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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續通志卷五百四十四 儒林傳七》續通志 紀昀作品集

儒林傳

宋 【五】

○宋五

王當

胡安國【寅  宏寧】

  范沖

陳旸【祥道】朱震

王當

胡安國

范沖

陳旸 【陳祥道】

朱震

△王當

王當字子思眉州眉山人幼好學博覽古今所取惟王佐大畧嘗謂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陰陽鎮撫四方親附百姓皆出于一道其言之雖

大其行之甚易嘗舉進士不中退居田野嘆曰士之居世茍不見其用必見其言遂著春秋列國名臣傳五十卷人競傳之元佑中蘇轍以賢良

方正薦廷對慷慨不避權貴策入四等調龍游縣尉蔡京知成都舉為學官當不就其后京相當遂不復仕卒當于經學尤邃易與春秋皆為之

傳得圣人之旨居多又有經旨三卷史論十二卷兵書十二卷

△胡安國

胡安國字康侯建寧崇安人入太學以程頤之友朱長文及潁川革裁之為師裁之與論經史大義深重奇之中紹圣四年進士第初廷試

考官定其策第一宰職以無詆元佑語遂以何昌言冠方天若次之又欲以宰相章惇子次天若時發策大要崇復熙寧元豐之制安國推明大

學以漸復三代為對哲宗稱善親擢第三為太學博士足不攝權門提舉湖南學事有詔舉遣逸安國以永州布衣正繪鄧璋應詔二人老不行

安國**之官以勸為學者零陵簿稱二人黨人范純仁客而流人鄒浩所請托也蔡京素惡安國與己異得簿言大喜命湖南提刑置獄推治

又移湖北再鞫卒無驗安國竟除名未幾簿以他罪抵法臺臣直前事復安國官致和元年張商英相除提舉成都學事移江東父歿終喪謂子

弟曰吾昔為親而仕今雖有祿萬鍾將何所施遂稱疾不仕宣和末李彌大吳敏譚世績合薦除屯田郎辭靖康元年除太常博士辭除起居郎

又辭朝旨趣行至京以疾在告一日欽宗召見安國奏曰明君以務學為急圣學以正心為要心者萬事之宗正心者揆事宰物之權愿擢名儒

明于治國平天下之本者虛懷訪問闡發獨智又言為天下國家必有一定不可易之計謀議既定君臣固守故有志必成治功可立今南向視

朝半年矣而紀綱尚紊風俗益衰施置乖方舉動煩擾大臣爭競而朋黨之患萌百執窺覦而浸潤之奸作用人失當而名器愈輕出令數更而

士民不信若不掃除舊跡乘勢更張竊恐大勢一傾不可復正乞訪大臣各令展盡底蘊畫一具進先宣示臺諫使隨事疏駁若大臣議絀則參

用臺諫之言若疏駁不當則專守大臣之策仍集議于朝斷自宸衷按為國論以次施行庶幾新政有經中興可冀欽宗曰比留詞掖相待己命

召卿試矣時門下侍郎耿南仲倚攀附恩凡與己不合者即指為朋黨見安國論奏慍甚乃言安國意窺經筵不宜召試欽宗不答安國屢辭南

仲又言安國不臣往不事上皇今又不事陛下欽宗曰渠自以病辭初非有向背也每臣僚登對欽宗即問識胡安國否中丞許翰曰自蔡京得

政士大夫無不受其籠絡超然遠跡不為所污如安國者實鮮欽宗嘆息遣晁說之宣旨令勉受命且曰他日欲去即不強留即試除中書舍人

賜三品服南仲諷臺諫論其稽命不恭宜從黜削疏奏不下安國乃就職南仲既傾宰相吳敏樞密使李綱又謂許景衡晁說之視大臣為去就

懷奸徇私并黜之安國言二人為去就必有陳論懷奸徇私必有實跡乞降付本省載諸詞命不報葉夢得知應天府坐為蔡京所知落職奉祠

安國言京罪己正子孫編置家財沒入己無蔡氏矣則向為京所引者今皆朝廷之人若更指為京黨則人才見棄者眾黨論何時而弭乃除夢

