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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八十六》文章辨體匯選 賀復征作品集

文章辨體彚選巻二百八十六

(明)賀復征 編

○序六

古史序【宋蘇轍】

古之帝王皆圣人也其道以無為為宗萬物莫能嬰之其于為善如水之必寒如火之必熱其于不為不善如騶虞之不殺如竊脂之不榖不學而成不勉而得其積之中者有余故其推之以治天下者有不可得而知也孔氏之遺書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致中和天池位焉萬物育焉天地萬物猶將頼之以存而況于人乎自三代之衰圣人不作世不知本而馳騁于喜怒哀樂之余故其發于事業日以鄙陋不足以希圣人之萬一雖春秋之際王澤未竭士生其間習于禮義而審于利病如管仲晏子子產叔向之流皆不足以知之至于孔子其知之者至矣而未嘗言孟子知其一二時以告人而天下亦莫能信也陵遲及于秦漢士益以功利為急言圣人者皆以其所知臆之儒者流于度數而知者溺于權利皆不知其非也太史公始易編年之法為本紀世家列傳記五帝三王以來后世莫能易之然其為人淺近而不學疎略而輕信漢景武之間尚書古文詩毛氏春秋左氏皆不列于學官世能讀之者少故其記堯舜三代之事皆不得圣人之意戰國之際諸子辨士各自著書或増損古事以自信一時之說遷一切信之甚者或采世俗相傳之語以易古文舊說及秦焚書戰國之史不傳于民間秦惡其議已也焚之略盡幸而野史一二存者遷亦未暇詳也故其記戰國有數年不書一事者余竊悲之故因遷之舊上觀詩書下考春秋及秦漢雜録始伏羲神農訖秦始皇帝為七本紀十六世家三十七列傳謂之古史追録圣賢之遺意以明示來世至于得失成敗之際亦備論其故嗚呼由數千歳之后言數千歳之前其詳不可得矣幸其猶有存者而或又失之此古史之所為作也

唐鑒序【石介】

夫前車覆后車戒前事之失后事之鑒湯以桀為鑒故不敢為桀之行而湯徳克明隆祀六百周以紂為鑒故不敢為紂之惡而周道至盛傳世三十漢以秦為鑒故不敢為秦之無道而漢業甚茂延洪四百年唐以隋為鑒故不敢為隋之暴亂而唐室悠久永光十八葉國家雖承五代之后實接唐之緒則國家亦當以唐為鑒臣逖覽往古靡不以女后預事而喪國家者臣觀唐最甚矣武氏變唐為周韋庶人安樂公主酖殺中宗太平公主潛謀逆亂楊貴妃召天寶之禍臣歴觀前世鮮不以閹宦用權而傾社稷者臣視唐尤傷矣代宗遭輔國之侮蔑憲宗被陳慶之弒逆昭宗為季述之囚辱臣眇尋歴代無不以奸臣專政而亂天下者臣視唐至極矣祿山之禍則林甫國忠為之也朱泚之亂則盧杞為之也陳慶之弒則皇甫镈為之也嗚呼奸臣不可使專政女后不可使預事宦官不可使任權明皇始用姚崇宋璟則治終用林甫國忠則亂徳宗始用崔佑甫陸贄則治終用盧杞裴延齡則亂憲宗始用裴度則治終用皇甫镈則亂自武后奪國迄于中睿暨天寶末年政由女后而李氏幾喪自肅宗踐位歴于代宗徳宗順宗憲穆文武宣懿僖昭權在中官而唐祚終去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然則巍巍巨唐女后亂之奸臣壞之宦官覆之臣故采摭唐史中女后宦官奸臣事跡各類集作五巻謂之唐鑒噫唐十八帝唯武徳貞觀開元元和百數十年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女后亂之于前奸臣壞之于中宦官覆之于后顛倒﨑危綿綿延延乍傾乍安若續若絶僅能至于三百年何足言之后之為國者鑒李氏之覆車勿專政于女后勿假權于中官勿委任于奸臣則國祚延洪歴世長逺當傳于子傳于孫可至千萬世豈止齪齪十八帝局促三百年者哉伏惟明主戒之

