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點
瑪多吉·辛迪亞入住皇宮——英國的政策——貝努瓦·德·布瓦涅兵力增強——伊斯梅爾·貝格加入拉杰普特人起義——帕坦之戰——瑪多吉·辛迪亞在馬圖拉——圍攻阿杰梅爾——焦特布爾王公——米爾塔戰役——對手惶惶不安——法國軍官——進入浦納——塔庫吉·霍爾卡前進——伊斯梅爾·貝格被俘——拉克海利戰役——瑪多吉·辛迪亞被斥責——喬治·托馬斯崛起——喬治·托馬斯離開沃爾特·萊因哈特的寡妻——瑪多吉·辛迪亞在浦納——瑪多吉·辛迪亞的死因及其性格
自1788年革命以來,獨立出去的各個省都有屬于自己的歷史,目前的記載只是關于首都的本土歷史,以及關于一些與首都關系密切的地區的歷史,這些地區要么離首都較近,要么與首都有政治聯系。當然,這是一個長期受人矚目的帝國,那些吸引人們關注莫臥兒帝國的人依然活躍在這個舞臺上。如果用一個簡短的結論結束這段歷史,那么對一直關注這本書的人來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莫臥兒帝國衰落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莫臥兒的統治和英國的統治之間的鴻溝暫時被彌合。此外,必須記住的是,人們經常會依賴實實在在的權力中心,甚至在德里的君權日益消亡的情況下,權力中心仍然在巴布爾后代的皇宮里。用貝努瓦·德·布瓦涅1790年寫下的話來說:“盡管莫臥兒帝國在整個半島的統治權幾乎都被架空了,人們還是非常敬重曾經長期統治印度的帖木兒家族。然而,后來沒有一個莫臥兒王子愿意繼承王位。瑪多吉·辛迪亞一直保持著這份尊敬,沙·阿拉姆二世依然坐在莫臥兒帝國的王位上,所有政治行動都以他的名義進行。”
前文已經提到瑪多吉·辛迪亞被本土作家稱為帕特爾王公,他實際上管理著整個國家。這個頭銜以前有一兩次被用來指稱勢力強大的總督,例如第一位尼扎姆。同時,眾所周知,他支持馬拉塔人聯盟的年輕首領擔任佩什瓦的**人這一有名無實的職位。
通過賦予他的種族至高無上的榮譽,這位平時非常奸詐的老臣試圖蒙蔽他的族人和競爭對手。在一次拙劣的政變中,為了與自己下級警官的身份相稱,他自稱仆人。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瑪多吉·辛迪亞一直假裝自己是個下級警官,然而,雙目失明的老君主授予他一個非常響亮的頭銜——馬達爾-烏爾-馬哈姆·阿里·扎·巴哈杜爾(意為“高貴而勇敢的公共事務大臣”)。瑪多吉·辛迪亞對德里宮廷的影響遠遠超過他對浦納的影響。對他來說,現在的情形比1785年以來的情形更有利。此后的三年里,格豪斯加爾的羅希拉人被征服;**·貝格去世;勇敢但有點兒懶惰的拉杰普特人的兵力日益分散;很長一段時間內,納賈夫·庫里·汗飽受水腫的折磨。納賈夫·庫里·汗從未反抗過**·貝格,如果他反抗了,也許他會變得更加強大。的確,伊斯梅爾·貝格仍然活著,甚至在莫臥兒人中,他現在成了最具影響力的人。但自從他以前的盟友格拉姆·卡迪爾·汗在皇宮犯下滔天罪行,他便加入了帕特爾(即瑪多吉·辛迪亞)的陣營,并得到了優待。為了進一步鞏固與伊斯梅爾·貝格的關系,睿智的瑪多吉·辛迪亞賜給伊斯梅爾·貝格德里以南的梅瓦特的部分領地,這里曾經是納賈夫·庫里·汗的封地。通過這種方式,瑪多吉·辛迪亞不但取悅了這位莫臥兒貴族,而且為自己減去了統治那個地區的野蠻人的麻煩。的確,在未來復興**政權的過程中,期望伊斯梅爾·貝格一直保持忠誠是毫無意義的。不可否認的是,由于阿富汗人的威脅,伊斯梅爾·貝格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叛變。阿富汗人在著名的艾哈邁德·沙·杜蘭尼的兒子的統治下仍然很強大。瑪多吉·辛迪亞的余生一直被這個威脅困擾。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在那段時期,英國行政部門采取的政策大多是具有安撫性質的。此時,瑪多吉·辛迪亞還不具備讓歐洲指揮官為他服務的實力。1789年初,萊斯頓瑙突然退休。正如前文所說,貝努瓦·德·布瓦涅也離開軍隊去勒克瑙從商了。但瑪多吉·辛迪亞依然有一定數量的常規部隊。后來,瑪多吉·辛迪亞誠摯地邀請貝努瓦·德·布瓦涅回來,并表示愿意答應他的任何條件。