得小郡中書侍郎何■〈鹵上木下,仌代乂〉建議分天下為四道置四都總管各付一面以衛王室捍強敵安國言內外之勢適平則安偏

重則危今州郡太輕理宜通變一旦以二十三路之廣分為四道事得專決財得專用官得辟置兵得誅賞權恐太重萬一抗衡跋扈何以待之

乞據見今二十三路帥府遷擇重臣付以都總管之權專治軍旅或有警急即各率所屬守將應援則一舉兩得矣尋以趙野總北道安國言魏

都地重野必誤委寄是冬金人大入野遁為羣盜所殺西道王襄擁眾不復北顧具如安國言李綱罷中書舍人劉玨行詞謂綱勇于報國數至

敗衄吏部侍郎馮澥言玨為綱游說玨坐貶安國封還詞頭以為侍從雖當獻納至于彈擊官邪必歸風憲今臺諫未有緘默不言之咎而澥越

職此路若開臣恐各以好惡脅持傾陷非所以靖朝著南仲大恐何■〈鹵上木下,仌代乂〉從而擠之詔與郡■〈鹵上木下,仌代乂〉

以安國素苦足疾而海門地卑濕乃除安國右文殿修撰知通州安國在省多在告之日及出必有所論列或曰事之小者盍姑置之安國曰事

之大者無不起于細微今以小事為不必言至于大事又不敢言是無時可言也安國去逾旬金人薄都城子寅方為郎客或憂之安國愀然曰

主上在重圍中號令不出卿大夫恨效忠無路敢念子乎敵圍益急欽宗亟召安國及許景衡詔竟不達高宗即位以給事中召黃潛善諷給事

中康執權論其托疾罷之建炎三年權樞密張浚薦安國可大用再除給事中賜其子寅手札令以帝意催促既次池州聞駕幸吳越引疾還紹

興元年除中書舍人兼侍講遣使趣召安國以時政論二十一篇先獻之論入復除給事中二年七月入對乞以所進二十一篇施行其論之目

曰定計建都設險制國恤民立政核實尚志正心養氣宏度寬隱論定計畧曰陛下履極六年以建都則未有必守不移之居以討賊則未有必

操不變之術以立政則未有必行不反之令以任官則未有必信不疑之臣舍今不圖后悔何及論建都謂宜定都建康以比關中河內為興復

之基論設險謂欲固上流必保漢沔欲固下流必守泗淮欲固中流必以重兵鎮安陸論立志謂當必志于恢復中原只奉陵寢必志于掃平讎

敵迎復兩宮論正心謂戡定禍亂雖急于戎務而裁決戎務必本于方寸愿選正臣多聞識有志慮敢直言者置諸左右日夕討論以宅厥心論

養氣謂用兵之勝負軍旅之強弱將帥之勇怯系人君所養之氣曲直何如愿強于為善益新厥德則至則可以塞兩間一怒可以安天下矣居

旬日再見以疾懇求去高宗曰聞卿深于春秋方欲講論遂以左氏傳付安國點句正音安國奏春秋經世大典見諸行事非空言比今方思濟

艱難左氏繁碎莫若潛心圣經高宗稱善尋除安國兼侍讀專講春秋會除故相朱勝非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安國奏勝非與黃潛善汪伯

彥同在**緘默附會馴致渡江尊用張邦昌結好金國淪滅三綱天下憤郁及正位冢司苗劉建逆貪位茍容辱逮君父今強敵憑陵叛臣不

忌用人得失系安國危深恐勝非上誤大計勝非改除侍讀安國持錄黃不下左相呂頤浩特令校正黃龜年書行安國言有官守者不得其職

則去臣今待罪無補既失其職當去甚明況勝非系臣論列之人今朝廷乃稱勝非處苗劉之變能調護圣躬昔公羊氏言祭仲廢君為行權先

儒力排其說葢權宜廢置非所施于君父春秋**尤謹于此建炎之失節者今雖特釋而不問又加選擢習俗既成大非君父之利臣以春秋

入直而與勝非為列有違經訓遂不出初頤浩都督江上還朝欲去異己者未得其策或教之指為朋黨且曰黨魁在頊闈當先去之頤浩大喜

即引勝非為助而降言曰胡安國屢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數有請初言勝非不可同都督及改命經筵又以為非豈不以時艱不肯盡瘁乃