唐史論斷序【孫甫】

古之史尚書春秋是也二經體不同而意同尚書記治世之事作教之書也故百篇皆由圣人立不以惡事名雖桀紂之惡亦因湯武之事而見不特書也但圣賢順時通變言與事各有所宜為史者從而記之又經圣人所定典謨訓誥誓命之文體雖不一皆足以作教于世也春秋記亂世之事立法之書也圣人出于季世視時之亂居下而不能治故立大中之法裁判天下善惡而明之以王制是圣人于衰亂之時起至治之法非謹其文則不能正時事而垂大典矣此尚書春秋之體所以不同也然尚書記治世之事使圣賢之所為傳之不朽為君者為臣者見為善之效安得不說而行之此勸之之道也其間因見惡事致敗亂之端此又所以為戒也春秋記亂世之事以褒貶代王者賞罰時之為惡者眾率辨其心跡而貶之使惡名不朽為君者為臣者見為惡之效安得不愳而防之此戒之之道也其間有善事也明其心跡而褒之使輝光于世此又所以為勸也是尚書春秋記治亂雖異其于勸戒則大意同也后之為史者欲明治亂之本謹勸戒之道不師尚書春秋之意何以為法至司馬遷修史記破編年體創為紀傳葢務便于記事也記事便則所取博故竒異細碎之事皆載焉雖貫穿羣書才力雄俊于治亂之本勸戒之道則雜亂而不明矣然有識者短之謂紀傳所記一事分為數處前后屢岀比于編年則文繁比類固所失不細殊不知又有失之大者夫史之記事莫大乎治亂君令于上臣行于下臣謀于前君納于后事臧則成否則敗成則治之本敗則亂之由此當謹記之某年君臣有謀議將相有功勲紀多不書必竢其臣歿而備載于傳是人臣得專有其謀議功勲也尚書雖不謹編年之法君臣之事年代有序羲和之業固載于堯典稷契皋夔之功固載于舜典三代君臣之事亦猶是焉遷以人臣謀議功勲與其家行細事雜載于傳中其體便乎復有過差邪惡之事以召危亂不于當年書之以為深戒豈非失之大者或曰春秋雖編年經目其事傳載本末遷立紀傳亦約事體故劉餗史例曰傳所以釋紀猶春秋之傳焉此可見遷書之不失也答云春秋圣人立法之書也立法故目其事而斷之明治亂之本所目之事或一句或數句國之典制罔不明人之善惡罔不辨左氏史官也見圣人之經所目之事遂從而傳之雖不能深釋圣人之法記事次序一用編年之體非外春秋經目獨為紀也遷之為紀也周而上多載經典之事固無所發明至秦漢紀并直書其事何嘗有法紀無法傳何釋焉此乃餗附遷而為之辭也或曰史之體必尚編年紀傳不可為乎答曰為史者習尚紀傳久矣歴代以為大典必論之以復古則泥矣有能編列君臣之事善惡得實不尚僻怪不務繁碎明治亂之本謹勸戒之道雖為紀傳亦可矣必論其至不若編年體正而文簡也甫常有志于史竊慕古史體法欲為之因讀唐之諸書見太宗功徳法制與三代圣王并后帝英明不逮又或不能守其法乃有荒縱狠忌庸懦之君故治少而亂多然有天下三百年由貞觀功徳之逺也唐書繁冗遺略多失體法事或大而不具或小而不記或一事別岀而意不相照怪異猥俗無所不有治亂之跡散于紀傳中雜而不顯此固不足以彰明貞觀功徳法制之本一代興衰之由也觀髙祖至文宗實録敘事詳備差勝于他書其間文理明白者尤勝焉至治亂之本亦未之明記事務廣也勸戒之道亦未之著褒貶不精也為史之體亦未之具不為編年之體君臣之事多離而書之也又要切之事或有遺略君臣善惡之細四方事務之繁或備書之此于為史之道亦甚失矣遂據實録■〈與上廾下〉書兼采諸家著録叅驗不差足以傳信者修為唐史記舊史之文繁者刪之失去就者改之意不足而有他證者補之事之不要者去之要而遺者増之是非不明者正之用編年之體所以次序君臣之事所書之法雖宗二**意其體略與實録相類者以唐之一代有治亂不可全法尚書春秋之體又不敢僣作經之名也或曰子之修是書不尚紀傳之體可矣不為書志則郊廟禮樂律歴災祥之事官職刑法食貨州郡之制得無遺乎答曰郊廟而下固國之巨典急務但記其大要以明法度政教之體其備儀細文則有司之書各有司存焉史者難乎具載也自康定元年修是書至皇佑四年草具遂作序述其意更竢刪潤其文后以官守少暇未能備具逮嘉佑元年成七十五巻是年冬臥病久慮神思日耗不克成就且就其編秩粗成一家況才力不盛敘事不無疎略然于勸戒之義謹之矣勸戒之切而意逺者著論以明焉欲人君覽之人臣觀之備知致治之由召亂之自邪正之效煥然若繪畫于目前善者從之不善者戒之治道可以常興而亂本可以預弭也論九十二首觀者毋忽不止唐史之安危常為世鑒矣

