩削矣。諸公雖未必喜,然度無不行下之理。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三)】
某蒙令子寄示五賦,幸甚,且為矩范也。后舉又預高等矣。近本州舉子數百人來陳狀,以習賦者多,乞發解各立分數,已為削去矣。閑知之。小兒差遣,蒙留意,以遞中問之矣。非久得報,即馳白也。悚息!悚息!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四)】
邁拙而愿,既備門下人,又日夕左右,想蒙提誨如子侄,不在區區干禱也。乍到潁,不能無少冗。速遣此人,未能盡意。令子相見都下,不款曲,計今已赴任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五)】
新刻特蒙頒惠,不勝珍感。竹萌亦佳貺,取筍簟菘心與鱖相對,清水煮熟,用姜蘆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鹽,漸漸點灑之,過熟可食。不敢獨味此,請依法作,與老嫂共之。呵呵。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六)】
蒙仲過此,以急欲省覲,不敢攀留,甚愧。聞試得甚佳,旦夕馳賀也。兩小兒本令閑看場屋,今日榜出皆捷,新學妨占解名,可愧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七)】
日望來音,此懷可知。歲暮寒栗,起居何似?遞筒既失,必降子,歲前可得迎見否?未間,伏惟為國自重,冗中,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八)】
某在杭,雖少勞而意思自得。此來極安逸,然多憂愧,想識此心也。只在興國浴室獨居,大暑中殊清也。蒙仲在公翊所見之。公翊今得符離,不知當同往否?承辟召,小兒感戴不可言,得否猶未可知也?浙西水災殊甚,已差岑、楊二君,朝論甚留意救恤也。知之。邊上秋熟,可慶!可慶!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九)】
某啟。示諭麗使裁減事,既不出船,何用借買許多什物。已令本州一一依仿裁定矣,幸甚!幸甚!條式指定事,既未敢擅減,知之。稍暇,別奉狀。不罪。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
某啟。匿犀伏蜃之句,所不到也。欽羨!欽羨!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一)】
某啟。多日不接奉,思企之深。伏計臺候日就康復。欲往見,恐倦接客。乞此示數字。炷艾,必得力也。新詩想多有。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二)】
子功數日不相見,省中殊岑寂也。公何日可出乎?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三)】
某近蒙回教,令記新齋,恐必不堪用,然亦當試抒思也。曾干告豐令郭纟延、支使孟易一京削。恐新年求者必多,略乞記錄。令子必已到,溫秀老成,真遠器也。冗迫,不盡區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四)】
某啟。多日不接奉,思企不可言。辱教字,承起居佳勝。浴會不得暇赴,蓋除夜有婚會,兩日紛紛也。嘉篇幸蒙錄示,“愁人淚眼”之句,讀之惘然。公達者,何用久爾戚戚。嘉節,且一笑為樂,區區之祝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五)】
某啟。前日辱簡,以妻孥皆病不即答,悚息!悚息!陰雨,起居何似?寄穎叔詩,和得,納去。與公咫尺胡越,何論穎叔也。可嘆!可嘆!某一章未允,方再上也。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六)】
某啟。伏承蒞事之初,雖稍勞神,而吏民欣悚,實為盛事。無由詣賀,但有企渴。辱簡,且審起居佳勝。余俟八日廷中可談。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七)】
某啟。辱示,承起居佳勝。熙帥,鄙意亦欲餞之。公用二日即當趨赴,元日殿門外更議之也。惠貺山芋柑梨,感刻之至。匆匆布謝,不謹。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八)】
某啟。伏暑,伏想起居康勝。老婦病稍加,某亦自傷暑,殊無聊,遂且謁告免詞事也。一詩謾呈。電掃庭訟,響答詩筒,亦數年來故事也。呵呵。草,不謹。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九)】
某啟。知盛會早散,能過家庖煮菜夜話否?匆匆,不罪。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
某啟。辱簡,承起居佳勝。所約,敢不如教。絕早,到門惟少設食了兩碑也。醵餞用二十四。謹諾。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一)】
