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普照寺鐘銘《楚州金石錄》。天德辛未九月。在淮安。
鐘寬廣不計,銘文十四行,行二十字,正書,陰刻。鐘□有“最響”二字。在淮安府城譙樓。
大金天德歲次辛未九月戊戌朔十四日辛亥。
邳州陽山普照禪寺鐘銘并引
陽山寺鐘,自撫定之后,凡三鑄矣。前太闕肅公住持名和尚、平和尚,皆力經營,闕成而一不就,一就而聲嗄不揚,人不樂闕加古都統鎮國夫人陀滿氏,顧而闕謀克敦武謝秉讓都孔目官馬韋,勸化闕施,不日而銅集。及鑄之辰,太守夫人集同知安遠高公、副統武德李公,軍判李公,文林下邳縣令蒙括敦信,并千戶謀克,蒲里衍軍官等眾,親臨觀焉。一鑠即成,聲韻鏗橫,大眾欣然。知太守之德,無幽不感。而今長老超公和尚,慈力誠愿,亦有以扶持之也。乃作銘曰:洪鐘三鑄,待今乃成。以誠感幽,惟太守明。鏗然發韻,和暢而橫。聞者肅警,人無惰情。置之陽山,億年永鳴。
金源郡夫人陀滿沙彌
鎮國將軍邳州都統闕軍開國侯加古裊輦
鄭皓缺吳說錢祐薛香 崔興宜侯君
蒲里衍忠武田和 忠顯薛宏 敦武關□ 敦武謀克 謀克張棫
敦武張福 敦武馬元隆 敦武趙金文 保義謀克□ 威將軍王信 昭信張公如 敦
武李 敦武
振威將軍管押邳州路軍上騎都尉開國子千戶李□
劉企敦援李□□高氏 保義李仲珞劉和缺保義張欽保義王愈 保義崔浚
保義盧 敦武王濟 敦武盧安中 保義胥彥臣 保義 校尉權千戶孫 缺同緣何氏
武德將軍管軍闕司統押邳州縣事□□□騎尉李相
同緣張氏 同緣蔣氏
造僧祖堅
守僧善勤
缺 期缺
縣軍缺運 郭惠成 楊文迎 敦武韓 敦武柴思謙 忠勇馬元 敦武史 保義柴 保義劉宏 進義李衛 謀克李貞 敦武 敦武孫孝卿 敦武韓興民 敦武馬茜 敦武呂儀
信威將軍邳州闕管押口京路軍兵千戶阿典胡刺
缺本司史福 敦武高 邢璋 玉山和尚 敦武劉汴 敦武張宏 敦武馬萬 葛元 胡景 盧興福 敦武石福 敦武徐梅 敦武謝秉讓 曹 李嗣
武德將軍奉信張廓 忠顯盧沖 保義王產 敦武宋和
宣威將軍管押軍兵千戶烏延合睹
翟高源 敦武李 張忠仁 蔡京 王□榮 孫愿忠 加古 阿典加古祥 敦武衡舜
英 敦武沈舍 謀克李皓 敦武張 敦武王興敦武張壽 謀克 武義將 奉信盧下
武功王寶藏闕邳州軍兵加古
孔目官馬聿同緣□氏
傳法嗣祖沙門
忠顯校尉巡檢云騎尉溫斌
忠顯校尉主簿武騎尉高粆里
敦信校尉縣令飛騎尉蒙括胡煙
征事郎司□□□張來
□□□司法參軍隨琳
承事郎司理參軍張庶
文林郎邳州軍事判官李昭
廣陵郡君李氏
安速將軍同知邳州軍事輕車都尉□□縣開國侯食邑三百戶高暉
刻字匠人王用
鑄鐘匠人韓齡并男祐
皇帝萬歲,重臣千秋。國泰民安,**常轉。此十六字陽刻較大,分列四面。
鐘款有金源郡夫人陀滿、鎮國將軍開國侯加古。案《金史·百官志》:凡白號之姓,有完顏、陀滿、蒲里諸氏,皆封金源郡,是貴姓也。史稱郡公母妻封郡公夫人,志稱從三品下鎮國上將軍陀滿,即加古之妻,故稱鎮國夫人。加古、蒙括、蒲里、烏延,皆郡族之姓。《金史·烏春傳》有加 古部、烏延部,《章宗紀》國子司業蒙括仁本,《百官表》有蒲里造表,又有裊頻加古,下有裊輦,亦其名也。鐘有阿典胡刺,《百官表》阿典、封廣平郡,《國語》解姓氏,阿典曰雷,亦族姓也。列傳守能名胡剌,宗望子,文本名胡刺,皇統間,授世襲謀克。海陵立,賜錢二萬貫,或同姓名,未必為一人也。康熙中淮安舊志:邳州、海州、睢寧、沭陽、宿遷,時俱屬淮安府。舊志寺觀,邳州治南一里羊山寺,明成化七年,改為宗善禪寺。志藝文有蔡紹科邳徐巡竣登羊山寺堤上詩,即陽山寺。陽羊字音之訛耳。乾隆初府志,古跡有靈鐘,云在舊城北門樓上。相傳西湖未涸時,每風雨夜,舟人輒聞湖心鐘聲,土人因伺之,見二巨鐘浮斗水面,告於官,獲其一,懸於北門城樓,擊之聲聞數十里。考此鐘出邳州僧寺,邳本屬淮,金時祈禱移置郡城,或為洪水所漂,亦未可知。作志者不辨款識,漫云靈鐘,何其疏也。丁舍人晏天德大鐘款識。
右陽山寺鐘銘,金石家未著錄。道光甲辰、山陽丁氏晏始為考證,著天德鐘款一卷。鐘文后題名官職姓氏,核之《金史》均合。字畫清勁類褚薛,惜鐫刻甚淺,摹拓不易。丁氏僅據墨本人錄,故訛謬奪漏之處,觸目皆是,予親至鐘下,審諦至再,凡丁氏奪誤,悉為補正。羅振玉《楚州金石錄》。
利國監奉圣院帖帖文額題誠公山主和尚住持,記凡三行,行三字,正隆四年十月十二日。徐州利國驛。
案碑,金正隆四年十月十二日,武寧軍節度使給帖,付僧德誠住持奉圣院使院官五行,結銜書姓署押,蓋當時帖式也。考正隆為金海陵年號。又案金史鳥延蒲里黑拜武寧軍節度使,在海陵伐宋前。碑列驃騎上將軍武寧軍節度使烏即是人也。余皆佚其名。《徐州府志》。
昭慶寺牒大定三年。碑長七尺五寸,寬三尺。文見《沛縣古跡考》。在沛縣北高村古昭慶寺。
案碑文連額四截。篆額題敕賜昭慶寺碑。碑文第二截右二行,書尚書禮部牒僧宗遇,有禮部印文,略言寺本奈賓院,大定三年納錢乞牒,賜名昭慶寺。中三行,書牒奉敕可特賜昭慶寺,牒至準敕,故牒左書官銜姓押。第三截,中右皆列發賣所官銜姓,左列滕沛官吏銜姓。第四截書碑記,凡二十八行,行二十七八字不等。末署蘄縣主簿兼知縣尉李開記。文后題名兩層,上層十一人,下層六十余人,皆本村耆民施主也。《徐州府志》。
又案《金史·地理志》:滕州本宋滕陽軍,大定二十三年,升為滕陽州,二十四年,更今名,沛縣屬焉。碑立於大定三年,故猶稱滕陽軍沛縣,與史合也。《徐州府志》