陳書目録序【曾鞏】

陳書六本紀三十列傳凡三十六篇唐散騎常侍姚思亷譔始思亷父察梁陳之史官也録二代之事未就而陳亡隋文帝見察甚重之每就察訪梁陳故事察因以所論載每一篇成輒奏之而文帝亦遣虞世基就察求其書又未就而察死察之將死屬思亷以繼其業唐興武徳五年髙祖以自魏至宋二百余歳世統數更史事放逸乃詔論次而思亷遂受詔為陳書久之猶不就貞觀三年遂詔論譔于秘書內省十年正月壬子始上之觀察等之為此書歴三世傳父子更數十歳而后乃成葢其難如此然及其既成與宋魏梁等書世亦傳之者少故學者于其行事之跡亦罕得而詳之也其書亦以罕傳則自秘府所藏往往脫誤嘉佑六年八月始詔校讎使可鏤版行之天下而臣等言梁陳等書缺獨館閣所藏恐不足以定著愿詔京師及州縣藏書之家使悉上之先皇帝為下其事至七年冬稍稍始集臣等以相校至八年七月陳書三十六篇者始校定可傳之學者其疑者亦不敢稍損益特各疏于篇末其書舊無目列傳名氏多闕謬因別為目録一篇使覽者得詳焉夫陳之為陳葢偷為一切之計非有先王經紀禮義風俗之美制治之法可章示后世然而兼權尚計明于任使恭儉愛人則其始之所以興惑于邪臣溺于嬖妾忘患縱欲則其終之所以亡興亡之端莫非自已致者至于有所因造以為號令威刑職官州郡之制雖其事已淺然亦各施于一時皆學者之所不可不考也而當時之士爭奪詐偽茍得偷合之徒尚不得不列以為世戒而況于壞亂之中倉皇之際士之安貧樂義取舍去就不為患禍勢利動其心者亦不絶于其間若此人乎可謂篤于善矣葢古人之所思見而不可得風雨之詩所謂作者也安可使之泯泯不少概見于天下哉則陳之史其可廢乎蓋此書成之既難其后又久不顯及宋興已百年古文遺事靡不畢講而始得盛行于天下列于學官其傳之之難又如此豈非遭遇固自有時也哉