數日不接奉,渴仰之至。苦寒,起居佳勝。欲見近歲天下戶口數,告為錄示,早得為佳。不知幾日與穎叔、仲至見臨?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二)】
久別傾企。辱書,乃知舟御在此,起居佳勝。甚欲少留以須一見,而舟人以潮平風正,當速過,遂且渡。承諭,當復來會,豈當重煩從者。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三)】
尊丈臺候計安。聞甚樂會稽,不知有書見賜否?某又上。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四)】
輕大江,重相別,誰如君者。此意豈可忘耶?然迫夜涉險,悔不堅留君一宿也。二軸謾寫數字,付來人,乍遠,千萬保愛。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五)】
前日作《米元章山硯銘》。此硯甚奇,得之于湖口石鐘山之側。有盜不御,探奇發瑰。攘于彭蠡,斫鐘取追。有米楚狂,即盜之隱。因山作硯,其理如云。過揚且伸意元章,求此硯一觀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六)】
遠接人未到,闕書吏,止用手狀,達誠而已,亦幸仁明不深責也。久留吳越,謠頌藹然,想不日召還密近,幸益為民自愛。迫行,冗甚,不盡區區。到官別上問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七)】
親情柳子立秀才,寓居屬部,或去相見,略望與進,幸甚。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八)】
辱簡,承起居佳勝。示諭容面白,正苦暑不能坐。近夜稍涼,訪及為幸,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九)】
奉書不數,然日聞動止,以慰饑渴。比來臺候勝常,秋高諸況必佳。太閑逸否?某五鼓輒起,平明亦無事,粗得永日嘯詠之樂。今日重九,一尊遠相屬而已。新詩必多,幸寄示。乍冷,千萬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
兩日不接奉,思仰不可言。雨冷,起居佳安。昨日小詩與通叔為戲,重煩屬和,感服可量。來日無會,可于何處相聚,退之所謂“此日足可惜”,愿未遽相別也。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一)】
漕任雖非眾望,然有一事有望于公。浙江流殍之憂,來年秋熟乃免。日月尚遠,恐來年春夏間可憂,賑之則無還,貸之則難索,皆官力所不逮,惟多擘畫,使數郡糶場不絕,則公私皆蒙利,事甚易知,但才不迨,且無是心,敢以累公,況榆所在,當留念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二)】
今日早不免謁告,今已頗安,來晨幸同穎、至二公臨訪,早屈為佳,不能遍致簡,恐煩回答,只告穆父轉呈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三)】
經宿臺候萬福,十日之約,卻為昨晚奉敕旬休致齋,翌日,定光行事,須至退日。慚悚不已。一會何微末,而艱故如此。乃知永叔“鼎彝”之句,真非虛語。公轉呈穎、至二公,此簡芭蕉之誚,不能逃也。呵呵!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四)】
此中近忽有一人,能畫山水,極可愛。本無人知,仆始擢之。居人過客,爭求其筆,遂漸艱難,異時必為奇物也。今將一軸奉獻,如要六幅圖,但與一匹細畫絹,錢兩千省,便可也,于軾猶未敢劣也。軾又上穆父內翰兄執事。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五)】
軾啟。久不聞問,奉懷悵然。忽人來,辱手書,承比日起居佳勝,感慰無量。示諭欲令紀述新廟記,不敢以淺陋固違,但迫行,冗甚,不暇。俟到揚州,得少靜息,當下筆,成,即遞中寄去也。會合未緣,千萬自重,不宣,軾啟上穆父內翰執事。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六)】
適承見訪,偶出,豈勝悵然。新茶少許納上,幸俟至事空,當往同啜也。軾啟上穆父內翰兄執。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七)】
某啟。昨日遠勤從者,草草就別,慨悵不已。使至,又辱手誨,仍以高篇寵行,讀之增恨愴也。欲和答,人客如織,當俟前路。惠茶,已戒兒曹別藏之矣,非良辰佳客,不輕啜也。令子昆仲,特煩遠至,感怍不已。所欲言,非可以筆墨既,想已目擊,自余惟若時自愛而已。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一)】
領書,所以教諭之者備矣。感佩之意,非書可盡,謹當遵用。然所云“領發謝章,不待到任”,私意不欲爾也。謝章有過無功,而禮不可缺,到任一章足矣。空言不足上報,萬一徒為紛紛耳。諸公啟事,自到后一發,亦備數而已。謫居六年,無一日不樂,今復促令作郡,坐生百憂。正如農夫小人,日耕百畝,負擔百斤,初無難色,一日坐之堂上,與相賓饗,便是一厄。公之意可復勸令周旋委曲以求售乎?子由赴闕之命,亦是虛傳耳。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