龍興禪院牒碑為沙石淤填,僅存其半,長四尺,寬二尺二寸。行書。大定年。在銅山縣古寶峰寺。
案碑額題“敕賜龍興禪院”六字,次截書敕結銜,與昭慶寺牒同。惟字跡漫漶,不識年月,蓋亦大定三四年頒賜名額也。下截僅尚書禮部牒一行五字,武寧軍一行三字耳。《徐州府志》
審蟠題名大定甲午。在海州。
縣令淇水審蟠伯升父蒼梧房真子正彭鑄壽元陳汝霖濟卿僧普照德誠行深同游,介侍父縣令偕行。大定甲午夏四月十有五日。
右勒釣臺側。案甲午為金世宗大定十四年,宋孝宗淳熙元年,是時海州屬金,考《金史·地理志》,海州有朐山、贛榆、東海、漣水、沭陽五縣,審蟠題名在釣臺,殆東海縣令歟。
新設山路記石刻明昌二年,在海州。
新設山路記
今為□□□山下不平,故難行□□但□就直行,往往未得□同□城北營忠顯徒單所魯□千戶□蒲察乞德謀克下徒單兀惹百戶所修石湫橋,功德主□福照同妻□□城北開副功德主秦正興□心緣仇祖印城北開□忠蒲察善友福□敦武阿魯母謀克娘子李善友福□忙刮敦武步魯赤花克□蒲察□□忠顯蒲魯□百戶妻善友忙刮□□南營修武校溫迪痕王家□□□敦武校尉蒲察□木魯謀克□□滿福朗□義尉為古路□海□□下蒲察福敦武校尉號□木石□□□女善友蒲察福通。明昌二年春三月日筆。
右文十九行,行十二字,字徑一寸五分,真書,勒朐山南巖石上。案欽定《金史國語》解:“蒲察”當作“富察”,“溫迪痕”當作“溫特赫”,“謀克"當作“穆昆”。
趙福題名承安五年。在海州。
戶部員外郎趙福,郡佐溫迪罕安住,郡幕完顏元,承安五年三月初一日仝登。
右刻廣三尺二寸,長一尺八寸,文八行,行四字,字徑三寸,真書,在白虎山石壁。案“溫迪罕”當作“溫特赫”。
明五郎石幢凡八面,高三尺五寸,每面寬六寸。秦和七□□□閏八月在銅山縣城北寶峰寺。
幢第一面,首刻佛像。中題篆額,書明五郎焚身石塔記。下書記文,記言彭城人明革誦經禮佛,愿焚身於九里山之巨石傍。有遺文一械,乃平日指迷詩頌也,乃為記及所遺指迷詩頌。并刻石云云。《徐州府志》。
元
蕭縣儒學碑記至元丁丑,傅汝礪撰文。在蕭縣儒學。
案碑文稱至元丁丑,縣尹耶律廷瑞慨然興復,役興於戊寅春正月,收功於冬十月,稽其年歲,實元世祖至元十五年也。《徐州府志》。
洪神廟碑傅汝礪撰文。不詳建立年歲。在徐州百步洪上。
案碑文稱國朝收復殘宋,車書混一云云,宋以至元十六年亡,是碑蓋立於至元末年也。廟祀金龍四大王。神姓謝名緒,為南宋戚畹,宋亡,投江死。《徐州府志》
宿遷創修廟學記李凱撰文。無年月。在宿遷縣學。
案廟學以元世祖二十八年興工,至成宗元貞元年落成,則此碑當立於元貞初矣。《徐州府志》
孔廟銅尊款識至元二年。正書。在淮安府學。
安東州學禮器,至元二年□□□學陽盛復造,監工時大有。
東岳廟鐵鐘款識至元三年
鐘字漫漶,正書,行字數均不可計。在郡城東岳廟。
大元闕州北門闕任闕德闕忠顯闕同闕大闕都(以上第一面)。
孟阿□駱社□李□ 白□□金伯玉劉□□才(以上在第二面)
□□ 王□士 潘□□ 劉仲良 趙□□ 蘇子□ 曹榮□ 至元三年闕。(以上第三面)。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以上第四面
右鐘文漫漶太甚,存字寥寥,以其元代物著之。
孔廟銅罍下盤款識至元四年五月。正書。在淮安府學。
闕崇智闕典史馮彥遇至元四年五月,鹽城縣儒學闕
句容縣重修學記元貞二年□文龍撰,董信行書。在句容。
昔范公純仁知襄邑,學校皆一新之,擇鄉之賢者以董其事。教聽正之,□每親至學而加勸誘。公□載在汗青,而邑學之子若孫,德公者厚。句容為金陵屬邑,學在縣治之東,始建於唐之開元中,□□教日以隳。迨宋皇韋祐二年,常博方君□君茲邑,且陋與圯,□有新意。既邑令葉君表乃改卜于驛,面挹三峰,寬閑爽塏,則元豐二年也。紹興而后,尹加意于學校者,如龔、如俞、如吳,修學各□于時來者有稽。欽惟圣朝□□區宇,文治開明,是學於□毀后,復得主學尹今謝起東力任起廢,用功有漸,殿宇已完,□峰王公按部,委邑令何君源,力勉諸儒,以迄于成。厥后職教者視如傳舍,循至傾踣。□□至元□兀顏君瑛來宰是邑,寬以愛民,恭而下士。□先圣于學宮,顧瞻殿宇橈壞,粉堊剝落,慨然曰:設學以化于邑尹之事,謀之學舍□者□□均其力,莫不聞風而應命。教諭翟之祥端雷震陳炳度木鳩工,不兩月而廢者興矣。自大成殿至明德堂,從祀齋廡,欞星戟門,廩庾庖湢 ?,靡不完葺。又創西偏別屋三間,為學子游息□,樞使澹庵張公扁之曰芳潤。是役也,士悅而民服,其有弦歌之漸乎,尹之嘉惠學校至矣。而紀其實者,教諭董欽、許浚與邑士來述其事,屬文龍為記。承乏鄉校,誼不得辭,姑摭其概,以告蕭□曹隨,毋俾范公專美云。
右碑行書,建康路儒學教諭□文龍撰,句容縣尉董信書,將仕郎句容縣尉蕭善篆額,元貞二年七月立。元制縣分上中下三等,上縣又設達魯花赤,掌縣印,以知縣為尹,掌判署事。上縣置丞,中下只設簿尉。句容元之上縣也。碑云:尹加意學校,如龔、如俞、如吳者,謂龔濤、俞洞、吳琪也。濤字仲山,東平人,紹興二十四年縣尹,洞淳熙九年縣尹,琪,括蒼人,紹定間縣尹,皆邑之名宦。
孔廟銅罍款識大德六年。篆書。在淮安府學。
淮安路總管提調學校官郭浩造,教授楊曲成、學正葉森、張邦獻,學錄衡應弡,直學盛炳,掌器朱華發,大元大德六年造。