后周書序【王安國】

周書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合五十篇唐令狐徳棻請撰次而詔徳棻與陳叔逹庾儉成之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秘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今既鏤版以傳學官而臣等始預其是正又序其目録一篇曰周之六帝當四海分裂之時形勢刼束毅然有志合天下于一而材足以有為者特文帝而已文帝召蘇綽于稠人之中始知之未盡也臥與之言既當其意遂起并晝夜咨諏酬酢知其果可以斷安危治亂之謀而詘已以聽之考于書唯府兵之設斂千歳已散之民而系之于兵庶幾得三代之遺意能不駭人視聽以就其事而效見于后世文帝嘗患文章浮薄使綽為大誥以勸而卒能變一時士大夫之制作然則勢在人上而欲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雖然非文帝之智內有以得于已而蘇綽之守外不詘于人則未可必其能為也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猶且懇懇以誘之言又況無所待之豪杰可易以畜哉夫以徳力行仁所以為王霸之異而至于詘已任人則未始不同然而君能畜臣者天下之至難傳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葢道極于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質推之為天下國家之用者以其粗爾然非致其精于已則其粗亦不能以為人惟能自愛其身則內不敢欺其心外不蔽于物然后好惡無所作而尚何有已哉能無已始可以得已而足以揆天下之理知人之言而邪正無以廋其實尚何患乎論之不一哉于是賢能任使之盡其方而無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能托忠以誣君子又從而為之勸禁則小人忿欲之心已黜于冥冥之際君子樂以其類進而摩厲其俗凜然有恥君臣相與謀于上因敝以新法度而令馳騖于下者有忠信之守而無傅會遷就之患則法度有拂于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蓋虛然后能受天下之實約然后能操天下之煩垂纓攝衽俯仰堂廟無為以應萬幾者致其思而已矣夫思之為王者事君臣一也勢則異焉世獨頌堯舜之無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無為而思則不可一日已也書曰思曰睿揚雄曰于道則勞其不然歟葢夫法度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則不能為之守而民之多寡物之豐殺法度有視時而革者必待人而后謀則是可不致其思乎茍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豈先王為治之序哉彼區區之周何足以議徒取其能因一時君臣之致好猶足以見其效又況慨然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為之勢是固不宜無論也

忠臣傳序【陳亮】

余讀書至武庚之事何嘗不為之流涕哉嗟夫忠孝者立身之大節為臣而洗君之恥父讎而子復之人之至情也度不可為不顧而為之者抑吾之情不可不伸也逆計而不為人烏知吾心生猶愧耳況卒不免于死則將借口謂何哉夫武王之伐紂也以至仁順天命以大義拯斯民然君父不以無道貶尊則武庚視太白之旗必有大不忍于此者然而未即死者猶有待也及武王既立而沒嗣子幼君臣兄弟之間疑間方興故將挾管蔡之隙以起義成敗之不問姑明吾心奮而為之是以殞首而不顧余以為武庚者古之忠臣孝子也世立是非于成敗故無褒而孔氏又諱而不道然則武庚之死越二千載目未之瞑也雖然武庚受之嫡嗣處義之必不可已而非有深計于后世也若翟義王陵毋丘儉諸葛誕之徒非清議之所必責俯首相隨屬未過也而數子者忠膽憤發視其國之傾身之危不啻不暇熟權其力趣起扶之意雖不就此其心可誣也哉作史者謂宜大書以示勸乃惟旅次之然且不免不量之機甚遂傳之叛臣語曰葢棺論乃定是可信乎昔者貫髙有言人情豈不各愛其父母妻子乎今吾三族皆已論死顧豈以王易吾親哉然則數子之心壯矣乃其寃有甚于武庚者余悲之故列為忠臣傳信千古以興頺俗圣人懲勸之法也