欲求微罪而去其自謀則善如國計何落職提舉僊都觀是夕彗出東南右相秦檜三上章乞留之不報即解相印去 【按名臣言行錄云秦

檜嘗為密州教授翟公巽知密州薦試宏詞游酢過密與之同飯于翟奇之后安國問人才于酢首以檜對云其人類荀文若又云無事不會既

而京城破金欲立張邦昌檜抗論以為不可安國益義其所為力言于張浚諸人之前后檜自金歸與聞國政安國有詞掖講筵之召則檜之薦

也與史傳所載較異】 侍御史江躋上疏極言勝非不可用安國不當責右司諫吳表臣亦言安國扶病見君欲行所學今無故罪去恐非所以

示天下不報頤浩即黜給事中程瑀起居舍人張燾及躋等二十余人云應天變除舊布新之象臺省一空勝非遂相安國竟歸五年除徽猷閣

待制知永州辭詔以經筵舊臣重閔勞之特從其請提舉江州太平觀令纂修所著春秋傳書成高宗謂深得圣人之旨除提舉萬壽觀兼侍讀

未行諫官陳公輔上疏詆假托程頤之學者安國奏曰孔孟之道不傳久矣自頤兄弟始發明之然后知其可學而至今使學者師孔孟而禁不

得從頤學是入室而不由戶也本朝自嘉佑以來西都有邵雍程顥及其弟頤關中有張載皆道德名世會王安石蔡京等曲加排抑故其道不

行望下禮官討論故事加之封爵載在祀典仍詔館閣裒其遺書校正頒行使邪說不得作奏入公輔與中丞周秘侍御史石公揆承望宰相風

旨交章論安國學術頗僻除知永州辭復提舉太平觀進寶文閣直學士卒詔贈四官又加賻賜田十頃恤其孤謚曰文定葢非常格也安國強

學力行以圣人為標準志于康齊時艱雖數以罪去其愛君憂國之心遠而彌篤每有君命即置家事不問然風度凝遠蕭然塵表視天下萬物

無一足以嬰其心朱震被召問出處之宜安國曰子發學易二十年此事當素定矣世間惟講學論政不可不切切詢究至于行己大致去就語

默之幾如人飲食其饑飽寒溫心自斟酌不可決諸人亦非人所能決也渡江以來儒者進退合義以安國尹焞為稱首安國所與游者游酢謝

良佐楊時皆程門高弟其使湖北也時方為府教授良佐為應城宰安國質疑訪道禮之甚恭每來謁而去必端笏正立目送之自王安石廢春

秋不列學官安國為先圣手所筆削之書乃使人主不得聞講說學士不得相傳習**滅理殆由乎此故潛心是書二十余年以為天下事物

無不備于此每嘆曰此傳心要典也安國少欲以文章名世既學道乃不復措意有文集十五卷資治通鑒舉要補遺一百卷三子寅宏寧

胡寅

胡宏

胡寧

胡寅

寅字明仲安國弟之子也寅將生弟婦以多男欲不舉安國妻夢大魚躍盆水中急往取而子之少桀黜難制父閉之空閣其上有雜木寅

盡刻為人形安國曰當有以移其心別置書數千卷于其上年余寅悉成誦游辟雍中宣和進士甲科靖康初以御史中丞何■〈鹵上木下,

仌代乂〉薦召除秘書省校書郎楊時為祭酒寅從之受學遷司門員外郎金人陷京師議立異姓寅與張浚趙鼎逃太學中不書議狀張邦昌

偽立寅棄官歸言者劾其離次降一官建炎二年高宗幸金陵樞密使張浚薦為駕部郎官尋擢起居郎金人南侵詔議移蹕之所寅上書曰昨

陛下以親王介弟出師河北二圣既遷則當糾合義師北向迎請而遽膺翊戴亟居尊位斬戮直臣以杜言路南巡淮海偷安歲月敵入關陜漫

不捍御盜賊橫潰莫敢誰何元元無辜百萬涂地方且制造文物講行郊報自謂中興金人乘虛直搗行在匹馬南渡淮甸流血迨及返正寶位

移蹕建康不為久圖一向畏縮遠避此皆失人心之大者也自古中興之主所以能克復舊物者莫不本于憤恥恨怒不報怨不己未有乘衰微

闕絕之后固陋以為榮茍且以為安而能久長無禍者也黃潛善與汪伯彥方以乳嫗護赤子之術待陛下曰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存惟圣體