于是,貝努瓦·德·布瓦涅回來繼續擔任指揮官,并擴大了正規軍的規模,享有前所未有的信任和自由。他最初的兩支部隊也被保留下來,成了新的軍事力量的核心。萊斯頓瑙的軍隊被指揮官拋棄了,因為他們的酬勞被拖欠了八個月,這支軍隊漸漸變得無組織無紀律,并且桀驁不馴。瑪多吉·辛迪亞打算率領勢不可當的騎兵攻擊萊斯頓瑙的軍隊,卻被貝努瓦·德·布瓦涅阻止了。貝努瓦·德·布瓦涅認為不能因為指揮官的背叛而責怪士兵,而且,盡管這些士兵沒有非常恭敬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但他們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瑪多吉·辛迪亞寬厚地支付了一半欠款,并且允許這些士兵加入自己即將建成的軍隊中。但這位機敏的薩瓦人首先讓這些士兵將他們的武器堆放在一起,這樣一來,如果今后他們再鬧事就屬于個人行為了。與此同時,曾經為萊斯頓瑙效力的軍官都被革了職。就這樣,這支部隊的嘩變不但被機智地鎮壓了下去,而且沒有造成大的損失。新兵主要是從羅希爾坎德和奧德招募的,這兩個地方是后來著名的孟加拉部隊的發源地。新軍隊的軍官都是貝努瓦·德·布瓦涅將軍召集的最受尊敬的歐洲人,他沒有委任舊部隊中的任何人。
貝努瓦·德·布瓦涅逐漸將軍隊擴大到三個旅的兵力,每個旅由八個營組成,每個營有七百名身強力壯的印度兵、五百名騎兵和四十門野戰炮。貝努瓦·德·布瓦涅將軍每個月有一萬盧比的工資,歐洲軍官的工資也比較優厚,因此,歐洲軍官的數量越來越多。整個軍隊都聽從貝努瓦·德·布瓦涅的白十字旗的號令,白十字旗是他們尊貴的首領祖國的國旗顏色。那些在戰斗中受傷的士兵都會得到一筆補償金,而且在醫院接受治療期間他們仍然會得到報酬,傷殘者不僅能得到養老金,還能得到一塊土地。
不久,戰爭又開始了。由于阿富汗人的入侵,伊斯梅爾·貝格對瑪多吉·辛迪亞的忠誠開始動搖。1790年初,在拉杰普特人的首領向他求援之前,伊斯梅爾·貝格已經完全動搖了。勇敢的人們期望能有一個為了民族獨立戰斗的機會,他們渴望得到伊斯梅爾·貝格的援助,因為他們和伊斯梅爾·貝格曾經在1787年的拉爾索特戰役中聯盟。
瑪多吉·辛迪亞派他的馬拉塔將軍拉科瓦·達達和戈帕爾·拉奧·巴奧率兵前去阻止伊斯梅爾·貝格和拉杰普特人結盟,貝努瓦·德·布瓦涅的軍隊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這個莫臥兒雇傭兵決心不經過戰斗絕不屈服。貝努瓦·德·布瓦涅剛提高軍隊的待遇,成千上萬被解散的阿富汗和波斯騎兵就蜂擁到他的指揮部前。3月,貝努瓦·德·布瓦涅將他的雇主留在他最喜歡的馬圖拉營地,率領一個旅朝伊斯梅爾·貝格軍隊的所在地進軍。他派了一支馬拉塔騎兵做先頭部隊,自己率兵緊隨其后,這支部隊配有五十門大炮。5月10日早晨,他們在帕坦遇到了伊斯梅爾·貝格。帕坦是阿杰梅爾和瓜廖爾之間的一個多石地區,距離之前發生的拉爾索特戰役的地方不遠。三周時間內,并沒有發生任何戰爭,但6月19日,伊斯梅爾·貝格向馬拉塔人宣戰。貝努瓦·德·布瓦涅派人給伊斯梅爾·貝格送信,告訴伊斯梅爾·貝格不必承受路途的勞頓,他會在次日早晨帶著整支部隊前去迎戰。
拉杰普特人已經到了,但他們不再與伊斯梅爾·貝格聯盟,因為瑪多吉·辛迪亞利用齋浦爾的卡克瓦哈人對拉杰普特人一些微不足道的挑釁造成的暫時的不睦,在戰役開始之前設法使拉杰普特人無暇參加戰斗。盡管如此,一大批阿杰普特步兵仍然屹立在那里,不過,歐洲人的軍備和英勇最終還是征服了一切。伊斯梅爾·貝格帶著他的莫臥兒騎兵,不斷進攻貝努瓦·德·布瓦涅的炮兵,用馬刀砍倒了許多炮手。炮兵瞄準目標,發射出實心彈,進攻的步兵不斷減少。貝努瓦·德·布瓦涅軍隊的正方形陣型必須以最快的時間成形,因為敵軍的騎兵再次向他們發起了進攻。整個下午,貝努瓦·德·布瓦涅的正方形方陣抵住了伊斯梅爾·貝格所有的進攻,全軍向前推進,敵軍被打得潰不成軍。貝努瓦·德·布瓦涅率領一個旅,身先士卒,命令其他人跟上,迅速逼近敵軍。第一支敵軍部隊很快被降服。晚上8時,他俘虜了第二支敵軍。一小時后第三支敵軍被擊敗。莫臥兒人的抵抗被完全壓制,伊斯梅爾·貝格被迫退到齋浦爾城內。伊斯梅爾·貝格在這次戰役中損失了一百把槍、五十頭大象、兩百把旗和所有的行軍背囊。次日,他的七個步兵營和一萬非正規軍投奔了勝利者。這次戰役,馬拉塔人同樣是因為猜忌將自己置于險境。