中興遺傳序【陳亮】

初龍可伯康游京師輩飲市肆方呌呼大噱趙九齡次張旁行過之雅與伯康不相識俄追止次張牽其臂迫與共飲次張之父時守官河東方以疾聞次張以實告伯康曰毋苦乃翁疾行瘳矣子可人意者為我姑少留次張不得已從之箕踞笑歌談諧縱謔傍若無人次張固已心異一日行城外過麻村觀大閱之所伯康勃然曰子亦喜射乎次張曰頗亦好之而不能精也伯康曰姑試之次張從旁取弓挾矢以興十發而貼中者六也次張心頗自喜伯康拾矢而射一發中的矢矢相屬十發無一差者次張驚曰子射至此乎伯康曰此亦何足道千軍萬馬頭目轉動不常意之所指猶望必中況此定的又何怪乎次張吐其舌不能収俄指其地而謂次張曰后三年此間皆敵人子姑識之火龍騎日飛雪滿天此京師破日之兆因嘻吁長嘆不能自禁后三年京城失守其言左驗中原流離伯康自是不復見矣豈喪亂之際或死于兵抑有所奮而不能成也次張每念其人言則嘆惜紹興初韓世忠拒敵于淮西力頗不敵次張獻言乞決淮西之水以灌敵營朝廷易其言而不之信已而敵師俄退世忠力請留戰酋長使謂曰聞南朝欲決水以灌我營我豈能落人計中次張言雖不用猶足以攻敵人之心者類如此次張嘗為李丞相所辟得丞務郎督府罷次張亦徑歸大駕南渡次張僑居陽羨故將岳飛嘗隸丞相軍中次張識其人于行伍言之丞相給帖補軍校后為統制遇大駕巡永嘉與諸將彷徨江上莫知攸適又乏糧將謀抄掠次張聞而竟往說飛移軍陽羨州給之食飛得無他而州境賴焉人有言次張生平于趙丞相者丞相喜欲用之復有譛者曰此人心志不可保使其得志必為曹操丞相疑沮而止次張度時不用屏居不出竟死昔參政周公葵屢為余言其人且曰我嘗薦之朝廷諸公皆詰我子端人正士胡為余言此等狂生我因告之曰吾儕平生譚王道說詩書一日得用從容廟朝執持紀綱可也至于排難解紛倉卒萬變此等殆不可少吾儕既不能辦而惡他人之能辦是誣天下之無士而期國事之必不成也是烏可哉余嘗大周公之言異二生之為人而惜其屈嘗欲傳其事而不能詳因嘆曰世之豪杰倜儻之士沈沒于困窮不能自奮以為世用欲用而卒沮于疑忌如二生者寧有限哉然自古亂離戰爭之際往往竒才輩出嶄然自赴功名之會如建炎紹興之間誠亦不少雖或屈而不用用不大大或不終未四十年已有不能道其姓字者記事之文可少乎哉自是始欲纂集異聞為中興遺傳然猶恨聞見單寡欲從先生故老詳求其事故先為之纂例而以漸足之其一曰大臣若李綱宗澤呂頥浩趙鼎張浚其二曰大將若種師道岳飛韓世忠吳玠吳璘其三曰死節若李若水劉韐孫傅霍安國楊邦乂其四曰死事若種師中王稟張叔夜何栗劉竧徐徽言其五曰能臣若陳則程昌禹鄭剛中其六曰能將若曲端姚端王勝劉光世劉銃其七曰直士若陳東歐陽澈吳若其八曰俠士若王友張所劉位其九曰辯士若邵公序祝子權汪若海其十曰義勇若孫韓葛進石竧其十一曰羣盜若李勝楊進丁進其十二曰賊臣若徐秉哲王時雍范瓊合十二冊而分傳之總目曰中興遺傳聊以發其行事而致吾之意然其端則起于惜二生之失其傳故首序及之昔司馬子長周游四方纂集舊聞為史記一百三十篇其文馳騁萬變使觀者壯心駭目顧余何人豈能使人喜觀吾文如子長哉方將旁求廣集以備史氏之闕遺云耳