辱書,驚聞樂全先生薨背,悲慟不已。元老凋喪,舉世所痛,豈獨門下義舊。雖壽祿如此,而吾儕不復見此師范,奈何!奈何!方欲乞移南都,往見之,今復何及!尚賴定國在彼,差慰其臨沒之意。聞屬纊之際,猶及某與舍弟,痛哉!仰惟寬懷,且助厚之、迷中干后事也。執筆,愴塞不次。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
專人來,辱書,且審起居佳勝。張公《行狀》,讀之感慨,內有數處,須至商量簽帖,持去,乞細予批鑒。附來高文,固佳妙,無可指摘,但其間不免有愚意未安者,必是老謬不足曉,煩公開諭,仍不深訝。蓋張公文,《志》又不可不盡心同慮也。惶悚!惶悚!仍須索便下筆也。未由瞻晤,千萬加愛,不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四)】
不見定國一年,不與定國書半年,每得來書,輒愧滿面,取紙欲答,又懶而止。每想君熟知我此態,不復以為怪也。即日,起居何如?知受任安肅,廟堂既未能置君于所宜,獨無一稍佳處乎?料亦都不計較。許時見過之語,似稍的,今歲必不失望矣。河水既不至,此間諸事稍可樂,幸早臨。仆秋中,當再乞南中一郡耳!屢蒙寄詩,老筆日可畏,殆難陪奉。字法亦然,異日當配古人矣。酷熱,萬萬自重。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五)】
有一事拜托,杭人欲開葑田,蓋五六十年矣。但有志于民者,無不經營,亦有數公下手開鑿,終于不成。惟不肖偶得其要。開之月余,有必成之勢,吏民歡快,如目去翳。近奏乞度牒五十道,終成之,一奏狀,一申三省,皆詳盡利害。告公為一見莘老,痛致此意。仍求此二狀一觀之。近奏事多蒙開允,想必莘老之力。更乞應副此一事,便西湖一旦盡復有唐之舊,際山為界,公他日出守此邦,亦享其樂,切望痛與留意。近說與子由,令為老兄力言,而此人懶慢謬悠,恐不盡力,故以托定國,彼此非為身事,力言何嫌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六)】
某啟。自到黃州,即屬岸人日伺舟馭消耗,忽領手教,頓解憂懸。仍審比來體氣清強,且能自適,至慰。知未決東西,計其迂直僉易,相去必不懸絕,而得一見,乃是不肖大幸,不識果安從。某寓一僧舍,隨僧蔬食,甚自幸也。感恩念咎之外,灰心杜口,不曾看謁人。所云出入,蓋往村寺沐浴,及尋溪傍谷釣魚采藥,聊以自娛耳。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七)】
某啟。賓州必薄有瘴氣,非有道者處之,安能心體泰健以俟否亨耶?定國必不以流落為戚戚,仆不復憂此。但恐風情不節,或能使腠理虛怯以感外邪。此語甚蠢而情到,愿君深思先構付屬之重,痛自愛身嗇氣。舊既勤于道引服食,今宜倍加功,不知有的便可留桂府否?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八)】
某啟。君本無罪,為仆所累爾。想非久,必漸移善地也。仆甚頑健,居處食物皆不惡。但平生不營生計,賤累即至,何所仰給。須至遠跡顏淵、原憲,以度余生。命分如此,亦何復憂慮。在彭城作黃樓,今得黃州;欲換武,遂作團練。皆先讖。因來書及之,又得一笑也。子由不住得書,必已出大江,食口如林,五女未嫁,比仆又是不易人也。奈何!奈何!惠京法二壺,感愧之至。欲求土物為信,仆既索然,而黃又陋甚,竟無可持去,好笑!好笑!兒子邁亦在此,不敢令拜狀,恐煩瀆也。承新詩甚多,無緣得見,耿耿。仆不復作,此時復看詩而已。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九)】
某作書了,欲遣人至江州。李奉職言,定國必已從江西行,必不及矣。故復寫此紙,遞中發去。聞得此中次第,人皆言西江漸近上水,石湍激,僉惡不可名,大不如衡、潭之善安。然業已至彼,不可復回也。若于臨江軍出陸,乃長策也。貴眷不多,不可謂山溪之僉而避陸行之勞也。眾議如此,切請子細問人,毋以不貲之軀,輕犯憂患也。前書所憂,惟恐定國不能愛身嗇色,愿常置此書于座右。如君美材多文,忠孝天稟,但不至死,必有用于時。雖賢者明了,不待鄙言。但目前日見可欲而不動心,大是難事。又尋常人失意無聊中,多以聲色自遣。定國奇特之人,勿襲此態。相知之深,不覺言語直突,恐欲知。他日不訝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
某受張公知遇至深。罪廢,累辱其門下,獨不復擯絕否?如何!如何!想時得安問,貴眷在彼必安。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一)】
桂砂如不難得,致十余兩尤佳。如費力,一兩不須致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二)】
