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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現代史學的研究及于人生態度的影響》史學要論 李大釗作品集

凡是一種學問,或是一種知識,必于人生有用,才是真的學問,真的知識;否則不能說他是學問,或是知識。歷史學是研究人類生活及其產物的文化的學問,自然與人生有密切的關系;史學既能成為一種學問,一種知識,自然亦要于人生有用才是。依我看來,現代史學的研究,及于人生態度的影響很大。第一,史學能陶煉吾人于科學的態度。所謂科學的態度,有二要點:一為尊疑,一為重據。史學家即以此二者為可寶貴的信條。凡遇一種材料,必要懷疑他,批評他,選擇他,找他的確實的證據;有了確實的證據,然后對于此等事實方能置信;根據這確有證據的事實所編成的紀錄,所說明的理法,才算比較的近于真理,比較的可信。凡學都所以求真,而歷史為尤然。這種求真的態度,薰陶漸漬,深入于人的心性,則可造成一種認真的習性,凡事都要腳踏實地去作,不馳于空想,不騖于虛聲,而惟以求真的態度作踏實的工夫。以此態度求學,則真理可明;以此態度作事,則功業可就。史學的影響于人生態度,其力有若此者。因此有一班學者,遂謂史學的研究日趨嚴重,是人類的精神漸即老成的征兆。在智力的少年時期,世界于他們是新奇的,是足以炫奪心目的,使他們不易起熱烈的研究世界的過去的興味。生活于他們是一個冒險,世界于他們是一個探險的所在,他們不很注意人間曾經作過的事物,卻注意到那些將來人類所可作的事物。為的是奮興他們,歷史似應作成一個傳奇小說的樣子,以燃燒他們的想象;無須作成一個哲學的樣子,以啟悟他們的明慧。這樣的奮往向前歡迎將來的少年精神,誠足以令人活躍,令人飛騰,然若只管活躍,只管飛騰,而不留心所據的場所,是否實地;則其將來的企圖,都為空筆,都為夢想。本求邁遠騰高,結局反困蹶于空虛的境界,而不能于實地進行一步。而在有訓練與覺醒的老成的精神則不然,他們很知道世界給與吾人以機會的俄頃,必有些限制潛伏于此機會之下以與之俱。這些限制,吾人必須了喻,有時且必須屈服。所以他們很熱心的去研究過去,解喻人生,以期獲得一種哲學的明慧,去照澈人生經過的道路,以同情于人類所曾作過的事而致合理的生活于可能的境界。史學的研究,即所以擴大他們對于過去的同情,促進他們的合理的生活的。研究歷史的趣味的盛行,是一個時代正在生長成熟、正在尋求聰明而且感奮的對于人生的大觀的征兆。這種智力的老成,并于奮勇冒險的精神,不但未有以消阻,而且反有以增進,一樣可以尋出一種新世界,供他們冒險的試驗。立在過去的世界上,尋出來的新世界,是真的,實的,腳踏實地可以達到的;那夢想將來所見的新世界,是虛的,假的,只有在“烏托邦”、“無何有之鄉”里可以描寫的。過去一段的歷史,恰如“時”在人生世界上建筑起來的一座高樓,里邊一層一層的陳列著我們人類累代相傳下來的家珍國寶。這一座高樓,只有生長成熟踏踐實地的健足,才能拾級而升,把凡所經過的層級、所陳的珍寶,一覽無遺;然后上臨絕頂,登樓四望,無限的將來的遠景,不盡的人生的大觀,才能比較的眺望清楚。在這種光景中,可以認識出來人生前進的大路。我們登這過去的崇樓登的愈高,愈能把未來人生的光景及其道路,認識的愈清。無限的未來世界,只有在過去的崇樓頂上,才能看得清楚;無限的過去的崇樓,只有老成練達踏實奮進的健足,才能登得上去。一切過去,都是供我們利用的材料。我們的將來,是我們憑借過去的材料、現在的勞作創造出來的。這是現代史學給我們的科學的態度。這種科學的態度,造成我們腳踏實地的人生觀。從前史學未發達的時代,人們只是在過去的紀錄里去找歷史,以為歷史只是過去的事跡。