新注資治通鑒序元【胡三省】

古者國各有史以紀年書事晉乗楚梼杌雖不可復見春秋經圣人筆削周轍既東二百四十二年事昭如日星秦滅諸侯燔天下書以國各有史刺譏其先疾之尤甚詩書所以復見者諸儒能藏之屋壁諸國史記各藏諸其國國滅而史從之至漢時獨有秦記太史公因春秋以為十二諸侯年表因秦記以為六國年表三代則為世表當其時黃帝以來牒記猶存具有年數子長稽其歴譜牒終始五徳之傳咸與古文乖異且謂孔子序書略無年月雖頗有然多闕夫子之弗論次葢其慎也子長述夫子之意故其表三代也以世不以年汲冢紀年出于晉太康初編年相次起自夏殷周止魏哀王之二十年此魏國史記脫秦火之厄而晉得之子長不及見也子長之史雖為紀表書傳世家自班孟堅以下不能易雖以紀紀年而書事略甚葢其事分見志傳紀宜略也自荀悅漢紀以下紀年書事世有其人獨梁武帝通史至六百巻侯景之亂王僧辯平建業與文徳殿書七萬巻俱因江陵之陷其書燼焉唐四庫書編年四十一家九百四十七巻而王仲淹元經十五巻蕭穎士依春秋義類作傳百巻逸矣今四十一家書存者復無幾乙部書以遷固等書為正史編年類次之葢紀傳表志之書行編年之書特以備乙庫之藏耳宋英宗皇帝命司馬光論次歴代君臣事跡為編年一書神宗皇帝以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賜名曰資治通鑒且為序其造端立意之由溫公之意專取闗國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為法惡可為戒者以為是書治平熈寧間公與諸人議國事相是非之日也蕭曹畫一之辨不足以勝變法者之口分司西京不豫國論專以史局為事其忠憤感槩不能自已于言者則智伯才徳之論樊英名實之說唐太宗君臣之議樂李徳裕牛僧孺爭維州事之類是也至黃幡綽石野豬俳諧之語猶書于局官欲存之以示警此其微意后人不能盡知也編年豈徒哉世之論者率曰經以載道史以記事史與經不可同日語也夫道無不在散于事為之間因事之得失成敗可以知道之萬世亡弊史可少歟為人君而不知通鑒則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惡亂而不知防亂之術為人臣而不知通鑒則上無以事君下無以治民為人子而不知通鑒則謀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乃如用兵行師創法立制而不知跡古人之所以得鑒古人之所以失則求勝而敗圖利而害此必然者也孔子序書斷自唐虞訖文侯之命而系之秦魯春秋始于平王之四十九年左丘明傳春秋止哀之二十七年趙襄子惎智伯事通鑒則書趙興智滅以先事以此見孔子定書而作春秋通鑒之作實接春秋左氏后也溫公徧閱舊史旁采小說拱摘幽隠會稡為書勞矣而修書分屬漢則劉攽三國訖于南北朝則劉恕唐則范祖禹各因其所長屬之皆天下選也歴十九年而成則合十六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行事為一書豈一人心思耳目之力哉公自言修通鑒成惟王勝之借一讀他人讀未盡一紙已欠伸思睡是正文二百九十四巻有未能徧觀者矣若考異三十巻所以叅訂羣書之異同俾歸于一目録三十巻年經國緯不特使諸國事雜然并録者粲然有別而已前代歴法之更造天文之失行實著于目録上方是可以凡書目録觀耶先君篤史學淳佑癸夘始患鼻衂讀史不暫置灑血積書遺跡故在每謂三省曰史漢自服虔應劭至三劉注解多矣章懐注范史裴松之注陳壽史雖間有音釋其實廣異聞補未盡以示博洽晉書之楊正衡唐書之竇平董沖吾無取焉徐無黨注五代史粗言歐公書法義例他未之及也通鑒先有劉安世音義十巻而世不傳釋文本出于蜀史照馮時行為之序今海陵板本又有溫公之子康釋文與照本大同而小異公休于書局為檢閱官是其得溫公辟咡之教詔劉范諸公羣居之講明不應乖剌乃爾意海陵釋文非公休為之若能刋正乎三省捧手對曰愿學焉乙已先君卒盡瘁家蠱又從事科舉業史學不敢廢也寶佑丙辰出身進士科始得大肆其力于是書游宦逺外率攜以自隨有異書異人必就而正焉依陸徳明經典釋文厘為廣注九十七巻著論十篇自周訖五代畧敘興亡大致咸淳庚午從淮蠕歸杭都延平廖公見而韙之禮致諸家俾讎校通鑒以授其子弟為著讎校通鑒凡例廖轉薦之賈相國徳裕乙亥從軍江上言輒不用既而軍潰間道歸鄉里丙子浙東始騷辟地越之新昌師從之以孥免失其書亂定反室復購得他本為之注始以考異及所注者散入通鑒各文之下歴法天文則隨目録所書而附注焉訖乙酉冬乃克徹編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同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沿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若釋文之舛謬悉改而正之著辯誤十二巻嗚呼注班書者多矣晉灼集服應之義而辯其當否臣瓉總諸家之說而駁以已見至小顏新注則又譏服應之疎紊尚多蘇晉之剖斷葢尠訾臣瓉以差爽詆蔡謨以抵牾自謂窮波討源構會甄釋無復遺恨而劉氏兄弟之所以議顏者猶顏之議前人也人茫不自覺前注之失吾知之吾注之失吾不能知也又古人注書文約而義見今吾所注博則博矣反之于約有未能焉世運推遷文公儒師從而凋謝吾無從而取正或勉以北學于中國嘻有志焉然吾衰矣旃蒙作噩冬十有一月乙酉日長至矣天臺胡三省身之書