右銅罍三,又犧尊二,鍘二,豆三,款識年月并同。鑄器原委及郭浩、楊曲成、葉森、衡應弓巨朱華發諸人,并見下《經籍祭器記》。款識篆書,具斯冰之妙,經籍祭器記題額,乃衡應詎書,與此正同,知此亦應 弡筆也。元人習篆者,如周伯琦等有盛名,而書實不佳,衡君書之工如此,而顧無聞,何哉?葉森字茂叔,元戴表元有《送高郵葉茂叔為正於淮安學序》,又梁元帝《同姓名錄》,《唐善經續》,元葉森補,則森亦績學士也。
僧覺春題名大德七年。正書。刻在句容崇明寺莊功德記側。
當寺南觀音院徒弟前山門首座僧覺春為見本寺三門地面,年深損壞,不堪行履,由是發心,謹抽衣資,收買磚灰作料,命工除剔舊磚,重新甃砌。總計八間,及油食布等,今已畢工。集茲良因,上報四恩,下資三有者。時大德七年歲在癸卯解制日圓滿。謹記。
右題名正書,刻于崇明寺莊功德記之側。
**菩薩傳略并像大德十年。在江寧城內左所巷地藏庵。
觀音生西土,諱妙善,妙莊王第三女也。生而聰慧,斷葷持戒。將笄,王欲招婿,觀音忤旨,王窘辱之,擯諸白雀寺,命僧驅役如奴。觀音志益堅,甘勞瘁,若有神代之者。僧聞于王,王謂誣,縱火焚寺,五百僧皆煨燼,惟觀音端坐火中,誦經不輟。王乃召還,反覆譬曉之。觀音上白以生死故,王愈怒,押棄市,刀自折。虎咆哮負觀音去,置之林中,未醒。夢青衣二童引至酆都,見所謂閻王者,迓送極恭。見罪人剉到燒舂磨苦楚狀,為之誦經得釋。比覺,林中**惡獸各相驅逐,遂欲別營一齋。忽老人啖以仙桃,導至香山,于此修煉數年成果也。一日坐齋中,遙見父王病瘡瀕死,懸金購醫,莫有應者。爰幻形為僧,詣闕奏,必得至親手眼可療。至取諸二女,不用命。僧復奏香山仙長濟度群生,誠一開口,手眼可得。王遣使求之,仙長慨然,斷手眼付之持歸。僧和藥以進,王服之即愈,大喜,拜僧高爵,厚賚不受。但云:仙長有大功于王,旦日不可不自往謝。王命駕往見,仙長果無手眼,血淋被體。且駭貌尚觀音,必三女妙善也,悲慟吁天完之。少頃,仙長手眼已千數矣。于是觀音下拜,與王敘父子甚歡,勸王修善,從之,后亦同沖舉也。觀音居西天,人佛會,常開救苦之門,廣示有情之路,遍觀古今之世音,普察人間之善惡,故有**之號云。
戊戌初夏,與友人王小石作清涼山下之游,得石碣一,高二尺許,乃趙魏國夫人所畫觀音大士像。上方楷書觀音傳略,后署大德丙午春三月清明日吳興**管氏齋沐焚香拜書。法像端嚴,字畫秀整,相與贊嘆,得未曾有。夫人名道 昇,字仲姬,吳興人。趙孟《松雪集》稱其翰墨詞章,不學而能,心信佛法,手書《金剛經》至數卷,以施名山名僧,此本殆當時施諸寺中者也,因奉置于左所巷地藏庵內。曩見《北史·王邵傳》云:文獻皇后崩,邵上言大行皇后圣德仁慈,福善貞符,備諸秘記,皆云是妙善菩薩,不解所謂,讀此傳,乃知妙善即觀音之名耳。
重摹大風歌石刻碑高一丈一尺,廣四尺四寸。四行,行八字。今碑已斷。下截每行闕二字,僅高六尺五寸,其文作古篆。大德年。在沛縣歌風臺。
案徐州舊志,碑有二:一豎於東,不知年代。西則元大德摹刻者,舊碑中斷,束以鐵。《金石存》引汪蛟門《歌風臺記》,元大德間摹刻於石者,邑令羅士學也。
案舊碑不知刻自何時,相傳為漢曹喜書,又有為蔡邕書。既無款識年月,殊無可據。自大德中已經重刻,其碑即非漢刻,亦必唐宋人所為。《徐州府志》
雷塘龍王廟碑記馬允中撰,題蓋并書。大德五年四月。在江都雷塘阮氏墓側。《江都志》。
創建州治記貢松撰,大德十一年。
文載《嘉定縣志》,碑佚。
袁氏阡碑姚燧撰,趙孟煩書,郭貫篆。至大三年。在豐縣。
案《豐縣志》云:袁遵道阡碑,姚燧撰文,趨孟書,郭貫篆額,時稱三絕。萬歷間,知縣常思溫嘗舁碑出土,字畫如新,其拓本海內爭寶焉。碑文言至大庚戌曾孫遵道求銘先德云云,知碑立于武宗至大三年也。《徐州府志》
加封大成至圣文宣王詔至大三年立石,大德十一年詔。在嘉定縣學。
石上方鐫詔書,下方細書備案。《嘉定縣志》
句容縣重建學記至大一年,王構撰,潘汝劫正書。在句容。
至元丁丑,江左既平,詔置行臺揚州,於以正風化而新民彝也。今翰學西皋趙公為侍御史,實膺持憲之寄。后三十年,其子靖初筮得句容尹,亦維揚分邑,恪遵嚴范,力于政而躬于廉,首以風化之原系于學,學政未舉,心撫字而職承宣者,能逭其責歟。暨監邑簿佐,捐奉金,勉以率眾,儒人唐思謙王起龍等六十余人,咸知尹君見聞之早,淵源之富,說以聽從而服其役。為禮殿崇逾舊者及尋,深廣稱之,賢廡崇廣皆倍其舊,講室為楹五,翼以四齋楹八,圖書禮樂各有庫,戟門欞星,門凡再重,而閫則十二,中外煥新,規設一合於禮。二年寧告歸,公詢其為政之要,喜之,走書歷下,諉構以記。構惟三代之學不可見,而三代之所以為教者,布之方策,既詳且著。黨庠里序,等而上之,無非教也。萬家劇邑,介乎江浙,華庶之鄉,業兮新宮,云敷霞峙,兗服當座。修享從祀以序,教之有方,養之有漸,紳佩群集。時肄季考,弦誦之音既聞,而揖讓之儀重見,豈庸庸所能辦哉。不患無功,患人不為。以君之雅才通識,泓然詣理,擴其所施,宜有大于此者,宜其不詭流俗,不懾浮議,不 骫骳以躡人之后也。善良則扶之,豪猾則斥之。歲離于饑,豫言以防災,賦非土產,亟請而獲免。一念之頃,莫非為民。而庶工庶獄,能飭能詳,次以咸整,亦三代先教后刑之遺義歟。君將南還,升堂振矩,為諸生講正學以恢道統。方春夙駕行井里,告之以孝悌忠信,抑其末而本是從。俗近鄒鰭,自昔而然。革其囂訛,悉如舊俗,志愿斯畢矣。雖然,昔賢之事業,光偉卓犖,垂范于世者非一。載其位,食其祿,不有以振起之,則日以隳裂,莫可御巳。荀氏慈明,陳門季方,襲雍熙之軌,而出應世用,皆足以準的群倫,又何暇于他取哉。句容之人,何其幸歟!