不可不自重愛曾不思宗廟則草莽湮之陵闕則畚鍤驚之潛善伯彥所以誤陛下蹙士宇喪生靈者可勝罪乎本初嗣服既不為迎二圣之策

因循遠狩又不為守中國之謀以致德義不孚號令不行刑罰不威爵賞不勸若不更轍以救垂亡則陛下永負孝悌之愆常有父兄之責人心

一去天命難恃雖欲羈棲山海恐非自全之計愿下詔罪己以聳動人心決意講武按行淮襄收其豪英誓以戰伐天下忠義武勇必云合響應

陛下凡所欲為孰不如志其與退保吳越豈可同年語哉今日圖復中興之策莫大于罷絕和議以使命之幣為養兵之資不然則僻處東南萬

事不競納賂則孰富于京室納質則孰重于二圣反復計之所謂乞和決無可成之理夫大亂之后風俗靡然欲丕變之在于務實效去虛文治

兵擇將誓復故疆者孝弟之實也遣使乞和冀幸萬一者虛文也屈己求賢信用羣策者求賢之實也外示禮貌不用其言者虛文也茍利于國

即日行之者納諫之實也和顏泛受內惡切直者虛文也擢智勇忠直之人待御以恩威結約以誠信者任將之實也親厚庸臣等威不立者虛

文也汰疲弱擇壯勇足其衣食申明階級以變其驕悍之習者治軍之實也教習見戲紀律蕩然者虛文也遴選守刺久于其官痛刈奸贓廣行

寬恤者愛民之實也軍須戎具征求取辦蠲租赦令茍以欺之者虛文也若夫保宗廟陵寢土地人民以此六實者行乎其間則為中興之實政

也陵廟荒圯土宇日蹙衣冠黔首為血為肉以此六虛者行乎其間則為今日虛文君子小人勢不兩立仁宗皇帝任位得君子最多小人亦時

見用然罪著則斥君子亦或見廢然忠顯則收故其成當世之功貽后人之輔者皆君子也至王安石則不然斥絕君子一去而不還崇信小人

一任而不改故其敗當世之政為后世之害者皆小人也仁宗皇帝所養之君子既日遠而銷亡矣安石所致之小人方蕃息而未艾也所以誤

國破家至毒至烈仗節死難者不過一二人此浮華輕薄之害明主之所畏而深戒者也古之稱中興者曰撥亂世反之正今之亂亦云甚矣其

反正而興之在陛下其遂陵替不振亦在陛下昔宗澤一老從官耳猶能推誠感動諸軍北連懷衛同迎二圣克期密應者無慮數十萬人何況

陛下身為子弟欲北向而有為將見舉四海為陛下用期以十年必能遠迓父兄稱宋中興其與惕息遁藏跪危負恥如今日豈不天地相絕哉

疏入宰相呂頤浩惡其切直除直龍圖閣主管江州太平觀三年詔內外官各言省費裕國強兵息民之策寅以十事應詔曰修政事備邊陲治

軍旅用人才除盜賊信賞罰理財用核名實屏諛佞去奸慝不報尋命知永州紹興四年復召為起居郎遷中書舍人賜三品服時議遣使人云

中寅上疏言頃者誤國之臣遣使求和以茍歲月九月于茲其效如何幸陛下灼見邪言漸圖恢復忠臣義士各思見效今無故蹈庸臣之轍忘

復讎之義陳自辱之辭臣竊為陛下不取也若謂不少貶屈如二圣何則自丁未以至甲寅所以卑辭厚禮以問安迎請為名而遣使者不知幾

人矣知二圣之所在者誰歟聞二圣之聲音者唯歟得金人之要領而息兵者誰歟臣但見通和之使歸未息肩而黃河長淮大江相繼失險矣

夫金知我國所重在二圣所懼在劫質所畏在用兵而我國坐受此餌既久而不悟也天下謂自是必改圖矣何為復出此謬計耶高宗嘉之降

詔獎論既而右仆射張浚自江上還奏遣使為兵家機權竟反前旨寅復奏疏言今日大計只合用賢修德息兵訓民以圖北向儻或未可則堅

守待時若夫二三其德無一定之論必不能有所立寅既與浚異遂乞便郡就養姑寅上言近年書命多出詞臣好惡之私使人主命德討罪之

詞未免玩人喪德之失乞命詞臣以飾情相悅含怒相訾為戒故寅所撰詞多誥誡于是妒忌者眾朝廷辨宣仁圣烈之誣行遣章惇蔡卞皆宰

臣面授上旨令寅撰進除徽猷閣待制知邵州辭改集英殿修撰復以待制改知嚴州又改知永州徽宗皇帝寧德皇后訃至朝廷用故事以日

易月寅上疏言禮讎不復則服不除愿降詔旨服喪三年衣墨臨戎以化天下尋除禮部侍郎兼侍講直學士院丁父憂免喪時秦檜當國除徽

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俄乞致仕遂歸衡州檜既忌寅雖告老猶憤之右正言章復劾寅不持本生母服不孝諫誦鄰好不忠責授果州