塔庫吉·霍爾卡在戰役中表現得很不積極,他可能早就打算在這次行動中做一個旁觀者。假如他當時與伊斯梅爾·貝格結盟,無論如何,伊斯梅爾·貝格會在這次戰役中取得決定性的勝利,損失也不會這么慘重。1790年7月22日的《加爾各答公報》刊登了貝努瓦·德·布瓦涅對此次事件的粗略描述。貝努瓦·德·布瓦涅的這封信寫于戰役結束四天后的6月24日,他沒有對馬拉塔人的努力作任何描述。但格蘭特·達夫上尉在其作品中對此進行了嚴肅認真的描述,我在描寫這次戰爭時主要參考了格蘭特·達夫上尉的著作。據這位勇敢的作者估計,伊斯梅爾·貝格約有五千名莫臥兒騎兵,并且認為如果不是貝努瓦·德·布瓦涅率領的正規軍牢不可破,馬拉塔人將會遭受嚴重的損失。事實上,人數不多的拉杰普特步兵團缺乏紀律和熱情,同時也缺乏作戰時的榮譽感與冷靜頭腦,這些都是歐洲指揮官具備的素質。伊斯梅爾·貝格的軍隊沒有及時支援騎兵,導致騎兵在攻擊敵軍牢不可破的方陣時疲憊不堪。看到這種情況,貝努瓦·德·布瓦涅組織一萬強兵,在猛烈的炮火的掩護下前進,猛攻敵軍的軍營。他的軍隊在此次行動中約有一百二十人犧牲,四百七十二人受傷,但敵軍步兵的傷亡人數并不多,因為他們一直躲在壕溝里,“但他們損失了大量騎兵”。提到自己時,貝努瓦·德·布瓦涅說:“我騎在馬上不斷激勵我的士兵。感謝上帝,我達成了瑪多吉·辛迪亞對我的所有期望。總體來說,官兵們表現都非常好。我非常感激他們,那天的勝利都歸功于他們。”這是瑪多吉·辛迪亞贏得的一場最重要的勝利,充分證明他對他的薩瓦將軍的信任完全正確。上面所引《回憶錄》中記載的伊斯梅爾·貝格指揮的軍隊大概有兩萬五千名步兵和兩萬名騎兵,但很可能這些兵力并沒有全部投入戰斗。帕坦是一個與直布羅陀一樣重要的要塞,三天后被攻下,伊斯梅爾·貝格逃往旁遮普。
阿富汗騎兵
波斯騎兵
瑪多吉·辛迪亞并沒有親自率軍參加這次戰役,而是留在馬圖拉。馬圖拉是他最喜歡的居住地,因為馬圖拉在印度**中以神圣聞名。這座古老的城市曾在阿里安[1]和蒲林尼的筆下提到過,它是一個小縣的中心。馬圖拉對于毗濕奴的崇拜者的意義相當于巴基斯坦對于**徒的意義、**半島西部對于**的追隨者的意義。這里是著名的克利須納[2]的出生地,據說他是神的化身,在這里度過了童年,后來由于暴君的追殺,他逃往古吉拉特,直到成年后才回來。殺死敵人后,克利須納一直居住在此地。
我們已經看到在1757年,艾哈邁德·沙·杜蘭尼的將軍殘殺居民的暴行,狂熱的勝利者和盜賊帶著同樣的熱情實施了這種暴行。從那以后,這個矗立在巴特普爾盆地的入口處、處在德里和拉杰普特人的領地中間的地方,恢復了它的重要性,成了瑪多吉·辛迪亞的主要兵營。在這里,瑪多吉·辛迪亞收到了帕坦戰役的捷報和伊斯梅爾·貝格暫時消失的消息。于是他進入德里,在德里被任命為佩什瓦的全權代表人,并得到了兩封新的詔書。一封是授予他在自己家族中選擇繼承人的權力的詔書,另外一封發布了一條法令,法令規定在莫臥兒帝國的領土范圍內(盡管這些領土只是名義上屬于莫臥兒帝國統治),禁止宰殺有角的牲畜(印度**非常敬畏有角的牲畜)。
馬圖拉是克利須納的出生地,克利須納在馬圖拉度過了美好的童年
瑪多吉·辛迪亞命令軍隊返回拉杰普塔納后不久,懲戒了比扎伊·辛格,因為他支持伊斯梅爾·貝格的反叛。比扎伊·辛格是焦特布爾的拉索人的領袖。8月21日,貝努瓦·德·布瓦涅將軍到達阿杰梅爾,并于次日控制了這座城市。之后他開始圍攻塔拉加爾的堡壘[3]。比扎伊·辛格準備以拉杰普特人的方式談判,他將貝努瓦·德·布瓦涅視為一個雇傭軍首領,認為談判一定可以成功。于是,他派人給貝努瓦·德·布瓦涅送信,稱如果貝努瓦·德·布瓦涅離開現在的雇主,他可以給貝努瓦·德·布瓦涅塔拉加爾的堡壘以及阿杰梅爾周圍五十英里的領土。但貝努瓦·德·布瓦涅回信說:“瑪多吉·辛迪亞已經將焦特布爾和齋浦爾賜給我,我不可能用焦特布爾和齋浦爾的整片領土換取你承諾的部分領土。”在派人送出這封言辭犀利且幽默的信后,貝努瓦·德·布瓦涅將軍留下一部分兵力封鎖堡壘,自己率兵向西行進,去迎戰比扎伊·辛格。比扎伊·辛格急切地想洗刷帕坦戰役的恥辱,他從焦特布爾率軍前來支援塔拉加爾,在米爾塔遇到貝努瓦·德·布瓦涅。米爾塔是一座有圍墻的城鎮,距離阿杰梅爾不遠,在焦特布爾東北方向,距焦特布爾七十六英里。米爾塔地勢較高,西邊的城墻是土墻,東邊的城墻是石頭墻。