碑末刻典史張天裕、陳圭,句容縣尉劉仁毅,進義副尉句容縣主簿畢拜都,承事郎句容縣尹兼勸農事朱全,忠顯校尉句容縣達魯花赤兼勸農事答迷失立石, 昇人鄭梓鐫。
右碑,正書,翰林學士承旨中奉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王構撰,承德郎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監察御史潘汝劫書并篆額,至大二年五月望日立石。縣尉劉仁毅,《金陵新志》誤作劉毅,應從碑為正。
建康路文廟祭器記至大三年,劉泰撰,潘汝劫正書。在江寧縣學。
夫先王之立禮也,有本有文。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本以主乎忠而不敢懈,文以□乎外而不可闕。所謂無本不立,無文不行也。矧器數制度,莫不起於時之宜,事之當,而有以成。施於祭祀,必盡己以實,內外一致,方能感格。斯立禮中,尤為難者,其本與文一,或有闕,則誠亦不至,雖勉卒事,不陷于如不祭者幾希。是故擴忠信義理於齋莊恭敬,拜起坐立,儀不少愆者,亦本之所以立也。簋簋籩豆,行列有數,物不少差者,亦文之所以行也。故曰,器有一之不備,則禮有一之不行,是以本既立矣,文既行矣,內外交盡,禮不虛矣。明則人物懷其仁,幽則鬼神餉其德,必至乎是,則祀事孔明,庶無悔矣。建康為江南名郡,又臺察蒞焉。廟貌巍然,學校修整,祀器毀於大德壬寅之火者,什不二三,若弗補完,是文不行於外,而內雖有本,安得獨立耶?我堂堂圣元大興文治,加封孔子,報德報功,隆禮丁祀,有司奉行,固不敢不致如在之誠。然而黍稷之馨,弗實于 簠簋,水土之品,弗登于籩豆,雖日明德惟馨,亦奚指彼以明此哉。於是臺察上下議論僉同,遂命提學官本路治中也先普化購銅,訪得冶金之麗工者,仍俾董其役,既成,形制高古,凡三閱月而功畢。釁於至大己酉之良月,以數計之一千八十二,可謂大備矣。噫,器之一具也,粢盛庶品一或不登,無以表其明德。今器既具矣,庶品既登矣,誠或不足,於有事之際,雖黍稷之馨,神亦不餉,所謂誠為實,禮為虛也,有事于籩豆者,可不謹乎。校官游鄭良、學正方機、學錄劉應參懇求文石,辭弗獲免,忘其固陋為之記。
碑末刻建康路儒學學錄劉應參、學正方機、教授張拱辰立石,郡人鄭梓鐫。右碑并陰俱正書,在江寧學宮前,國子博士從仕郎江南諸道御史臺監察御史劉泰撰,承德郎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監察御史潘汝劫書,奉議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都事杜溥題額,至大三年九月立。
碑陰:
祭器總目
坫壹百貳拾。 簋壹百貳拾肆,蓋全。豆壹百柒拾肆,蓋全。犧尊陸。象尊貳。壺尊陸。大尊貳。山尊貳。著尊貳。龍杓壹拾叁。罍洗各叁。大香爐貳。大花瓶肆。總計壹千壹百有陸。
加封孔子詔有陰,至大三年八月。
碑高六尺一寸,廣三尺七寸。二層,上層國書已漫漶,行數字數不計,下層詔書十三行,行十六字,正書。額題“加號大成詔書”六字篆書。在淮安府學。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蓋聞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文武,儀范百王,師表萬世者也。朕纂承丕緒,敬仰休風,循治本之良規,舉追封之盛典,加號大成至圣文宣王,遣使闕里,祀以太牢。於戲,父子之親,君臣之義,永惟圣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名言之妙,尚資神化,祚我皇元,主者施行。
碑陰記二十行,漫漶,行字不可計。正書。額題“碑陰之記”四字,篆書。
宣圣加封大成碑陰記
淮安路儒學教闕撰
天子□□之初,雷厲風飛,闕詔旨□□□圣道隆錫微□□□詣闕里,□□□夫闕臺憲□□首請闕大闕丞□謂闕孔圣褒封之禮,固昭□□歷代,闕皇□在昔未嘗聞也。資儲用於學□□諸□闕者,因國家崇儒重道之意,黽勉于德業者。闕奏曰,闕□學校欽承,爰求堅□,刻畫礪精,闕章材備工成甓,闕門□□□昭吾,夫子日月之明,□揚皇元□萬世無疆之休,猗歟盛哉!猗歟盛哉!時至大三年八月之三日也。謹記。
監工闕嚴士明 李元野 劉起龍 學錄闕 學正阮英才
前淮安路儒學闕淮安路總管府提控案牘□□架閣承發李或
從事郎淮安路總管府知事張□ 承事郎淮安路總管府經蒲察仁
承務郎淮安路總管府推官郭□ 承務郎淮安路總管府推官商毖
承務郎淮安路總管府判官□□奉訓大夫淮安路總管府治中劉明安
轉運大將同知淮安路總管府□阿旦
正議大夫淮安路總管府達魯花赤兼管內勸農事□不花等立石。
古抗鐫者楊椿曾素
右宣圣加封大成詔及碑陰記,摩滅難讀,碑陰記尤甚,惟題名尚多可辨。所書散階,有可證元史之誤者,《百官志》有從事郎,碑作從仕郎,與延祐二年正定府加封孔子詔碑陰、延祐四年真定府增修孔廟學記碑陰、節孝處士祠堂記并同。元典章亦作從仕郎,則志作從事之誤,顯然矣。碑陰字茂密可觀。題名諸人,淮安府志職官類亦失書,宜據此補之。
仁宗崇學諭旨碑皇慶元年。碑在揚州府學大成門外東偏南向。高三尺三寸,寬一尺七寸,四圍花邊約寬一寸余,十六行,每行三十二字,正書。在江都。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諭內外百司官吏諸色軍民人等。朕惟孔子之道,自我太祖皇帝世祖皇帝以來,列圣相承,恒加崇奉。爰當踐祚之初,所宜先務。曲阜林廟上都大都諸路府州縣邑廟宇,國家歲時致祭。并應管書院,禁約諸官員使臣軍馬,毋得於內安下聚集,理問詞訟,褻瀆飲宴,工役造作,收貯官物。其贍學地土貢士莊田,諸人毋得侵奪。所出錢糧以供春秋二丁朔望祭祀,及師生廩膳貧寒老病之士,為眾推尊者,月支米糧贍濟。廟宇損壞,隨即修完。如無學田去處,所在官司,於系官地內,約量摽撥。其教官精擇學明德尊,堪為師范者,專主訓誨,講習道藝,所屬官司,毋得妄加差擾,以妨教導。作養后進,務要成材。德行文學,高出時輩者,有司保舉,肅政廉訪司體覆相同,以備擢用。各路總管府主領敦勸,肅政廉訪司宣明教化,勉勵學校。凡廟宇公事諸人,毋得沮壞,其優恤儒人事理,照依累降圣旨施行。宣諭之后,彼或恃此非理妄行,國有常憲,寧不知懼?
建康路學祭器總數之記皇慶二年,胡助撰,正書。在江寧學宮。