團練副使新州安置檜死詔自便尋復其官二十二年卒寅志節豪邁初擢第中書侍郎張邦昌欲以女妻之不許始安國頗重秦檜之大節及

檜擅國寅遂與之絕新州謫命下即日就道任謫所著讀史著見論語詳說行于世其為文根著義理有斐然集三十卷

胡宏

宏字仁仲幼事楊時侯仲良而卒傳其父之學優游衡山下余二十年張栻師事之紹興間上書其畧曰治天下有本仁也何謂仁心也心

官茫茫莫知其鄉若以為知其體乎有所不察則不知矣有所顧慮有所畏懼則雖有能知能察之良心亦浸消亡而不自知此臣之所大憂也

陛下試于靜時思之方今之世當陛下之身事孰為大乎孰為急乎必有欺然而餒惻然而痛坐起彷徨不能自安者則良心可察矣昔舜以匹

夫為天子瞽叟以匹夫為天子父受天下之養豈不足于窮約哉而瞽叟猶不悅自常情觀之舜可以免矣而舜蹙然有憂之舉天下之大無足

以解憂者二圣遠適窮荒辛苦墊隘其愿陛下加兵敵國心自睽睽庶幾一得生還父子兄弟相持而泣歡若平生引領東望九年于此矣夫以

疏賤念此痛心思欲有為況陛下當其任乎而在廷之臣不能對揚天心充陛下仁孝之志反以天子之尊北面于敵陛下自念以此事親于舜

何如也且羣臣智謀淺短自度不足以任大事故欲偷安江左貪圖寵榮皆為身謀爾陛下乃信之以為必持是可以進撫中原展省陵廟來還

兩宮亦何誤耶陛下即位以來中正邪佞更進更退無堅定不易之識然陳東以直諫死于前馬伸以正論死于后未聞誅一奸邪黜一諛佞何

摧中正之勿而去奸邪之難也以天子之威握億兆之命乃不能保全二三腹心耳目之臣以自輔助而令奸邪得而殺之于誰責乎臣竊傷陛

下威權之不在己也高閌為國子司業請幸太學宏見其表作書責之曰太學明人倫之所在也太上皇帝劫制于強敵生往死歸此臣子痛心

切骨臥薪嘗膽宜思所以必報也而柄臣乃敢欺天罔人以大讎為大恩乎太母天下之母其縱釋乃在金人臣子所不忍言也而柄臣乃敢欺

天罔人以大辱為大恩乎合下目覩忘讎滅理北面敵國以茍宴安人事猶偃然為天下師儒之首既不能建大論明天人之理以正君心乃阿

諛柄臣希合風旨求牛太平之典欺天罔人孰甚焉宏初以蔭補右承務郎不調秦檜當國貽書其兄寅問二弟何不通書意欲用之宏作書止

敘契好而己書辭甚厲人問之宏曰正恐其召故示之以不可召之端檜死宏被召竟以疾辭卒著書曰知言張栻謂其言約義精道學之樞要

制治之蓍龜也學者稱五峯先生有詩文五卷皇王大紀八十卷

胡寧

寧字和仲以蔭補官秦檜當國召試館職除敕令所刪定官奏熺知樞密院事檜問寧曰熺近除外議云何寧曰外議謂相公必不為蔡京

所為也遷太常丞祠部郎官初寧以父兄故召用及寅與檜忤乃出寧為夔路安撫司參議官除知澧州不赴主管臺州崇道觀卒安國之傳春

秋也修纂檢討盡出寧手寧又著春秋通旨以羽翼其書云

△范沖

范沖字符長登紹圣進士第高宗即位召為虞部員外郎俄出為兩淮轉運副使紹興中降佑皇后誕日帝置酒宮中從容語及前朝事后

曰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聰明母儀古今未有見其比曩因奸臣誣謗建炎初雖下詔辨明而史錄未經刪定無以傳信后世而慰在天之靈帝