續后漢書序【郝經】

自建安末曹氏廢漢自立稱魏孫氏據江左僣號稱吳昭烈以宗子繼漢即位于蜀討賊恢復卒莫能一而入于晉晉平陽侯相陳壽故漢吏也漢亡仕晉作三國志以曹氏繼漢而不與昭烈稱之曰蜀鄙為偏霸僣偽于是統體不正大義不明紊其綱維故稱號論議皆失其正哀帝時滎陽太守習鑿齒著漢晉春秋謂三國蜀以宗室為正魏雖受漢禪晉尚為簒蜀平而漢始亡上疏請越魏繼漢以正統體不用宋元嘉中文帝詔中書侍郎裴松之采三國異同凡數十家以注壽書補其闕漏辨其舛錯績力雖勤而亦不能更正統體歴南北隋唐五季七百有余歳列諸三史之后不復議為也宋丞相司馬光作通鑒始更蜀曰漢仍以魏紀事而昭烈為僣偽至晦庵先生朱熹為通鑒作綱目黜魏而以昭烈章武之元繼漢統體始正矣然而本史正文猶用壽書經嘗聞縉紳先生余論謂壽書必當改作竊有志焉中統元年詔經持節使宋告登寶位通好弭兵宋人館留儀真不令進退乃破藁發凡起漢終晉以更壽書作表記傳録諸序議贊十二年夏五月借書于兩淮制使印應雷得兩漢三國晉書遂作正史以裴注之異同通鑒之去取綱目之義例參校刋定歸于詳實以昭烈纂承漢統魏吳為僣偽十三年冬十月書成年表一巻帝紀二巻列傳七十九巻録八巻共九十巻號曰續后漢書奮昭烈之幽光揭孔明之盛心袪操丕之鬼蜮破懿昭之城府明道術辟異端辨奸邪表風節甄義烈核正偽曲折隠奧傳之義理征之典則而原于道徳推本六經之初苴補三史之后千載之蔽一旦廓然矣古之為書大抵圣賢道否發憤而作屈平離騷馬遷史記皆是也然皆曀昧一時流光百世故韓愈謂以彼校此孰得孰失今拘幽之極而集是書葢亦古人之志也