某遞中領書及新詩,感慰無窮。得知君無恙,久居蠻夷中,不郁郁足矣。其他不足云也。馬處厚行,曾奉書,必便達。不知今者為在何許,且盤桓桂州耶,為遂還任耶?重九登棲霞樓,望君凄然,歌《千秋歲》,滿坐識與不識,皆懷君。遂作一詞云:“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欲見洲。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佳節若為酬。但把清樽斷送秋。萬事回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其卒章,則徐州逍遙堂中夜與君和詩也。來詩要我畫竹,此竟安用,勉為君作一紙奉寄。子由甚安。吾儕何嘗不禪,而今乃始疑子由之禪為鬼為佛,何耶?丹砂若果可致,為便寄示。吾藥奇甚,聊以為閑中詭異之觀,決不敢服也。張公久不得書,彼必得安問。乍冷,萬萬以時自重。夜坐,醉中作此書,仍以君遣我墨書也。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三)】
某啟。如聞晉卿已召還都,月給百千,其女泣訴,圣主為惻然也。恐要知。來詩愈奇,欲和,又不欲頻頻破戒。自到此,惟以書史為樂,比從仕廢學,少免荒唐也。近于側左得荒地數十畝,買牛一具,躬耕其中。今歲旱,米貴甚。近日方得雨,日夜墾辟,欲種麥,雖勞苦卻亦有味。鄰曲相逢欣欣,欲自號鏖糟陂里陶靖節,如何?君數書,筆法漸逼晉人,吾筆法亦少進耶?畫不能皆好,醉后畫得一二十紙中,時有一紙可觀,然多為人持去,于君豈復有愛,但卒急畫不成也。今后當有醉筆,嘉者聚之,以須的信寄去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四)】
《耕荒田》詩有云:“家童燒枯草,走報暗井出。一飽未敢期,瓢飲已可必。”又有云:“刮毛龜背上,何日得成氈。”此句可以發萬里一笑也。故以填此空紙。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五)】
某啟。昨日遞中得子由書,封示定國手簡,承已到江西,尊體佳健。忠信之心,天日所照,既遂生還,晚途際遇,未可量也。容采老少比舊不帶黃茅氣色否?呵呵。前此發書,并令子由轉去,必達。來教云,此月五六可到九江,而子由書十一月方達。今且謾遣人,不知猶及見否?無緣一的為賀。引領神馳,惟萬萬自愛。速遣此人,書不能盡言,遞中續上問也。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六)】
某啟。張公壅嗽,經月未已,雖飲食不退,然亦微瘦。數日來亦漸損,想必無慮。然有書宜令勸固胃氣,勿服疏利藥,仆屢以勸之。仍勸夏秋間,先多作善事齋僧、施貧之類,然后開眼。公后日相見時,亦可以此勸之。旦夕遂與之別,情味極不佳。公得暇早來,與之相聚,若得此間一差遣,亦非小補也。留意!留意!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七)】
某啟。數日聞舟馭入城,適患瘡,未潰,坐起無聊,不克修問,不審起居何如?既無由往見,而公又未朝覲,企渴不可言。當以酒洗泥,而久在告,酒盡,只有大小團密云五餅,雙井一餅,亦為高人無泥可洗爾。呵呵。病中,不盡區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八)】
某啟。前日欲附南京書,來人不告而去,因循至今。比日起居何如?張丈且喜少安。且令安樂幾年,慰四方士大夫心,豈非好事。近日都下,又一場紛紛,何時定乎?潁雖閑僻去都下近,親知多特來相看者,殊倦于應接,更思遠去而未能也。未緣言面,千萬保嗇。不一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九)】
某啟。近遣人奉書,未達間,領來誨,伏承起居佳勝。旋得厚之書,知從者入都,想已還宋矣。某見報移鄆,老病豈堪此劇郡。方欲力辭而請越,不惟適江湖之思,又免過都紛紛,未知允否?老境欲少安,何時定乎?未由言面,菀結可知。乍暖,千萬保練。不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
某啟。別來紛紛,未即奉狀。兩辱手教,感愧深矣。且審比來起居佳勝,為慰!為慰!公失郡去國,士友所嘆。然自是計少安,其他無足言者。某已得潁州,極慰所欲,但不副張公之意。蓋旬日前得子開書,極來相禱,方安于彼,不欲移也。故不敢乞。聞張公已安,慶慰無量。會合未可期,惟千萬保嗇。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一)】
某啟。自公去后,事尤可駭。平生親友,言語往還之間,動成坑阱,極紛紛也。不敢復形于紙筆,不過旬日,自聞之矣。得潁藏拙,余年之幸也。自是刳心鉗口矣。此身于我稍切,須是安處,千萬相信。日與樂全翁游,當熟講此理也。某甚欲得南都,而侄女子在子開家,亦有書來,云子開欲之,故不請。想識此意。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二)】
某啟。數辱書,一一收領。亦一上狀,知已達。風俗惡甚,朋舊反眼,不可復測,故不欲奉書,畏浮沉爾。不罪!不罪!比日起居佳勝。公敝屣浮名,一寄之天,不過淮上上回文,以無為有爾。然亦未必如此,但恐流俗觀望,復作兩楹之說,皆不足道也。某所被謗,仁圣在上,不明而明,殊無分毫之損。但憐彼二子者,遂與舒、李定同傳爾,亦不足云,可默勿語也。余惟千萬保愛。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三)】
某啟。平生欲著一書,少自表見于來世,因循未成。兩兒子粗有文章材性,未暇督教之。從來頗識長年養生妙理,亦未下手。三者皆大事,今得汝陰,無事,或可成,定國必賀我也。言此者,亦欲公從事于此爾。書至此,中心欣躍,如有所得。平生相知,不敢獨饗,當領此意,不復念余事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四)】