9月9日,貝努瓦·德·布瓦涅的軍隊到達米爾塔,戈帕爾·拉奧·巴奧主張立即發起進攻,但貝努瓦·德·布瓦涅以一貫沉穩的作戰方式認為,士兵們經過長途跋涉已經精疲力竭,需要休息,而且天色已晚,如果想打勝仗,現在并不是進攻的最佳時機。他們決定在吃過飯休息幾小時后,發起突襲。雙方勢均力敵:拉杰普特人的騎兵似乎更占優勢,他們約有三萬名騎兵;馬拉塔人的優勢是大炮以及訓練有素的步兵。拉杰普特的一部分軍隊以城墻作掩護,但這個位置并不適合作掩護。約四十年前,比扎伊·辛格在這里遭到重創。然而,時間并沒有讓拉索人吸取教訓,不幸也沒有教會他們審慎。早上天還灰蒙蒙的時候,貝努瓦·德·布瓦涅率兵沖上來,此時懶惰的印度**完全放松了警戒。當比扎伊·辛格和他的同伴從醉醺醺的夢中被喚醒時,他們發現營帳中空無一人,軍隊陷入了混亂。五十門野戰炮不斷發射實心彈,撕開了他們的防線,指揮貝努瓦·德·布瓦涅的右翼軍隊的羅翰上校勇敢地率領三個營沖進了拉杰普特人的軍營。拉杰普特人的騎兵表現得非常勇敢,比扎伊·辛格召集了一支強壯的騎兵,猛烈地攻擊敵人步兵的先頭部隊,他希望在自己的主力部隊趕來支援之前殲滅敵軍。但相較于東方的騎士精神,歐洲人嚴明的軍紀更厲害。貝努瓦·德·布瓦涅的軍隊立即形成空心方陣等待敵軍的攻擊。仿佛滑鐵盧的步兵軍隊出現在阿金庫爾戰役[4]的憲兵團面前,鐵蹄飛奔,火星四濺,塵土飛揚,大地在滾滾而來的塵土中震顫。拉索人的騎兵漸漸逼近,但排成空心方陣的步兵依然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像是活人堡壘一般,冷靜應對他們遇到的最可怕的閃電。受到阻礙的騎兵調轉馬頭開始圍攻馬拉塔人的騎兵,將馬拉塔騎兵趕到戰場的四個角落。之后,他們試圖迅速返回,但卻像穿越死亡峽谷一般,敵軍的全部常規部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貝努瓦·德·布瓦涅的炮兵近距離地快速向拉索人的騎兵投射實心彈。方陣炮兵持續齊射,早上9時,跟隨首領進攻的拉索人的四千騎兵幾乎全部橫尸疆場。貝努瓦·德·布瓦涅訓練有素的步兵軍隊幾乎沒有傷亡,也不覺得疲憊,現在,他們成了進攻的一方。貝努瓦·德·布瓦涅迅速部署好軍隊,軍隊在大炮的掩護下前進,對拉杰普特人發起總攻。下午3時,所有的反抗都停止了,整個軍營里大批的掠奪物和槍支彈藥全部被貝努瓦·德·布瓦涅的軍隊繳獲。印度的中世紀結束了。相較于魯莽而勇猛的作戰方式,科學的作戰方式的優越性證明伯尼爾的猜測是正確的。米爾塔輕而易舉地被攻占了,塔拉加爾高聳入云、固若金湯、俯瞰阿杰梅爾的堡壘很快被攻陷,勝利的號角聲響徹印度。浦納的納納·法納維斯聽聞此事,加快了他的陰謀,打算對抗他剛剛獲得勝利的同胞,他還激起了塔庫吉·霍爾卡的競爭欲。塔庫吉·霍爾卡講求實際,有智慧,他決定效仿瑪多吉·辛迪亞,立即招兵買馬,以同樣的方式組織起一支像貝努瓦·德·布瓦涅的勝利之師一樣的軍隊。雖然貝努瓦·德·布瓦涅已經精疲力竭,但他迅速命令軍隊向焦特布爾挺進,11月18日,軍隊到達首都附近的庫爾布爾。他的出現已經足夠震懾對手,烏代布爾和焦特布爾王公立即向他投降。貝努瓦·德·布瓦涅將帖木兒家族的聲望和驍勇善戰的歐洲人的能力結合在一起。瑪多吉·辛迪亞很幸運(借用賭桌上的一句話),他封賞給貝努瓦·德·布瓦涅更多領地,并命他再籌集兩個旅的軍隊,失明的老君主授予這支軍隊“帝國軍隊”的稱號。封賞給貝努瓦·德·布瓦涅的領地從馬圖拉一直延伸到德里,覆蓋了整個北部多阿布地區,年收入約兩百二十萬盧比。當時,這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益。據估計,結算完官兵的工資后,除了貝努瓦·德·布瓦涅自己的工資,他每年大約還有四萬盧比額外的收入。此外,貝努瓦·德·布瓦涅還擁有無限制的民事權利與軍事權力。他的指揮部在阿里格爾,他像國王一樣統治著臨近地區。然而,在貝努瓦·德·布瓦涅退休進行純粹的民事管理之前,還有一些工作等著他。在與瑪多吉·辛迪亞的好運與智慧對抗的最后幾個人中,有一個人是今天的印多爾[5]的創建者——杰斯萬特·拉奧·霍爾卡,他決定用對手的武器打擊對手。1803年,惠靈頓公爵[6]持有和這位馬拉塔人相同的觀點,他非常喜歡歐洲人的軍紀與作戰風格,就像1760年馬爾哈·拉奧·霍爾卡徒勞地催促巴奧時的觀點一樣。阿瑟·韋爾斯利將軍在1803年寫道:“事實上,瑪多吉·辛迪亞的軍隊已經成為一支軍紀嚴明的部隊。通過為他效力的歐洲軍官的努力,他的權力已經達到頂峰。然而,在我看來,如果沒有歐洲人或步兵為他的軍隊效力,他的軍隊只能用馬拉塔人自己的方式——依靠騎兵作戰。這樣一來,他的權力,更準確地說是整個馬拉塔聯盟會不會變得如此強大,非常值得懷疑。”[7]馬爾哈·拉奧·霍爾卡和阿瑟·韋爾斯利是兩位非常偉大的權威人士。然而無論如何,一旦一個國家引進新的管理體系,它所有的競爭對手就會被迫也這樣做,最終,最有力地推行新體系的國家會取得勝利。