始建康學鑄祭器若干,以為大備。御史劉公泰為之記,會教授張君拱辰至,有事于上丁,陳其簋簋尊豆罍爵,不合儀式,顧猶有闕者。退謀之提學官治中梁侯也先普化曰:吾嘗不滿于是,君意雅合,弗可以弗完。爰稟臺,復購銅,召舊匠開冶,命學正賈君汝霖董其役,凡三月畢工。教授俾助以數,具書于石,庶來者有考焉。按簋二,副簋一,副爵二十一,坫五十有七,此南唐舊物僅存者爾。山尊二,著尊二,大尊二,壺尊陸,象尊六,犧尊六,罍洗三副,龍杓一十三,坫八十有二,爵一百有九,豆一百七十有四,副 簠一百二十有二,簋如簋之數而加一焉,大爐二,大瓶四,此前鑄之目,劉公所記者也。罍洗一,龍杓榴一,爵十,小爐二十有五,豆一百有九,此后鑄之目。舊新后先總以件計一千四百一十有八器,至是始備。惟張君主席三年,以教以養,以興以補,臺評士論,翕然稱之。若他役倍是不書,而獨書祭器者,尊禮也,可謂知所重矣。助之不敢不書,以是夫。碑后刻鄭核刻。
右碑正書,在本學建康路儒學,學錄胡助記并書,皇慶二年正月哉生魄建。
海寧州重建廟學記皇慶二年。在海州。
海寧州重建廟學記
承務郎兩淮□□運監使司經歷分辦官李居仁書丹,奉議大夫僉□□□□□肅政
廉訪司事珊竹拔辰篆額。
學校□□□□□□□□曰序曰庠,其名雖殊,所以為教一也。吾夫子□□□□□□斯道,從游三十,速肖七十,著書立言,為萬世法。□□□□□天下祀之,以至國都郡邑,皆置學焉。海寧□□□□□□□邊陲,圣元混一區宇,偃武修文,悉為樂土。至元三十一年,欽奉詔書,孔子之道,垂憲萬世,有國者所當宗奉。大德十一年,渙頒詔旨,追封大成之號。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文武,儀范百玉,師表萬世者也。至大辛亥四月,金臺魏公奉天子命來牧是州,至謁先圣廟,肅拜庭下,仰瞻殿宇,廩焉將壓,慨然自任曰:自古盛時,化民成俗,必由乎學,容可一日闕諸。此而可闕,為政之道,果有大於此者乎?還而謀之,公帑素虛,學廩赤立,由是第級捐奉,期於有成。儒戶市民,歡然率貨相助。公乃召匠擇材,指授心畫,撤舊更新,物物為耐久計。每日工役,郡政公暇,必親臨而點視之,諸匠食用,官吏樂聞,各出俸以供給之。舊基址狹隘,今則充拓而有尺度焉。大成殿廂圯,今則增崇而新輪奐焉。經始於壬子之冬,落成於癸丑之夏。缺五字先圣顏孟十哲象,先是戟門在泮池之南,今遷於池北,與兩廡接。又況兩廡講堂俱各損漏,皆重加修理,而并新之。凡缺二字中統計鈔二百定有奇,米斗計者余五百,而增修瓦木之直不與,皆公不擾而辦者也。講堂之前,僅有余地,亦嘗預為規度,起蓋齋舍,不無望於嗣而葺之者。郡之士庶諗於師道曰:公所至處,具有政績,尤能以學校為重,而起廢興新,以圣道為尊,而敦教厲俗,可謂知治之本矣。為士者盍亦因是而思之,海寧孔殿,昔之廢也如彼,今之興也如此,信有關於氣數,豈偶然哉。僉曰:魏侯伯仲僖公,行無忝也,托之空言,不如勒之金石,俾來游來歌者,洋洋焉動其心,峨峨焉缺五字揖遜者有其儀,講明肄習者有其地,采匠藻之香,樂菁莪之秀,庶不負公之盛意,豈不韙歟。師道曰然。謹書。皇慶二年七月望日記。
海寧州儒學學正李師道撰,海寧州吏目王國安、忠翊校尉淮安路海寧州判官孫良佐、
奉議大夫淮安路海寧州知州兼勸農事提調學校官魏榮。
右碑連額高五尺三寸,廣二尺六寸。篆額四行,行二字,字徑四寸,文十八行,行四十七字,字徑九分,真書。在今海州學宮。
海寧州重建廟學記碑陰:
碑陰之記
海寧昔號邊境,實為用武之地,皇元一統,文治方新,而承流宣化,最難其人。今郡侯魏奉議下車詣廟學,觀其殿宇損弊,將有不堪奠謁之憂,愿割己俸為倡,重新建造,以久其規。由是各官府暨僚吏以至儒戶市民交孚,群然齊助。甫一載,廟貌鼎新,孰不銘心感德而相謂曰:會百川而成海之大,積卷石以致山之高,於以知太守中流砥柱之功,於以見諸公推波助瀾之力。師道濫庸者命,師正州庠,深愧不才,忻逢盛事,前已記夫歲月,茲復列其姓名,刻之碑陰,用傳不朽。高郵李師道敬書。元注疏金:海寧州知州魏奉議、同知馮承務、判官孫忠翊、吏目葛良、前朐山縣達魯花赤沙的、主簿程將仕、典史潘遐、沐陽縣達魯花赤進義、縣尹孫忠詡、縣尉塔海、典史陶榮、文管勾贛榆縣達魯花赤小云失不花、承事主簿馮將仕、王縣尉板浦場司令孟敦武、臨洪場司令宛承事、司丞萬進義、文管勾徐瀆浦場司令田忠翊、司丞楊進義、王管勾前任蔡司令、淮安路朐山縣儒學教諭游浚,州司吏蔡滋、張瑛、彭克溫、王基、葉廷 琇、陳銓、王榮,縣儒學教諭徐仁溥,州學吏尹大民、齊長、吳國寶、唐文秀、劉繼善、楊煜、吳圭、劉通、闞逢春、唐文政,儒戶陳君謨、劉文彬、君耕莘、孫綽、王汝弼、吳國器、王國寧、徐仁美、夏毅、文舉、朱大民、馮廷訓、朱克明、郝子震、許天祐、王亢節、錢鎮、夏恭、趙桂、吳聚、李大用、楊昂、□子春、王英才、丁應炳、沈友實、劉器、徐國祥、時繼良、劉澄、徐讓、王肜、劉宗綽、劉峻、滕國瑞、王文簡、趙榮、陸得新、張應剛、顏復禮、尹士衡、卞巖、劉起宗、康寧、林森吉、慶王君、許文英、馮進源、王論、卜元吉、周子才、季應祥、牛楷、陳烈、彭裕、史勝、唐春、邱成、孫起宗、王從政、倪與雄,市民周忠信、王信、周士杰、徐安、錢升、許璋、朱縉、魏福、朱榮、徐文。上梁助金:海寧州知州魏奉諭,海寧安東州分鎮萬戶魏昭信,千戶劉忠翊,達魯花赤帖木兒不花,昭信朐山縣達魯花赤教化的,忠顯、劉縣尉,典史張景三,縣吏書助俸米四個月,臨洪場司令苑承事,司丞趙將仕,王管勾朐山徐秀、李良、孫誠、郁文達,巡尉司鄭恭,稅務官趙提領,高大使,張副使,徐禮,贛榆□椿,積倉官范淵、孫榮、盧文炳、戴奎、沐陽王岳,周士貴、王鏌、劉泓,巡尉司盧峨,打捕提領王欽,顏克仁、黃慶歸,中官醫提領所郭管勾,許顯祖,耆老孟志,楊文質,馬成,贛榆王廷瑞、楊得、顏潤、李元,巡尉司王開、馬麟,諸匠王斌、唐世泉、王斌。木匠都作頭:趙斌、朱興,沐陽張峪,贛榆馬英;瓦匠作頭:姜興,沐陽施整,贛榆石堅;石匠作頭:劉澤、李仙、王永。
右碑陰,額四字,二行,八分書,字徑三十,文三十二行,真書。記中所稱魏奉諭,蓋魏榮本奉議大夫階也。所稱承務、忠翊、將仕、管勾、司令、司丞、州司吏、縣司吏、學吏、儒戶、巡尉官、稅務官、提領、大使、副使、打提領官、醫提領所諸名,亦可考證當時官階及在官人稱謂之異。至載及木匠都作頭、瓦匠作頭,金元碑多如此。案說文無 瓦字,《博雅》瓦,境也。《廣韻》瓦,徒古切,瓶也,又口含切,瓦器。《集韻》徒故切,土瓶。今借作瓦字,亦當時俗字。又案欽定《元國語解》:達魯花赤,當作達嚕噶齊;沙的,當作實迪;小云石不花,當作蘇爾約蘇布哈;帖木兒不花,當作特穆爾布哈;教化的,當作嘉琿達。