公自此無憂患矣,不須復過慮。《硯銘》,到潁當寄上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啟。辱書,具審起居佳勝。誣罔已辯,有識稍慰。寵示二詩,讀之聳然。醉翁有言,窮者后工,今公自將達而詩益工,何也?莫是作詩數篇以餉窮鬼耶?喜不寐。詩甚欲和,又礙親嫌,皆可一笑也。張公今雖微瘦,然論古今益明,不惟識慮過人,定國亦可見矣。人事紛紛,書不盡言,非面莫究。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甚欲赴樂全之約,請南都,而子開有書切戒不可。又侄女亦有書云,舅姑方安于彼,不可奪也,故不欲請。承樂全乃爾見望,讀之極不皇,且為致此懇,余具公書矣。定國云有二詩,元不封示,何也?公平生不慎口,好面折人,別后深覺斯人極力奉擠。公臨行時,亦自覺仆始信之可駭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啟。別來三辱書,勞問之厚,復過疇昔矣。衰繆日退,而公相好日加,所未諭也。又中間一書,引物連類,如見當世大賢。意謂是封題之誤,必非見與者,而其後姓字則我也,尤所不諭。然三復其文,詞韻甚美,正似蘇州何充畫真,雖不全似,而筆墨之精,已可奇也。謹當收藏,以俟講此者而與之。如何?如何?公行復舊官矣,差遣亦必自如意。可喜!可喜!但此去不知會合何日,不能無耿耿也。真贊輒作得數句,如何?可用,即令一善寫小字人代書絹上可也。張公《集引》、厚之《字說》皆未作。別后日紛紛,可厭!可厭!神膏方納上,余勤勤自愛。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八)】
張公所戒,深中吾病,雖甚頑狠,豈忍不聽,愿為致此意也。公向令作《滕達道埋銘》,已諾之,其家作行狀送至此矣。又欲作《孫公神道碑》,皆不敢違。只告密之,勿令人知是某作,仍勿令以潤筆見遺,乃敢聞命。來詩甚奇,真得沖替氣力也。呵呵。故后詩未及和。朝夕別遣人,并致糟淮,白所欲宜興田。某豈敢有愛于此等,然此田見元主昏賴。某見有公文在浙漕處理會,未見了絕,當亦申都省也。田在深山中,去市七十里,但便于親情蔣君勾當爾。不知在公時,蔣能如此干否?更籌之。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九)】
某啟。示教,承起居佳勝。子由疾少間,惠藥,感刻。二方謹秘之。五方續寫得,納上。祝它它衛子魚,賢者也,佞才也?以為佞人,蓋流俗之誤。山梁雌雉,子路以饋孔子。孔子知子路將不得其死,雉亦好斗,斗喪其生。故曰“色斯舉矣,翔而后集”。若此雉,豈時之罪哉。其余義盡于文,初無注解馬,或留意少試。仆子不肯,已遣回,一面商量,可公意即可也。李希元已付一簡與子中矣。某適與安國說,欲來早略到凈因,今又頭昏,去否未可知。旱癘將作,人多不安。將愛!將愛!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
某啟。近者崇慶大故,中外哀墓,想同此悲痛。某蒙被知遇,尤增殞滅。人來,領書,承起居無恙。某本自月初赴任,今須俟殿贊畢,乃敢朝辭。后會何時,臨書愴恨。惟萬萬自重。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一)】
某啟。疲曳之余,即困睡爾。尋酒對菊,豈復夢見。君真世外人也。詩亦奇,欲和而未暇。使事始欲辭免,又若無說,然衰病極畏此。后日未可預刻,至時馳問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二)】
某啟。甘草,已如所諭削去矣。參四板,聊致遠誠,并一詩為笑。雪浪齋亦求一篇,為塞上華寵。厚之本欲作書,適有少冗,又筆凍甚,俟稍和暇也。幸致意。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三)】
某啟。辱教,承起居佳勝。昨夕黃昏徑睡,五更馬上賞嘉月爾。事已,一笑。出疆已有旨,完夫同行也。別紙已領。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四)】
某啟。遞中,忽領三月五日手教,喜知尊候佳勝,貴眷各康健,并解懸情,幸甚。一官為貧,更無可擇。知生計漸有涯,可喜!可喜!某到此八月,獨與幼子一人、三皰者來。凡百不失所。風土不甚惡。某既緣此絕棄世故,身心俱安,而小兒亦遂超然物外,非此父不生此子也。呵呵。書中所諭,甚感至意,不替疇昔而加厚也。幸甚!幸甚!子由不住得書,極自適,道氣有成矣。余無足道者。南北去住定有命,此心亦不念歸,明年買田筑室,作惠州人矣。伏暑中,萬萬加愛。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十五)】
某一味絕學無憂,歸根守一,乃無一可守。此外皆是幻。此道勿謂渺漫,信能如此,日有所得,更做沒用處,亦須作地行仙,但屈滯從狗竇中過爾。勿說與人,但欲老弟知其略爾。問所欲干,實無可上煩者。必欲寄信,只多寄好干棗、人參為望。如無的便,亦不須差人,豈可以口腹萬里勞人哉。所云作書自辯者,亦未敢便爾。“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張十七絕不聞消耗,懷仰樂全之舊德,故欲其一箴之否?