悚然亟詔重修神哲兩朝實錄召沖為宗正少卿兼直史館沖父祖禹元佑中嘗修神宗實錄盡書王安石之過以明神宗之圣其后安石壻蔡

卞惡之祖禹坐謫死嶺表至是復以命沖沖因論熙寧創置元佑復古紹圣以降弛張不一本末先后各有所因又極言王安石變法度之非蔡

京誤或之罪帝嘉納之遷起居郎俄開講筵升兼侍讀帝雅好左氏春秋命沖與朱震專講沖敷衍經旨因以規諷帝未嘗不稱善會皇子建國

公瑗出就傅首命沖以徽猷閣待制提舉建隆觀為資善堂翊善而朱震兼贊讀時張浚在長沙亦薦沖震可備訓導沖震皆一時名德老成帝

命建國公凡見翊善贊讀皆納拜俄遷翰林學士兼侍讀沖力辭改翰林侍讀學士用其父故事也尋以龍圖閣直學士奉祠卒沖之修神宗實

錄也為考異一書明示去取舊文以墨書其所刪去者以黃書新修者以朱書世號朱墨史及修哲宗實錄別為一書名辨誣錄沖性好義樂善

司馬光家屬皆依沖所沖撫育之為光編類記聞十卷奏御請以光之族曾孫宗召主光祀又嘗薦尹焞自代云

△陳旸 【陳祥道】

陳旸字晉之福州人中紹圣制科授順昌軍節度推官徽宗初進迓衡集以勸導紹述得太學博士秘書省正字禮部侍郎趙挺之言旸所

著樂書二十卷貫穿明備乞援其兄祥道進禮書故事給札既上遷太常丞進駕部員外郎為講議司參詳禮樂官魏漢津議樂用京房二變四

清旸曰五聲十二律樂之正也二變四清樂之蠹也二變以變宮為君四清以黃鍾清為君事以時作固可變也而君不可變太簇大呂夾鍾或

可分也而黃鍾不可分豈古人所謂尊無二上之旨哉時論方右漢津絀旸議進禮部侍郎以顯謨閣待制提舉醴泉觀嘗坐事奪己而復之卒

祥道字用之元佑中為太常博士終秘書省正字所著禮書一百五十卷與旸樂書并行于世

△朱震

朱震字子發荊門軍人登政和進士第仕州縣以廉稱胡安國一見大器之薦于高宗召為召勛員外郎稱疾不至會趙鼎人為參知政事

薦震學術深博廉正守道便任講讀必有益于陛下乃召之既至帝問以易春秋之旨震具以所學對帝說擢為祠部員外郎兼川陜荊襄都督

府詳議官震因言荊襄之間沿漢上下腴田七百余里若選良將領部曲鎮之招集流亡務農種谷敵來則御敵去則耕不過三年兵食自足又

給茶鹽鈔于軍中募人中糴可以下江西之舟通湘中之粟觀釁而動席卷河南此以逸待勞萬全計也遷秘書少監兼侍經筵轉起居郎建國

公出就傅以震為贊讀遷中書舍人兼翊善時郭千里除將作監丞震言千里侵奪民田曾經按治愿寢新命從之轉給事中兼直學士院遷翰

林學士是時虔州民為盜天子選良太守往撫之將行震曰使居官者廉而不援則百姓自安雖誘之為盜亦不為矣愿詔新太守到官日條具

本郡及屬縣官吏有貪墨無狀者一切罷去聽其自擇慈惠之人有治效者優加獎勸帝從其言故事當喪無享廟禮時徽宗未祔廟太常少卿

吳表臣奏行明堂之祭震因言王制喪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春秋書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公羊傳曰譏始不三年也真宗

景德二年居明德皇后喪既易月而除服明年遂享太廟合祀天地于圜兵當時未行三年之喪專行以日易月之制可也在今日行之則非也

詔侍從臺諫禮官參議卒用御史趙渙禮部侍郎陳公輔言大享明堂紹興七年震謝病丐祠旋知禮部貢舉會卒震經學深醇有漢上易解以

程頤易傳為宗和會邵雍張載之論上采漢魏吳晉下逮有唐及宋包括異同蓋其意以王弼盡去舊說雜以莊老專尚文辭為非故于象數加

詳焉

欽定續通志卷五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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