杰斯萬特·拉奧·霍爾卡
阿瑟·韋爾斯利
這是歐洲人在東方冒險的全盛期。一方面,雖然法國當時仍處在封建統治下,但它努力將勇敢的年輕人派到印度,這些年輕人除了謀取自身的發展外,還渴望恢復法國在印度的影響力,就像當初的迪普萊[8]、拉利、舍瓦利耶·勞一樣。另一方面,印度本土的王公貴族在任用其他種族的戰士方面并不保守。一個法國人的價值相當于和他體重等值的黃金,甚至連英裔印度人都可以當官,但英裔印度人的價值相當于和他體重等值的銀子。然而,盡管英裔印度人很勇猛,也有熟悉當地語言和自己語言的獨特優勢,但他們得不到印度本土首領的完全信任。毫無疑問,在與英國的戰爭中法國軍官更有用,印度本土首領或許會很快意識到這種現象。除了奧德和德干地區的**教總督,印度所有的本土力量都懼怕英國人在印度的發展,希望摧毀他們。事實上,莫臥兒帝國已經衰落,印度教的復興取代了它,直到1849年錫克人被最終降服,莫臥兒帝國的統治才真正結束。
塔庫吉·霍爾卡的新軍隊由一名法國軍官指揮,他的名字有很多種拼法,其中一種是杜·德內克。他是法國皇家海軍一名官員的兒子,被人們描述為有才華、有禮貌的紳士。同時代的作家稱他為騎士,他的行為表明他是一位出身高貴的士兵。
1792年,瑪多吉·辛迪亞乘勝追擊,毫不畏懼地向浦納地區推進。內閣的納納·法納維斯和塔庫吉·霍爾卡的聯合對瑪多吉·辛迪亞造成了嚴重威脅,塔庫吉·霍爾卡有一支歐洲人組建的軍隊。瑪多吉·辛迪亞有魄力,多才多藝,他決定立刻去對抗聯軍。他獲得了佩什瓦和莫臥兒帝國君主的授權,前往浦納。緩慢行軍后,1792年6月11日他到達了浦納。6月20日,瑪多吉·辛迪亞舉行了非常壯觀的儀式,這位成功的**人試圖化解納納·法納維斯對他的敵意。他將自己裝扮成納納·法納維斯最喜歡的人物比德爾的樣子,手里拎著佩什瓦的拖鞋,扮演佩什瓦的演員身著華服,坐在仿照孔雀王座做成的寶座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瑪多吉·辛迪亞的癖好是演戲,但他并沒有將這種癖好強加給任何人。獨裁者表現出的謙卑遭到了蔑視,這位名副其實的首領盛裝打扮,卻受到了老派的馬拉塔人和婆羅門的嘲笑。
與此同時,塔庫吉·霍爾卡找準時機發起攻擊。他利用對手不在印度的時機,1773年以來第一次進軍印度,像邪惡的精靈一樣將伊斯梅爾·貝格從他暫時的幽冥之地召喚出來。塔庫吉·霍爾卡讓伊斯梅爾·貝格負責首都周圍的地區防護,他立即強行與拉杰普塔納的瑪多吉·辛迪亞的民事**人決裂。
在雷瓦利北部地區有一個叫卡瑙德的地方,卡瑙德在德里和哈恩西南部,與這兩個城市距離相等,納賈夫·庫里·汗在這個地方的一個要塞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這個要塞是由泥土筑成的,外層是石頭,矗立在比卡內爾大沙漠的邊緣,周圍是沙丘與生長緩慢的柳樹。納賈夫·庫里·汗的遺孀是已故的格拉姆·卡迪爾·汗的姐姐,她現在仍然居住在這里。瑪多吉·辛迪亞的官員們提出這位勇敢的帕坦女士投降的條件,并表示愿意將要塞拱手相讓,但被她拒絕了,這給了伊斯梅爾·貝格重新走上歷史舞臺的機會。伊斯梅爾·貝格立即前來援助這位女士,但他發現這個地方被佩龍先生指揮的軍隊包圍了。佩龍是位法國軍官,他的名字將會在后文中經常出現。像往常一樣,伊斯梅爾·貝格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卻又一次失敗了。伊斯梅爾·貝格闖入要塞,躲在里面,并且抵御了一段時間。但納賈夫·庫里·汗的妻子被炮彈炸死后,要塞的守軍失去了信心,他們開始計劃將這位莫臥兒的約拿[9]扔出要塞。伊斯梅爾·貝格得到了佩龍的許諾,佩龍稱可以饒他一命,他對佩龍的許諾深信不疑,這一點表明亞洲人對歐洲人懷有真正的敬意。伊斯梅爾·貝格立即躲進佩龍的營地,但他隨后被押送到了阿格拉的監獄。伊斯梅爾·貝格一直被監禁在監獄中,直到幾年后去世。富蘭克林在1794年寫的書中說:“只要馬拉塔人統治著德里,伊斯梅爾·貝格就永遠不會被釋放,但他可以繼續活著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我相信,大約四年后他去世了。在阿拉格要塞的德里門附近,他有一處住所,人們通常稱其丹·薩哈·賈特的房子,現在依然矗立在那里。”