【答黃魯直】
某啟。前日文潛、無咎見臨,臥病久之,聞欲牽公見過,所深愿也。便欲作書奉屈,而兩日坐處苦一瘡極痛,至今未穴,殊無聊賴。得教并詩,慰喜不已。瘡兩日當穴,又數日可無苦。諸公自可準法來問疾,然欲來,當先見語。公擇舅作憲,甚可喜,因見,為道區區。君實嘗言,破題當似“日五色”,莫作“運啟元圣天臨兆民”也。余非面不盡。
【答秦太虛五首(之一)】
某啟。別后數辱書,既冗懶且無便,不一裁答,愧悚之至。參寥至,頗聞動止,為慰。然見解榜,不見太虛名字,甚惋嘆也。此不足為太虛損益,但吊有司之不幸爾。即日起居何如?參寥真可人,太虛所與之,不妄矣。何時復見,臨紙惘惘,惟萬萬自愛而已。謹奉手啟上問。諸事可問參寥而知,入夜,困倦,書不詳悉。程文甚美,信非當世君子之所取也。仆去替不遠,尚未知后任所在,意欲東南一郡爾。得之,當遂相見。
【答秦太虛五首(之二)】
某昨夜偶與客飲酒數杯,燈下作李端叔書,又作太虛書,便睡。今日取二書覆視,端叔書猶粗整齊,而太虛書乃爾雜亂,信昨夜之醉甚也。本欲別寫,又念欲使太虛于千里之外,一見我醉態而笑也。無事時寄一字,甚慰寂寥。不宣。
【答秦太虛五首(之三)】
某啟。昨晚知從者當往何山。辱示,方悟以雨輟行,悔今日不相從也。聞只今遂行,故不敢奉謁。分韻詩語,益妙,得之殊喜。拙詩令兒子錄呈。暑濕,惟萬萬慎護,早還為佳。不一一。
【答秦太虛五首(之四)】
某啟。別后欲奉書,紛紛無暇,且謂即見,無所事書,而日復一日,遂以至今。疊辱手教,具聞動止甚慰。某宜興已得少田,至揚附遞,乞居常,仍遣一侄孫子赍錢往宜興納官,(蓋官田也。)須其還,乃行。而至今未來,計亦無他,特其子母難別爾。見艤舟竹西待之,不過更三兩日必至,必能于冬至前及見公也。小兒子不歷事,亦微憂,故不欲舍之前去。遲見之意,殆以日為歲也。傳神奇妙之極。贊若思得之,當奉呈也。余非面不盡。不一一。
【答秦太虛五首(之五)】
某啟。近累得書教,海外孤老,志節朽敗,何意復接平生欽友。伏閱妙跡,凜凜有生意,幸甚!幸甚!比日毒暑,尊候佳否?前所聞果的否?若信然,得文字后,亦須得半月乃行。自此徑乘蛋船至徐聞出路,不知猶及一見否?示諭二范之賢,不惟喜公得婿小范,且以慶吾友夢得之有子為不死也。言之淚落不已。過蒙許與,恐不副所期,實能躬勞辱以佚厥考爾。令子想大成,曾寄所作來否?借一二亦佳。文潛、無咎得消耗否?魯直云,宣義監鄂酒。吳子野自五羊來云,溫公贈太尉,曾子宣右揆。的否?未可知也。廉州若得安居,取小子一房來,終焉可也。生如暫寓,亦何所擇。果行,沖冒慎重。
【答張文潛四首(之一)】
某啟。久不奉書,忽辱專人手教,伏讀感嘆。且審為郡多暇,起居佳勝,至慰!至慰!疾久已掃除,但凡害生者無復有,則真氣日滋骨髓,余益形神,卓然復壯,無三年之功也。某清凈獨居,一年有半爾。已有所覺,此理易曉無疑也。然絕欲,天下之難事也,殆似斷肉。今使人一生食菜,必不肯。且斷肉百日,似易聽也,百日之后,復展百日,以及期年,幾忘肉矣。但且立期展限,決有成也。已驗之方思以奉傳,想識此意也。蒙遠致兒子書信,感激不可言。子由在筠,甚自適,養氣存神,幾于有成,吾儕殆不如也。聞淳父、魯直遠貶,為之凄然。此等必皆有以處之也。某見寓監司行館,下臨二江,有樓,劉夢得《楚望賦》句句是也。瘴癘雖薄有,然不惡,與小兒不曾病也。過甚有干蠱之才,舉業亦少進。侍其父亦然。恐欲知之,解憂爾。會合未期,臨書悵惘。惟萬為道自重。不宣。
【答張文潛四首(之二)】
某啟。屏居荒服,真無一物為信。有桄榔方杖一枚,前此土人不知以為杖也。勿誚微陋,收其遠意爾。荔枝正出林下,恣食亦一快也。羅浮曾一游,每出勞人,不如閉戶之有味也。術不輟服。無咎竟坐修造,不肖累之也,愧怍。家有婢,能造酒,極佳,全似王晉卿家碧香,但乏可與飲者爾。羅浮有道士鄧守安,雖樸野,養練有功,至行清苦,常欲濟人,深可欽愛。見邀之在此,又頗集醫藥,極有益也。曾子開、陸農師俱不免,以知默定非智力所能避就也。小兒承問,不欲令拜狀煩覽也。
【答張文潛四首(之三)】
少游得信否?奉親必不失所。
【答張文潛四首(之四)】
來兵王告者,極忠厚。方某流離道路時,告奉事無少懈,又不憚萬里再來,非獨走卒中無有也。愿公以某之故,少優假之,置一好科坐處。當時與同來者顧成,亦極小心。今來江海者,亦謹恪。遠來極不易,可念,愧愧。
【答李端叔二首(之一)】
某啟。辱簡,承起居佳勝。近讀近稿,諷味達晨,輒附小詩。更蒙酬和,益深感嘆,朝夕就局中會話也。
【答李端叔二首(之二)】
子由近得書,度已至岳矣。養煉極有功,可喜!可喜!三兒子在此,甚安健,不敢令拜狀。黃魯直、張文潛、晁無咎各得信否?文潛舊疾,必已全愈乎?