昭惠靈顯真人祠碑記曹元用撰文,趙孟書。皇慶□年。在銅山縣呂梁東。
案《徐州志》云:此記與吳善《元武殿記》并趙孟書石,為世所重。碑文稱皇慶壬子秋重構,知碑立於仁宗皇慶元年也。《徐州府志》
呂梁洪關尉廟碑趙孟撰文并書,皇慶二年。在銅山縣呂梁洪。
案元仁宗皇慶初,驛丞下邳董恩作廟於呂梁洪上,征孟為文,文成於二年十月十七日。《徐州府志》
龍泉庵記延祐二年在宿遷縣北峒峿山。
案記首題嶧山五華頂遠鹿裔嗣晚褐春陽教道顯撰書丹并篆額,后書四至地名,末題時在延 祐年歲次乙卯立。嶧山疑元時舊名。元乙卯歲,元仁宗延事占二年也。《徐州府志》
慶真觀碑記《吳善撰文,趙孟書并篆額。碑長八尺,廣三尺,行楷書,凡十九行,行五十二字。延祐六年。銅山縣東南鳳凰山。
案碑今裂為兩截,題額已亡。延祐六年,為仁宗即位之八年。《徐州府志》
方泰橋石刻延祐二年。在嘉定。
歲次延祐二年丁酉月癸未吉日,王德建造謹題,凡二十一字。《嘉定縣志》
福壽橋石刻延祐間。在嘉定。
二都李巷村王德明造。《嘉定縣志》
孔廟銅尊下盤款識延祐三年二月。正書。計四器。在淮安府學。
淮安路鹽城縣官達魯花赤黃頭、縣丞杜肯播、縣丞李晏、主簿忽都答兒、典史楊楨、儒學監 造陳淄、王鼎新,延祐三年二月吉日造。
節孝處士祠堂記延祐四年六月。在淮安。石高:五尺一寸,廣三尺。二十五行,行四十七字,正書。
節孝處士祠堂記
從仕郎江浙等處行中書省□□致仕程庸撰
昭文館大學士中奉大夫左□儀使趙慧書并篆額
竊嘗謂自古天下之士,未有虧節義,薄孝行,而能德高於當代,名高於□□者也。宋山陽徐先生,諱績,字仲車,孝行感天地,節義動朝廷,其他百行百能,靡不篤至,斯真可謂天下士歟。先生三歲失所怙□親,哭甚哀。未幾,其母夫人挈之陜右,教育於外家,學行穎悟,□□□百家之書,誦一過輒不忘。年十五東歸,徒步從安定□□□誠□□□所得為多,至外天文地理之學,兵法時政□□□於天資英敏,學力克實,故發而為議論文章,如長□□□□□□不□休息□毋□□獨行卓識,可以闕深□服之。至謂先生為異人,其不信然。□闕親又得以傳道受業,而化民成俗爾。故□闕年寢苫枕塊,毀瘠幾殆,事死如事生。無□闕先生捐館之日,朝廷特加賻贈,謚節孝,闕賜□賜粟。□□□□□立闕域而已荒涼凄迷,識者傷心。今遇武信□闕代經□□書允為名家之子,來為郡錄事,闕力所當為之事也。遽出私帑,以身率□闕縣堊其堂宇,圬其坦墉,區其疆界,闕神主於中,使香火不輟,血食于楚,闕其后寧有不昌大者乎。況又得學正□□佳士也,老成敦篤,寬□□□其如終黃□□□□□然則闕世世□□士歲時奉祠,禮也。切勿效□□□守之后,竟為所據,戒之哉。□呼闕不足以盡其蘊,而其詳則有□□文集□當代□官賜謚闕等書,昔已鋟梓于學宮,盛行於世,庸□此有年矣。念茲在茲,闕陽公一舉□之興,豈□□有□□量者乎,故喜而為之銘。銘曰:粵惟山陽,篤生□□。節孝感通,天地鬼神。垂三百年,陽公蒞止,大興祠事,光明俊偉。節孝大德,闕萬古清風。
節孝祠堂記,程庸撰,趙慧書。庸、慧二人無考。節孝行誼耀於當世,時移代易,而祠廟遽圮,陽公亟修復之,其有功於教深矣。今墓祠荊蕪尤甚,安得如陽公者為之整頓乎?碑亟漫滅,而陽公姓氏巍然獨存,殆鬼神嘉其能尊崇節行而隱為呵護與!然姓存而名竟湮,究令人悵然不懌也。創建永壽禪寺記延祐五年。在嘉定縣婁塘鎮。
錢大昕曰:碑無篆額,亦無標題。文云延祐三年,師說謹施平江路嘉定州管下田莊創建永壽禪寺,上報國恩,祝延圣壽,次為先考太師寧武保康軍節度使武忠和義郡王建立祠宇,安塑神像,四年十二月祠成。其稱先考太師者,呂文德也。文德,宋季大將,其弟文煥守襄陽,以城降元。子姓皆至大官,師說任江淮等處財賦副總管,其事跡無考。《嘉定縣志》
洪福院碑延祐六年。在海州。
創建洪福院記
潼川陰平野釋永全書丹篆額并撰,內黃縣忠義□西王□石匠高貴本縣王□
河石匠泰新孫□□。
大哉調御,至圣能仁。迦維誕質,雪嶺修因。演教四十九年,化身百千萬億。舍衛國內,給孤園中,與大比丘僧諸天帝釋眾說苦空之偈,談般若之文,仍告比丘舍利弗等。此至西方十萬億土,國名極樂,佛號彌陀。觀音勢至,相隨清凈。海眾圍繞,羅綱欄楣,染重布列,垣墻階道,四寶裝成。七寶蓮池,人功德水,花開廣大似車輪。青黃白光之三光,蕊綻芬芳如錦繡。分上中下之九品,接引四生托化,提攜六躐超升。其中快樂,晝夜如然。安養勝景,筆山墨海而難窮。洪福殊熏,數字片言而可記。昔我先師俗姓劉氏,法諱德琛,誕質古邳。楚州學道,洪福門人。裕公徒弟,道業精勤。冰霜潔體,獨悟華嚴,深通妙義,一句八歲,圓頂為僧。□趙州之古□,遂行腳於沂陽,詣臨沐之倉峰,往東潘之勝地,掛錫於釋迦禪院,安身向小富村中。乃徐公百戶發心喜舍良田數畝,舉措幾年,去人煙之頗遠,住彼處之溢窄。師嘗言曰:鯨興巨浪,須假灝水而能興,鯤展洪波,必歸大海而可展。應赴往還,美目盼視。班李聚落,輻輳繁華。東銻修竹,南北茂林。遙望秦門,朐山掩映。近觀黃郭,海水相連。震有古溪,涓涓兮綠水常流。離安靜埠,靄靄兮祥云不斷。兌枕倉峰,岌岌兮嶙峋崛吻。坎邇夾已,層層兮峻嶺崇巒。四顧風光美麗,一方景致清幽,可作消災之地,堪為集福之場。遂謁大善知識,廣惠檀那。楊林、楊在、楊青、楊榮四人無阻,一意忻然,同心喜舍布金勝地二十余畝,學達摩之公案,插蘆示地。□先圣家□□土焚修,斧斤時入於山林,采斫成材之木植,猶蒙長者牛車般載。興工建造法堂、僧舍、香積、三門左右耳屋,關公廟宇二十二間。亦命良工丹青裝點,金碧塑成,彌陀妙體勢至觀音二位圣僧,玉泉土地圣象八軀。巍巍畫棟接云霞,晃晃金容超日月。剃度上足徒弟德諱行連,靜埠公孫和老之裔,得瑯琊興福,行講主之秘密,傳作講師。次者行達、行道、行遠、行通,并師孫智僅等二十余眾,晨昏禮念,旦夕持經,上祝一人有慶,面居南極之尊,四相無虞。福等東澤之滿,舍貲信士,施地檀那,俱沾利樂,咸獲康寧。鴻因既備非輕,安可隱而不顯,欲傳綿遠事,莫若石堪鐫,勒碑刻銘,常記事於遐年,篆額書丹,永揚名於后世。野釋永全寡聞鄙陋,聊述斯言,謹記云矣。時大元延祐六年歲次己未孟冬乙亥朔中旬丙寅日鐫刻工畢。住持灑掃沙門□濟**演音**講主行連等立。圓明普照**海寧州僧正雄識論主雨吉祥海寧州陰陽學正徐世杰、敦武校尉安慶路管軍千戶王寧司吏□滋李毅朱英朱國華尉吏王德賢、淮安路贛榆縣臨洪鎮巡檢王忠、淮安路海寧州贛榆縣尉卜克文進義、校尉淮安路海寧州贛榆縣主簿成奎、承事郎淮安路海寧州贛榆縣尹兼勸農事潘伯不花、承事郎淮安路達魯花赤兼勸農事小云失帖木兒。