與此同時,貝努瓦·德·布瓦涅親自帶兵對戰塔庫吉·霍爾卡。塔庫吉·霍爾卡不僅帶了許多馬拉塔騎兵,更可怕的是,他還帶來了四個營的印度兵,這些印度兵由杜·德內克上校指揮。看到帝國軍隊的兵力處于劣勢,塔庫吉·霍爾卡立即在拉克海利發起進攻。拉克海利離卡瑙德不遠,在前往阿杰梅爾的路上。貝努瓦·德·布瓦涅認為,1792年9月發生的這次戰役是他見過的抵抗最頑強的戰役。杜·德內克選擇了非常有利的據點,他占據了一個關隘的頂峰,后方有樹木做掩護,前方是一片沼澤,兩側是森林。另外,他的常規步兵有大炮的輔助,并且有三萬騎兵保護。貝努瓦·德·布瓦涅從高處偵察了敵軍的位置,冒著塔庫吉·霍爾卡軍隊猛烈的炮火前進。他的炮兵在前進途中意外受阻,等到炮兵趕來時,他希望炮兵能壓制敵軍的炮火。但那天貝努瓦·德·布瓦涅的炮兵軍官運氣不佳。一輛炮車被擊中,導致十二輛炮車爆炸。塔庫吉·霍爾卡注意到敵軍出現混亂,他命騎兵從樹林中沖出去進攻貝努瓦·德·布瓦涅。杜·德內克開始進攻貝努瓦·德·布瓦涅的步兵。塔庫吉·霍爾卡的騎兵的進攻混亂無力(此時他一定感覺到了伊斯梅爾·貝格的缺席),貝努瓦·德·布瓦涅命他的士兵隱蔽在另一片樹林中,不久,在九千把火槍的持續射擊下,塔庫吉·霍爾卡的騎兵被擊退。塔庫吉·霍爾卡的軍隊撤退時,貝努瓦·德·布瓦涅開始派他的騎兵追擊敵軍并將他們趕出了陣地。現在又輪到貝努瓦·德·布瓦涅進攻了,他在濃密的樹林里重新部署了步兵和炮兵,準備攻擊敵軍剩余的常規部隊。雖然塔庫吉·霍爾卡的常規部隊都是新兵,作戰還不熟練,但他們勇敢戰斗,直到全軍覆沒。他們的歐洲長官幾乎全部犧牲,三十八門大炮也被奪走。這場戰役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主要是因為塔庫吉·霍爾卡的騎兵缺乏戰斗力。這證明了三十多年前的帕尼帕特戰役中易卜拉辛·汗盲目自信的危險性。塔庫吉·霍爾卡帶著他剩余的部隊穿過昌巴爾河,撤退到馬爾瓦。在馬爾瓦,他劫掠了烏賈因。烏賈因是瑪多吉·辛迪亞管轄的主要城市之一。
發生這些事情時,君主發布了一條注定會被回絕的命令。時間和苦難沒能改變他的輕率,這種性格一部分是從他祖先那里繼承來的,一部分是他與生俱來的,既是他最大的缺點也是他最大的安慰。由于君主一直依靠貢金生活,每年只有九萬英鎊的薪俸,而且這筆錢還不能如期支付,他開始垂涎先前割讓給英國的那些繁榮的大省。因此,1792年7月,君主命令德里宮廷的新聞發布者宣布,他已經派人將文件送往浦納,命令瑪多吉·辛迪亞從孟加拉行政管理部門收取貢賦。1785年君主就曾這樣做過,但沒有成功,這次的結果也不太理想。大家領會到了這個暗示的含義,但是發布這個暗示的方式令那些進貢的人感到不滿,他們認為這種暗示極其糟糕。8月2日的國書上,當時孟加拉的總督康沃利斯勛爵下令送信給瑪多吉·辛迪亞,告訴他以目前德里宮廷的情況來看,瑪多吉·辛迪亞將對所有以君主的名義下發的文書直接負責,任何企圖從英國**索要貢賦的行為都將“令人厭惡”,再次強調了英國不愿干涉莫臥兒帝國內政的立場。此外,信中還補充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有人輕率地以不合理的要求或形式侮辱英國**,英國**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一定會充分滿足他的要求。
這些激烈的言辭,或許與英國**在印度享有的抽象的權力完全一致,抑或是與維持沃倫·黑斯廷斯和阿瑟·韋爾斯利在外交政策上出現分歧后,最后獲勝的和平政策的基本要求一致。瑪多吉·辛迪亞(他很清楚十二年前波帕姆少校在瓜廖爾的表現)立即向英國**保證,他非常尊重印度領土上的英國**,就個人而言,他現在唯一的目標是在仍然由莫臥兒帝國的君主統治的領土上確立帝國王權。