【與趙德麟八首(之一)】
《字說》改多,寫了納去。背時兩葉,實糊合之,仍用皂綾夾衤票紀之。(一片皂綾夾之衤票兩面也。)仍請前后各著一空葉。
【與趙德麟八首(之二)】
某啟。欽服下風,為日久矣。遲暮相從,傾蓋如故。非獨氣類自然,抑亦夙昔緣契。人來,辱手教,得聞起居佳勝,堂上康福,感慰深矣。某凡百如昨。又得無咎相切磨之,幸德麟替后,想必有殊命。萬一尚未,一來為無咎交承亦佳,又聞欲寄居此間,可先示諭也。萬萬自重。不宣。
【與趙德麟八首(之三)】
惠示二詩,伏讀慰不可言。某途中及到此,絕少暇,止有數首,不佳。又未有工夫錄去,容稍積多,并奉呈也。今且次韻二首,為一笑。
【與趙德麟八首(之四)】
某啟。宦游無定,得友君子,又復別去,悵惘可量。數日,竊想起居佳勝。到壽淮山,漸有佳思。懶不作詩,亦無人唱和也。乍遠,萬萬自重。不宣。
【與趙德麟八首(之五)】
淮南夏頗熟,然積欠為害,疾瘵殆未有安理。浙西疲甚,歲事亦未可知。余非書所能盡。德麟孤風超然,愿少貶以忍濟為念。必亮此意。此中有干,幸示及。杭州買物人已回,內中所欠俞君錢,此有便,當先為寄還之。如遣還之,可速示,免重寄也。滑盞,得錢都正書,已琢磨,兼與錢訖。非久必寄來。即附上。
【與趙德麟八首(之六)】
文廣獄斷敕下,可略示也。李尉推恩有耗否?尹遇案必已上。古人云:雷霆之下,恐難獨當。愿掛一名。以今觀之,此人真難得也。亦勿深怪之。知潁尾夏田損半,秋有望否?淮南東西秋夏皆大熟,亦一樂土也。獄官不惟庇為前勘,乃是深為不待結案而移司者周慮也。若勘作故出,則指揮移司官不得不問。上下欺罔,不得不令人憤憤,某亦無由入文字。亦有以論之,恐不濟事,太息而已。
【與趙德麟八首(之七)】
某啟。魯直寄書來,甚安,并得少雙井,今附納上。蒙惠奇茗,絕妙。因見太守,為致意。為適病在告,數日未果。奉書,要《臨淄堂記》,秋涼稍暇,可作也。月老亦致意。熱甚,又多病,未暇作《法施堂銘》。不一一。
【與趙德麟八首(之八)】
某啟。近承專使手書,為使者云,往西洛還,當取書,故未答。辱教字,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公未即解去,與俗子久處,良不易。然有忍乃濟,愿以不見不同無盡待之。某到此半月,無可樂者。過大禮,即重乞會稽爾。無緣面謝,幸恕草草。
【與陳伯修五首(之一)】
辱書,承孝履如宜。日月如昨,奄換新歲,追慕摧怛,愈遠無及,奈何。未緣面慰,伏冀簡哀自重。不宣。
【與陳伯修五首(之二)】
鹽官尉以阻節訴災,致邑民紛然喧訟,不得不問。然已州罰訖,奏知而已。承諭及,幸悉!幸悉!
【與陳伯修五首(之三)】
某啟。久不通問,愧仰深矣。遠辱專使手書,眷念之重,不減疇昔,幸甚!幸甚!比日履茲暑溽,起居佳勝。始聞出使畿甸,旋又移守解梁。伯修平生厄滯,得喪毫末,本不足云,但恨材用不展,有孤天授。今茲小試,已恨遲暮,惟勉之一日千里,副士友之望也,秋熱,萬萬以時保重。不宣。
【與陳伯修五首(之四)】
某謫居粗遣。筠州時得書甚安。長子已授仁化令,今挈家來矣。某以買地結茅,為終焉之計,獨未墓爾。行亦當作。杜門絕念,猶治少飲食,欲于適口。近又喪一庖婢,乃悟此事亦有分定,遂不復擇。脫粟連毛,遇輒盡之爾。惠示佳茗,極感厚意,然亦安所施之。扇子極妙,奉養村陋,凡百不能稱也。佩公高義,不忘于心。千里勞人,以致口腹之養,甚非所安也。
【與陳伯修五首(之五)】
某近日甚能刳心省事,不獨省外事也,幾于寂然無念矣。所謂詩文之類,皆不復經心,亦自不能措辭矣。辱示清風堂石刻,幸得榮觀,仍傳之好事以為美談。然竟無一字少答來貺,公見知之深,必識鄙意也。新居在一峰上,父老云,古白鶴觀基也。下臨大江,見數百里間。柳子厚云:“孰使予樂居夷而忘故土者,非茲丘也歟?”只此便是東坡新文也。譚文之,南方之瑚璉杞梓也,恨老爾,頗相歡否?毛澤民高文,恨知之者少,公能援達之乎?徐得之書信已領,當遞中答謝也。
【與張嘉父六首(之一)】
某啟。都下紛紛,不遂款奉,別來思渴深矣。比日起居何如?某凡百粗遣,汝陰僻陋,但一味閑,真衰病所樂也。合會未期,千萬保重。不宣。