右碑連額,高六尺三寸,廣三尺,篆額六字二行,文十五行,行五十二字,字徑六分,真書。在贛榆西班里莊。相傳此碑已殘缺,復完好,頗涉語怪。詳見《拾遺錄》軼事中。
案潘伯不花,當作潘伯布哈,小云失帖木兒,當作蘇爾約蘇特默爾。
修造局田記楊載撰。延祐六年。在嘉定。
文載縣志。
妙明禪師行業碑延祐六年。在嘉定。
碑文,嶺北湖南道廉訪副使呂良撰,江淮等處財賦副總管呂師說書,陜西道御史馮翼篆額。延祐六年立碑。《嘉定縣志》
林疇置買學田碑石殘缺。至治□年。在嘉定。
原文殘缺,文義可貫讀者,有至治初權學事林疇置買昆山田牒州備案等字。《嘉定縣志》
儒學教授題名記劉德載撰。泰定二年。在嘉定縣學。
碑分兩截,上截書記,下截書歷任姓名履任月日,白楊巽申至吳靜觀凡二十人,皆左橫讀。《嘉定縣志》
沭陽方廣院碑泰定二年。在沭陽縣。
沭陽方廣院先師行跡記
前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泰山撰,奉高崔文亨書,本院明教在師義春題額,青亭石匠
高世榮等刊。
瞿云氏之梃世也,以清凈慈悲為教,東及華夏,崇尚者眾。邇來元風大振,或山林城市,或京國郡邑,罔不建剎,隆寶像,闡法宗,以為徼福之地,豈不盛哉。沭陽方廣院其來舊矣,地位清高,山川秀麗,東瞰桑墟湖,南及思吾山,沭水經其右,馬嶺橫其北,中有尼父望海之樓,龍池禱雨之所。劫火之余,僅存一堂,乃前沙門之道場也。其顛末無可考。皇統間,五臺山員容院時公主停錫於斯,時人見其容儀肅整,德業高深,特以書疏,重留住持,遂居焉,為繼統之初祖也。度門人普恩,恩度文慶,慶度正璃,凡三世。值兵變,瑀移錫連州羅僧院,化度了凈,后遇大旱,絮了凈來游泰山。至石來放城里西北,得石城凈林上剎,圮廢已久,且無僧居。鄉耆崔青、劉旺等聞師道業,躬留主其寺,愿心施舍,以贊修葺。了湛、了凈、了清咸祝發以師之。至元十二年,江南平定,與了凈復歸方廣,而加功德焉。輒夷荊榛,除瓦礫,建法堂數楹,閎敞雄偉,壯冠法界,莊嚴三世,佛像金碧光輝,眩耀眾目。壽登期頤,倦於塵務,院門事一付了凈。捐錫西歸,凈公承衲,興崇尤篤。於是三年廚房云舍,方丈主廊、夾室茶寮、煥然一新。又田園桑麻,山林孳畜,靡不增盛,誠凈公之功也。公姓朱氏,字子廉,道號蒙巖,海州下坊人也。幼嘗有疾,父母舍于方廣院,禮璃公禪師為**。及弱冠,問難於丈席,以至師孝終喪,禮無少替。收殘果於靈函,立窣睹於祖兆,可謂能盡**之職者矣。公有法嗣七人,義明、義昭、義潤、義智、義全、義春、義月,云孫修 欽、修昶、修祿、修成、修祚、修懌、修裕、修畋、修貴、修寬。享年八秩,安坐而逝,喪葬一遵釋儀。義潤,公之嗣子也,受業空門,傳其父師之教,主講白馬,力復舊業。思父師之行,功德無聞於世。托宗師時公,述其行實,請余識諸石,以示梵宗。抑如來之徒,以空寂為主。師弟相承,生則傳衣缽,事之如嚴父,歿則析骸骨,建佛圖有焉。豈若凈公闡金仙之教於十方,著塵芳之跡於三院。而有嗣子徒眾,景慕不已,俾宗禮之有續,不其韙與。余道遇放城,以里人同舍崔君彥通介,潤徵之勤,暨時公述之備,為之詳定焉。泰定二年乙丑冬十月丁亥望日記。泰定二年乙丑十月日,特賜元悟妙辯**,講經沙門義潤明教**住持方廣院義春、修悠、修安等立石。淮安路巡檢黑驢,進義副尉沭陽縣主簿羅罡,承事淮安路沭陽縣尹兼勸農事宋□,從仕郎淮安路沭陽縣達魯花赤兼勸農事斡赤。
右碑在建陵山方廣院,字尚完好,案“黑驢”當作嚇魯,“斡赤”當作“鄂齊”。
淮安路儒學修造記泰定三年十月。碑高九尺二寸,廣三尺五寸,三十五行,行六十七字。正書額題淮安路儒學修造之記,篆書。在淮安府學。
淮安路儒學修造記
通奉大夫淮東道宣慰趙慧篆額
□□大夫淮東淮西屯田打捕總管王朵羅臺書丹
淮安路儒學教授葉景伯撰
天子御極之明年,□□□□政加意萬□詔下郡邑敦勸訓誨,□養人材,風憲□□□加勉至□□俠甸□衛闕惟恐□眷茲淮安實東楚都會,故恒選用重臣。粵明年乙丑,嘉議大夫□□□總府事滌篆之□□謁大成殿,周視徘徊,慨念□□,顧謂景伯曰:廟宇損壞,隨即修完。國朝之令典,□職專提調,敢不究心。今或棟撓柱□,□不加省,非所以上乘□□□□德意,而□□樂育之忱也。載謀載惟,先其甚者,俾□□橘星門三座,戟門三楹,挾□□楹,壯偉森嚴,前所未睹。戟門之外東南數武,創屋三楹,與西屋對峙,以備肅儀。凡兩蕪四齋地靈□□□漶者□之,罅漏者完之,靡有闕遺。朔望效□嵩呼,展拜先圣,拾級登堂,□諸生府史援引經訓,誨以忠孝, 亹亹弗絕。□政余隙,親命題面試,無倦色,長匾巨什,清□典雅,有非騷人墨客之所可企,公之留情庠序如此。正以風厲多士,皆歸於禮義之地而已。先是脫烈海來□順□之□□□也,以□□□□圖像乳□,不足以揭虔妥靈,爰擇精縑,命工繪畫□十有六軸,冠履佩章,悉中□武。彩飾正殿,丹艧稱宜,神龕供案,華美璀璨。□位□臣子之□,圣師神座□道統之□,涂金藉錦,用□尊崇既滿代,而公□之一德一心,罔有先后。於是前學正徐元老帥士之耆俊,揖而進曰:魯經二百四十二年,可筆可削,皆勸善懲惡,而思樂泮水,□□頌億公之德美,言言在目,宛如旌茷茷而鸞噦噦也。今二公敦尚儒雅,興舉學校,前召后杜,此所詠歌舞蹈,自有不能已者。子之分□□□正己率人,不憚勤瘁,迄成厥功,愿有記也。景伯拱而對曰:維昔圣帝哲王之建學也,非徒群居族處,以竊其名□□非以詞章侈靡辯析之繁冗,以夸夫能也。蓋以性□□□義理之奧,有弗能盡知盡達者。於是□為庠序以教之,正使明於事君奉親從兄弟長之道,必誠意修身齊家之要,極而至於平治,而利物澤民,或者不是之悉□□□於它岐殊途□□□歲而倀倀然莫知所適□□乎。況乎二公經營謀度,而長□幕□僉議□同,此謂知先務之為急,景伯□容力焉。然記實所以傳遠,尚望后之君子倦倦于斯文,□又不可以峻辭。是役也,公捐俸金中統二百五十緡余,盡出學帑,而師生廩膳弗輟焉。雖然,公之治郡多可書,而今獨書其興學之事者,春秋之意也。公名宗道,字景賢,太原人。
泰定三年十月□日立。
學史俞禚
直學周立光路吏胡杰
教導洪元祥、周應祖學錄李應雷學正張或
登仕郎淮安路總官府知事劉澤
承直郎淮安路總官府經歷楊思恭
承務郎淮安路總管府推官張杰
承務郎淮安路總管府推官戴禮
承直郎淮安路總管府推官相居仁
朝奉大夫淮安路總官府治中張謙
宣武將軍同知淮安路總管府事黑廝
嘉議大夫淮安路總官內勸農事趙宗道
正議大夫淮安路總官府達魯花赤兼官內勤農使奧魯杰