瑪多吉·辛迪亞完全取得了成功,他在政治方面的才能以及貝努瓦·德·布瓦涅軍隊的威名,從整個薩特累季河到恒河流域,以及從喜馬拉雅山系到溫迪亞山脈地區都得到了認可。約十年間,印度的歷史實際上是一些外國探險家的傳記,這些探險家承認瑪多吉·辛迪亞的成功造就了他們。在這位獨裁者統治時期,有兩個人幾乎位列王公,這兩個人是貝努瓦·德·布瓦涅和沃爾特·萊因哈特的寡妻。他們一個在薩爾達納,另一個在阿里格爾。騎士杜·德內克沒有得到塔庫吉·霍爾卡的重用,他離開了塔庫吉·霍爾卡(沒有一絲自責),不再為這位失敗的首領效力。隨后,他加入了自己的同胞及對手貝努瓦·德·布瓦涅的陣營,成為一名營級指揮官。上世紀,“歷史的尊嚴”并沒有記錄這些英勇的士兵的生活細節,但人們可以想象:夜晚,在裝飾精美且富麗堂皇的屋子里,他們沒有討論是否再次打響拉克海利戰役,而是喝著從加爾各答的英國商人那兒買來的昂貴的劣質紅葡萄酒,討論著阿爾卑斯山的斜坡和大西洋的懸崖的優缺點,勉為其難地承認處于兩地間的葡萄園的優點,或者談論出生在法國鄉下的同伴的困惑,并用卷舌音輕輕地哼唱著有關愛與紅酒的法國歌曲。
沃爾特·萊因哈特寡妻的軍隊中的軍官,很少有意氣相投的。陸軍軍官萊維蘇爾特上校(或者叫瓦瑟),無法確定印度人對這些名字的讀法)似乎是一位優秀的年輕人。她的另一位歐洲軍官非常杰出,是一個叫喬治·托馬斯的愛爾蘭人。十年前,他離開馬德拉斯·羅茲的一艘軍艦,默默無聞地在卡納提克待了一段時間。后來,他開始在沃爾特·萊因哈特寡妻的軍隊中服役。像我們看到的那樣,1788年,他在高卡爾加爾營救沙·阿拉姆二世的戰役中出名。沃爾特·萊因哈特寡妻的軍隊從未洗刷由這支軍隊的創建者沃爾特·萊因哈特留下的污點。這位勇敢而年輕的愛爾蘭人優點很多,譬如高大英俊,勇敢無畏,以及他那任性的種族不計得失的慷慨。他表現得非常突出。毫無疑問,見識過他在高卡爾加爾戰役中的優異表現的人都認為他是個軍事天才,但他的軍事才能不是來源于他接受過的教育。此時,他的行政才干已經嶄露頭角,人們認為他以后會成為更偉大的領導人物,出現在更大的舞臺上。
1792年的一段時間,沃爾特·萊因哈特的寡妻開始顯露出對萊維蘇爾特的偏愛。喬治·托馬斯不僅意識到了自己的優點,還招來了法國人的敵意。當時法國人被刻畫成英國水手的形象。于是他決定不再為沃爾特·萊因哈特的寡妻效力,打算嘗試一份更獨立的事業。帶著這些想法他退休了,然后立即來到位于恒河流域的阿努普沙哈爾,接下來會經常提到這個地方。阿努普沙哈爾有一段時間是英國人在威廉堡確立對印度的統治權時的邊防軍的軍營。喬治·托馬斯在這里受到了熱情友好的歡迎,在這個臨時避難所,他開始與阿帕·坎蒂·拉奧聯系。阿帕·坎蒂·拉奧是他先前在馬拉塔人的軍隊中見到的首領。喬治·托馬斯開始為阿帕·坎蒂·拉奧效力,阿帕·坎蒂·拉奧將伊斯梅爾·貝格先前在梅瓦特的扎伊吉爾的一塊地分給他。喬治·托馬斯在梅瓦特待了十八個月,長期為征服他名義上的子民而不懈努力。
與此同時,沃爾特·萊因哈特的寡妻和拉維蘇爾特按照兩人都信奉的教派的古老的教會儀式結婚了。不幸的是,由于女方現在的聲望和男方的政治影響力,兩人是秘密結婚的,見證人只有新郎的兩位朋友——薩勒赫先生和伯尼爾先生。
這段時間,瑪多吉·辛迪亞在浦納試圖努力提高自己在馬拉塔人的領地上的影響力。然而,在這里他想將自己的影響力提高到和他在印度的影響力一樣高的水平非常困難。在印度,瑪多吉·辛迪亞面對的是一個年邁且失明的酒色之徒,他的地位至高無上,而在浦納,最高統治者馬杜·拉奧佩什瓦不僅還活著,而且精力旺盛。馬杜·拉奧佩什瓦有一位絕對忠心的顧問——納納·法納維斯。這位顧問在能力上幾乎和瑪多吉·辛迪亞旗鼓相當,而且毫無疑問,他有一個優勢,即他的目標非常明確,行動的范圍也十分狹小。然而,在一本描寫印度無**狀態的書籍中,探索馬拉塔人政治活動的迷宮不是我的任務之一。我們迄今為止參考最多的波斯人的歷史書——《莫扎法伊爾傳》只關注了這段時期發生的事件,我們目前的目的是說明這些事件的過程。該書在記錄格蘭特·達夫上尉的事跡時并不詳細,雖然該書對浦納政治的描述與格蘭特·達夫1794年的描述沒有出入,但這已經足夠。這位波斯作者簡明闡述了馬杜·拉奧佩什瓦(他在這段時間非常痛恨瑪多吉·辛迪亞)派殺手在離城市不遠的地方伏擊瑪多吉·辛迪亞的事件。瑪多吉·辛迪亞成功逃脫,但受了幾處重傷。這位作家經常說明自己生活在比哈爾或印度,從他的處境與他講述的故事的模糊性來看,這很明顯是一個謠言,但這個謠言來源于事實。1794年2月12日,瑪多吉·辛迪亞在馬拉塔人的首都附近的瓦納利去世。瑪多吉·辛迪亞被反對他的人設計的陰謀害死,他不僅受到納納·法納維斯的反對,而且幾乎受到所有舊馬拉塔人政黨首領的反對。