【與張嘉父六首(之二)】
某啟。今日與嘉父道別,浩然笑仆醉后草書,雖不通他心,信手亂書,亦有禍福也。公少年高才,不患不達,但志于存養,孟子所謂“心勿忘勿助長”者,此當銘之坐右。世人學道,非助長也,則忘而已矣。仆少時曾作《雜說》一首送叔毅,其首云“曷嘗觀于富人之稼者”是也,愿一閱之。承過聽,見語甚重,不敢不盡。
【與張嘉父六首(之三)】
某啟。君為獄吏,人命至重,愿深加意。大寒大暑,囚人求死不獲;及病者多,為吏卒所不視,有非病而致死者。仆為郡守,未嘗不躬親按視。若能留意于此,遠到之福也。
【與張嘉父六首(之四)】
某啟。君年少氣盛,但愿積學,不憂無人知。譬如農夫,是キ是{艸袞},雖有饑饉,必有豐年。敢以為贈。
【與張嘉父六首(之五)】
某啟。公文章自已得之于心,應之于手矣。譬之百貨,自有定價,豈小子區區所能貴賤哉。“潛雖伏矣,亦孔之章。”足下雖欲不聞于人,不可得。愿自信不疑而已。
【與張嘉父六首(之六)】
某啟。借示賦論諸文,遂得厭觀,殊發老思。西漢一首尤精確。文帝不誅七國,世未有知其說者,獨張安道嘗言之于神考,其疏,人亦莫之見也。今公所論,若合符節,非學識至到,不能及此。仰欽!仰欽!
【與陳季常二首(之一)】
某啟。昨日人還,拜書,想已達。今日見馬鋪報,公擇二十一日入光州界,計今已在光。輒于太守處借人持書約會于岐亭。某決用初一日早離州,初二日晚必造門,此會殆為希有。然第一請公勿殺物命,更與公擇一簡邀之,尤妙。人速,不盡所懷。恕之。不宣。
【與陳季常二首(之二)】
早來宿酒殊昏倦,得佳篇一洗,幸甚。昨日醉中口占,忘之矣。寫一首為笑。
【答毛澤民】
再辱示手教,伏審酷熱起居清勝。見諭,某何敢當,徐思之,當不爾。非足下相期之遠,某安得聞此言,感愧深矣。體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答李方叔三首(之一)】
侄婿王適子立,近過此,往彭城取解,或場屋相見。其人可與講論,詞學德性,皆過人也。其弟名,字子敏,亦不甚相遠。承問及兒子,屬令干事,未及奉書,王文甫已與簡,令持前所留奉納矣。
【答李方叔三首(之二)】
某啟。辱書累數百言,反復尋味,詞氣甚偉,雖不肖,亦已粗識。君子志義所在,然仆以愚不聞過,故至黜辱如此。若猶哀憐之,當痛加責讓,以感厲其意,庶幾改往修來,以盡余年。今乃粉飾刻畫,是益其疾也,愧悚!愧悚!承持制甚苦,哀慕良深。便欲走詣,而自謫官以來,不復與往還慶吊,杜門省愆而已。謹遣小兒問左右,當以亮察。不宣。
【答李方叔三首(之三)】
某啟。昨日辱書,不即答為愧。乍晴,孝履安穩。所示,反復思之,亦欲有以少慰孝子之心,而某所不敢作者,非獨銘志而已。至于詩賦贊詠之類,但涉文字者,舉不敢下筆也。憂患之余,畏怯彌甚,必望有以亮之。少選,更令兒子去面述。不一一。
【與劉壯輿六首(之一)】
某啟。久闊,但有懷企,竊惟起居佳勝。便欲造門,以器之率入山,還當奉謁。謹奉啟候問,匆匆,不宣。
【與劉壯輿六首(之二)】
某昨夜苦熱減衣,晨起得頭痛病,故不出見客,然疾亦不甚也。方令小兒研墨為君寫數大字。旋得來教及紙,因盡付去。恐墓表小字中亦有題目,則額上恐不當復云墓表,故別寫四大字,以備或用也。舍弟所作詞,當續寫去。人還,匆匆。
【與劉壯輿六首(之三)】
旦來枕上,讀所借文篇,釋然遂不知頭痛所在。曹公所云,信非虛語。然陳琳豈能及君耶?
【與劉壯輿六首(之四)】
某啟。辱手教,仍以茶簟為貺,契義之重,理無可辭。但北歸以來,故人所餉皆辭之。敬受茶一袋以拜意。此陸宣公故事,想不訝也。仍寢來命,幸甚。
【與劉壯輿六首(之五)】
詩文二卷并納上,后詩已別寫在卷。后檢得舊本,改定數字。
【與劉壯輿六首(之六)】
某疾雖輕,然頭痛畏風也。承與李君同見過,不果見,不深訝否?悚息!悚息!來日若無風,當侵夜發去,更不及走別。一詩,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