現代的史學告我們以有生命的歷史不是這些過去的紀錄。有生命的歷史,實是一個亙過去、現在、未來的全人類的生活。過去、現在、未來是一線貫下來的。這一線貫下來的時間里的歷史的人生,是一趟過的,是一直向前進的,不容我們徘徊審顧的。歷史的進路,縱然有時一盛一衰、一衰一盛的作螺旋狀的運動,但此亦是循環著前進的,上升的,不是循環著停滯的,亦不是循環著逆返的、退落的,這樣子給我們以一個進步的世界觀。我們既認定世界是進步的,歷史是進步的,我們在此進步的世界中、歷史中,即不應該悲觀,不應該拜古,只應該歡天喜地的在這只容一趟過的大路上向前行走,前途有我們的光明,將來有我們的黃金世界。這是現代史學給我們的樂天努進的人生觀。舊歷史觀認歷史是神造的,是天命的,天生圣人則世運昌明,天降鞠兇則喪亂無已。本著這種史觀所編的歷史,全把那皇帝王公侯伯世爵這等特權階級放在神權保護之下,使一般人民對于所遭的喪亂,所受的艱難,是暴虐,是篡竊,是焚殺,是淫掠,不但不能反抗,抑且不敢怨恨,“臣罪當誅,天王明圣”,無論其所受的痛苦,慘酷到如何地步,亦只能感恩,只能頌德,只能發出“昊天不吊”的哀訴,“我生不辰”的悲吟而已。在這種歷史中,所能找出來的,只是些上帝,皇天,圣人,王者,決找不到我們的自己。這種歷史全把人們的個性,消泯于麻木不仁的狀態中,只有老老實實的聽人宰割而已。新歷史觀及本著新歷史觀編成的歷史則不然,他教吾人以社會生活的動因,不在“赫赫”、“皇矣”的天神,不在“天亶”、“天縱”的圣哲,乃在社會的生存的本身。一個智識的發見,技術的發明,乃至把是等發見發明致之于實用,都是像我們一樣的社會上的人人勞作的結果。這種生活技術的進步,變動了社會的全生活,改進了歷史的階段。這種歷史觀,導引我們在歷史中發見了我們的世界,發見了我們的自己,使我們自覺我們自己的權威,知道過去的歷史,就是我們這樣的人人共同造出來的,現在乃至將來的歷史,亦還是如此。即吾人瀏覽史乘,讀到英雄豪杰為國家為民族舍身效命以為犧牲的地方,亦能認識出來這一班所謂英雄所謂豪杰的人物,并非有與常人有何殊異,只是他們感覺到這社會的要求敏銳些,想要滿足這社會的要求的情緒熱烈些,所以挺身而起為社會獻身,在歷史上留下可歌可哭的悲劇、壯劇。我們后世讀史者不覺對之感奮興起,自然而然的發生一種敬仰心,引起“有為者亦若是”的情緒,愿為社會先驅的決心亦于是乎油然而起了。這是由史學的研究引出來的舜人亦人感奮興起的情緒。自然,隨著史學研究的利益,亦有些弊害影響到我們心性上的。例如治史學的人,臨事遇物,常好遲疑審顧,且往往為瑣屑末節所拘,不能達觀其大者遠者,這不能不說是隨著史學研究發生的弊害。但若稍窺哲學的門徑,此等弊害,均能以哲學的通識達觀藥之,稍一注意,即能避免。吾信歷史中有我們的人生,有我們的世界,有我們的自己,吾故以此小冊為歷史學作宣傳,煽揚吾人對于歷史學研究的興趣,亦便是煽揚吾人向歷史中尋找人生、尋找世界、尋找自己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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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史學要論》由商務印書館1924年5月出版發行,署名李守常。系該館出版發行的《百科小叢書》第51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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