浦納的最高統治者馬杜·拉奧佩什瓦和他的顧問納納·法納維斯
格蘭特·達夫著作的第三卷第五章中,有一處對瑪多吉·辛迪亞的性格進行了有趣、嚴謹但正面的描述:
就像他在印度的行動中表現出來的那樣,我們發現他是一個無師自通的偉大的統治者。他非常神奇地集多種優點于一身:決策時小心謹慎,行動時銳意進取,意志堅強,但在影響輿論方式上顯得有點兒粗俗;他的閱讀和寫作能力非常出色;他是一位優秀的會計師,精通稅收管理,因此他可以自己說了算,而不是像大多數馬拉塔人的首領一樣,不得不受制于詭計多端的婆羅門。我親密的朋友丁卡爾·拉奧爵士給我講馬拉塔上層社會的傳統時告訴我,年長者告訴他,除了對那些懦弱的人和在戰斗中逃走的人,王公從不對某人表現出嚴重不滿,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論功行賞,從不考慮他們的信仰、社會地位或膚色。他在自己招募的軍隊中進行大規模改革,雇傭大批比本土人更吃苦耐勞的種族的人來訓練和指揮軍隊,這些方面展現了他知人善用的能力和獨特的創造力。“愛托利亞就這樣強大起來(Sic fortis Etruria crevit)。”[10]令人驚奇的是,與中世紀的歐洲使意大利北部各邦繁榮強盛一樣,瑪多吉·辛迪亞造就了東方意大利。
注:接下來摘錄的是1874年6月5日《德里公報》的內容,表明了阿里加爾的官員們的居住慣例,具體內容如下:
貝努瓦·德·布瓦涅住在一座稱為薩希卜·巴格的著名官邸里,這座官邸在堡壘和城市之間。當他離開法國時,他將這座官邸送給了佩龍。佩龍改進了房屋結構和花園,花園里整齊地排列著他從氣候不同的遙遠的地方尋來的各種各樣的果樹。他還裝飾了自己的宅邸。據法國官員說,這座花園僅次于阿格拉河邊的拉姆巴格的花園,景色非常美麗。佩龍軍隊中有很多不同國家的官員,有英國人、法國人和意大利人。僅次于佩龍的官邸的是佩德隆上校的官邸。佩德隆掌管著阿里格爾要塞,他的官邸修建在一個寬闊的花園里,英國征服印度時被改為法庭,現在依然坐落在那里。剛才說到的這個花園在一個校園里,花園里還有一些老閻浮樹。騎士杜·德內克是佩龍軍隊里的一位杰出軍官,他的房子在城市的邊緣,依然矗立在那里,現在是庫什烏克·阿里的住所。庫什烏克·阿里是一位值得尊敬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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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里安(約86—約160),古希臘歷史學家。——譯者注
[2]克利須納(Krishna)是印度教的神。——譯者注
[3]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堡壘,后由人為加固,坐落在海平面三千尺以上的高處。——原注
[4]阿金庫爾戰役是英法百年戰爭中一場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發生在1415年10月25日。英軍大敗法軍。——譯者注
[5]印多爾是今印度中央邦西南部城市。——譯者注
[6]惠靈頓公爵,即阿瑟·韋爾斯利(1769—1852),英國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將領,19世紀歐洲重要的政治家之一。1815年在滑鐵盧戰役中擊敗了拿破侖。——譯者注
[7]歐文:《選讀》(Selections),第336頁。——原注
[8]迪普萊,即約瑟夫·馬奎斯·迪普萊(1697—1763),法國駐印度總督,是羅伯特·克萊夫的競爭對手。——譯者注
[9]約拿是希伯來人《圣經》中的十二小先知之一,其事跡記錄在《約拿書》中。——譯者注
[10]Sic fortis Etruria crevit,這句話出自古羅馬詩人維吉爾的語錄,意思是“Thus mighty Eturia grew”或“thus Etruriaruscan vases”。——原注
[11]一個老公使在阿里加爾講述的關于柯伊爾的歷史。——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