正統八例總序【楊奐】

嗚呼正統之說禍天下后世甚矣恨其說不出乎孔孟之前得以滋蔓彌漫而莫知翦遏也通古今考之既不以逆取為嫌而又以世系土地為之重其正乎后之逆取而不憚者陸賈之說唱之莽操祖而諱之也不曰予有慚徳不曰武未盡善也以湯武之順天應人而猶以為未足況爾邪以世系言則禹湯文武與桀紂幽厲并矣不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而容并之以土地言則秦之滅六國晉之平吳隋之平陳苻秦之窺伺梁魏周齊之交爭不息者所激也不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徳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之七十里文王之百里以王道為正也王道之所在正統之所在也不然使創者不順其始守者不慎其終抑有以濟夫人主好大喜功之欲必至糜爛其民而后已其為禍可勝計邪是以矯諸儒之曲說懲歴代之行事蔽以一言總為八例曰得曰傳曰衰曰復曰與曰陷曰絶曰歸孰為得若帝摯而后陶唐得之夏殷絶而湯武得之是也以秦隋而始年必書曰得何也庶幾乎令其后也未見其甚而絶之私也見其甚而不絶亦私也一世而后再世而傳固也武德貞觀之事既書高祖曰得繼之曰太宗得之何也原其心也其心如之何謂我之功也功著矣奪嫡之罪其能掩乎而曰傳者誕也悲夫虔化之兵未洗靈武之號又建啟之不正習亂宜然是故君子惜之此變例之一也孰為傳曰堯而舜舜而禹禹而后啟周之成康之類是也曰衰者何如周道衰于幽厲漢政衰于元成之類是也曰復者何如少康之布徳太甲之思庸宣王之修明文武之功之類是也晉惠中宗則異于是所謂反正者也故附見之此蔣乂之論也惠帝既復而奪之何也咎其為賈后所制至廢其子以成中外之亂德之不剛也德之不剛君道失矣猶中宗改號而韋后與政使武氏之燼復著也曰與者何存之之謂也有必當與者有不得不與者昭烈帝室之胄卒續漢祀必當與者也晉之武帝元魏之孝文不得不與者也昭烈進魏其存乎曰莽操之惡均卻莽而納操誠何心哉黨魏媚晉陳壽不足責也而曰不取于漢取于羣盜之手其奬簒乎魏晉而下訖于梁陳狃于簒弒若有成約今日為公為相國明日進爵而王矣今日求九錫明日加天子冕旒稱警蹕矣今日僣即皇帝位降其君為王為公明日害之而臨于朝堂矣吁出乎爾者反乎爾其亦弗思矣乎史則書之受禪先儒則目曰正統訓也哉曰晉不以為得者何斥其攘魏也斥而與之何也順生順逆生逆天也天之所假能廢之哉曰后乎此者不得與斯何也惡之也何惡之惡其長亂也不然亂臣賊子曷時而已乎公羊曰録內而略外舍劉宋取元魏何也痛諸夏之無主也大明之日荒淫殘忍抑甚矣中國而用夷禮斯夷之夷而進于中國則中國之也且肅宗掃清巨盜回軫京闕不曰復而曰與何也暴其自立也五代而與明宗柴郭何也賢明宗之有王者之言也愿天早生圣人是也周祖以其厚民而約已也世宗不死禮樂庶乎可興奈何不假之年而使格天之業隕于垂成也曰陷者何夏之有寒浞漢之有諸呂新室晉之永嘉之禍唐之武韋安史巢溫之僣叛是也始皇十年而從陷例何也曰置秦于大亂不道者始皇也誘始皇于大亂不道者李斯也人主之職在論一相是年也斯之復相之年也惡惡者疾故揭為不哲之鑒以著輔相之重也曰景帝即位之初明帝之永平八年而書陷者何以短通喪而啟異端也短通喪者滅天性也啟異端者亂天常也雖出承平之令主而不正其失何以嚴后世之戒曰絶者自絶之也桀紂胡亥之類是也曰歸者何以唐虞雖有丹朱商均而謳歌訟獄歸于舜禹桀紂在上而天下臣民之心歸于湯文矣曰漢之建安十三年系之劉備何也以當陽之役也夫我不絶于民民其絶我乎詩之皇矣乃眷西顧求民之莫斯其旨也商紂之交紂徳爾耳悠悠上天不忍孤民之望亟求所以安之而其意常在乎文王之所以潛徳言也曰歸或附之以陷何也示無二君也敢問唐虞之禪夏后殷周之繼存而不論何也曰圣人筆削之矣起于周敬王之癸亥何也曰痛圣人既沒微言之不聞也而周之世書秦之事何也著其漸也秦之僣叛不能制則周之弱見矣秦人承三代之余混疆宇而一之師心自恣絶滅先王典禮而專任執法之吏厲階既作流毒不已嗚呼王道之不明賞罰之不修久矣然則發天理之誠律人情之偽舍是孰先焉曰通載者二帝三王致治之成法桀紂幽厲致亂之已事也曰通議者秦漢六朝隋唐五季所以興亡之實跡也因以仰述編年之例且録而無遺索其梗槩不過善可以為訓惡可以為戒而已前哲之旨果中于禮所取也敢強為之可否茍有外于理所去也必補之以鄙見者將足成其良法美意也而忍肆為斬絶不根之論徒涉于乖戾耶葢得失不爾則不著善惡不爾則不分勸戒不爾則不明雖綿厯百千世而正統之為正統昭昭矣卓然愿治之君茍察斯言而不以人廢日思所以敦道義之本塞功利之源則國家安寧長久之福可坐而致其為元元之幸不厚矣乎

文章辨體彚選巻二百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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