右碑記郡守趙宗道泰定三年修學事,《淮安府志·學校類》載:泰定二年郡守趙宗重建學門齊舍,教授葉景伯記,即此事。而以趙宗道為趙宗重,泰定三年為二年,其誤至此。古碑刻率撰文人款前列,書篆人款次之,此碑首篆額款,次書款,次撰款,殆以爵位為先后,不可奉為典據也。篆額之趙慧,即書節孝處士祠堂記者。
興國寺碑記碑長七尺,廣三尺一寸,凡二十四行,行四十余字不等,行書。泰定三年立。在邳州遇滿山古興國寺。
案碑額題邳州偃武鄉孟家疃興國寺記,碑首題鄉貢進士缺邳州儒學缺學正缺下邳缺趙缺撰并書丹,后題泰定三年立,末行書邳州官吏銜姓。字跡磨滅,不可盡辨。《徐州府志》
句容鄉賢祠記泰定三年。正書。在江寧學宮。
新安胡炳文門人程益書,教諭劉元明篆額,泰定三年七月立。按炳文,字仲虎,學者稱云峰先生,見《元史·儒學傳》。
廉青山題名致和元年。在海州。
奉訓大夫淮安路海寧州達魯花赤兼勸農事廉青山,奉議大夫淮安路海寧州知州兼勸農事蕭謐,承務郎淮安路同知海寧州事天下奴,承事郎淮安路海寧州判官趙筼翁,吏目上官思恭,致和元年四月日立。前儒學直學高尚志書。
右刻廣五尺二寸,長二尺三寸,文十三行,行七字,字徑三寸,真書。勒白虎山石壁。案趙筼翁,宋祖舜《淮安府志》作泗州判官,陳宣《海州志》作趙筼,今從此刻改正。又案“達魯花赤”當作“達嚕噶齊”,“天下奴”當作“恬霞努”。
曾壽題名致和元年,在海州。
現任忠顯校尉淮安路朐山縣達魯花赤兼勸農事曾壽,淮安路朐山縣尉□□,致和元年四月日立,前海寧州儒學直學高尚志書。
右刻廣五尺三寸,長二尺三寸,文六行,行十字,字徑二寸許,真書。在廉青題名后。案“達魯花赤”當作“達嚕噶齊”。
眾芳橋碑記文殘缺,凡九行。天歷二年七月。嘉定縣小錢門塘。
文可辨者曰:浙西道平江路嘉定州守信鄉第二都白若里錢鳴塘居住,奉三寶女**孫氏妙圓,同女張氏妙真,媳婦金氏妙善,闔宅眷等,謹發誠心,捐施凈財,一力鼎建錢鳴塘一所。上答四恩,下資三有,四季三元,吉祥如意者。歲次己已天歷二年七月,孫氏妙圓謹題。《嘉定縣志》。
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碑馮子振撰,額篆書,碑文正書。天歷二年中秋,在揚州三元巷武廟。《江都志》
集慶路孔子廟碑至順元年。盧摯撰,王□書。在江寧縣學宮。
上元年詔以興學作士,為王政先務,申飭郡縣甚至。二年秋八月,建孔子廟成。校官文學先生郡諸生相與言曰:吾州都會六朝,自國淮江之南,學遂為首善之地,故宋播遷,茲為陪都。其守臣把鑰制閫外,以其選必儒碩重望。吾升校規制宏整,肩成均,殆甲東南,學毀一旦,迨復七十閱歲。其毀其復,吾輩所戚所欣,吾道所關也。不辭請珉,以詒來者可乎。其毀大德三年八月,其復始庚子者,見監察御史楊公演記。始己酉者,臺臣御史大夫霍、獼潄中丞廉公□屬以董其役,路之中治中梁普華右其事。為書檄士子,掾文學江寧貢師人來宣,有請於退□□制校成矣,宇士者備矣,養士者具矣,公有以教之,振吾升校也。夫孔子之道,如日月之照亙古今萬世,莫不戴其明,以行於世,固不以棟宇之崇庳加損。今眾君肫肫於余者,豈不以崇孔祠為增國家右文之光懿,臺臣郡守重道之志也,遂作詩。但升之士息游歌之,以金玉弦誦之缺,庶幾有所感□報管風尚者樂育之意。其詩曰:孰升之穹,夫子之宮,孰毀於昔,而復於今。崇臺有基,植綱斯邦。維教斯明,維士之□。□才爰工,于止于棟。維宇斯替,維構斯隆。既翼其居,乃啐其容。曰章曰縱,乃粒乃饔。乃藝鉛槧,乃聲笙鏞。□修斯成,始玉金終。乃洋圣謨,以鋪德音。士習維羽,而校斯林。或蜚而冥,或啄于陽。或采其翰,而儀其翔。之習之印,而賓于王。士式臺菜,而梗而楠。于焉度之,以柱明堂。升校之光,升士母忘。
右碑越二十有二年未之刻也,訓導戚光傳其文,乃承憲臺治書純齋王公書之,始伐貞石,不惟重名筆之當傳,亦可俾有功之□□。乃考其文,大雅潔溫,尤為多士敩學游歌之道,深有助焉。是年郡既改名集慶,歲在至順元年十月戊申朔日,教官程熟、學正梅錫孫、學錄陳玉立。碑末刻直學喻琮立石。
按孔子廟碑,前翰林學士通議大夫知□□同修國史盧摯撰,嘉議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侍御史王□書并篆額。文作于至大二年,剝蝕過半,非細視幾不能讀,碑內所云楊演所撰《儒學記》,目見《京學志》。今已不可見矣。
舍田記碑下題名至順二年刻。在上元祈澤寺。
至順辛未九月初二日,亨公泰庵和尚舍到田地山塘,共計八十六畝二十九步,在艾塘、后村、范塘、柘濟、時塘等垾,周回四散坐落,謹記。
譽公舍田三號,計五畝一角,坐落侯村后小新塘,下承小新塘。《水利記》。
右題名正書,在祈澤寺。紀僧泰亨及譽公施田數目,事在至順二年至至元二年,始克立碑也。
圣旨碑元統二年。正書。在句容縣學。
長生天氣力里大福陰護助里皇帝圣旨:中書省、樞密院、御史臺官人每根底,行中書省,行御史臺,宣慰司,廉訪司官人每根底,各城子里達魯花赤官人每根底,軍官每根底,軍人每根底,眾百姓每根底,秀才每根底,宣諭的圣旨:集賢院官人,每奏我世祖皇帝,自潛邸以來,首務立學養士,及登寶位,天下混一,內自京師,外及郡縣,無不立學,以明人倫,以厚風俗,以養人材,以隆治本,列圣相承,諄諄勉勵。科舉條章,國學典制,俱以昭明。伏慮有司視為文具,怠於舉行。今皇帝即位,作新學校的圣旨,頒降四方,以期成效。麼道奏:有如今科舉取士,已有成規,國學積分,省臺公試,依已了的圣旨行者。秀才儒戶每不揀甚麼差發,依著世祖皇帝圣旨體例里休當者。儒戶及民間俊秀子弟人學讀書者,各處廟學書院房舍里官員使臣軍人,每休安下休斷詞訟,休做筵會,休造作,休頓放,官物地土□士莊田,不揀是誰休侵奪者。在學錢糧,供辦春秋二丁朔望祭祀及師生廩膳,瞻養貧窮老病之士,修理損壞學舍者。曲阜林廟如有損壞,依例修理者。各處先賢墳墓無子孫的,所在官司禁治休損壞者。儒學提舉教官人等,遴選有德行學問的人委用者。學校的勾當,不揀是誰休沮壞者,路府州縣官人,每常切用心提調者,監察御史廉訪司官人每勉勵體察者。這般宣諭了,別了的人每他每不怕那圣旨。
元統二年三月寶日。
右碑正書,在句容縣學。按元紀元統二年二月己未朔,詔內外興舉學校。此詔蓋蒙古語,以俗語譯之,未經儒臣潤色,開首三語,與家藏雞兒年懿旨碑相似,蓋當時寫諭旨之式如此耳。
靈谷寺鐘文篆書。后至元二年二月。鑄在鐘山靈谷寺。在上元。
右周避邪鐘在靈谷寺,元順帝重紀至元之二年,能仁寺僧所鑄。仿周辟邪鐘,銑于鎮甬之式,皆仿古制。鐘乳三十六枚,與鄭康成說合。能仁寺在城內,即升元閣,故洪武中始移置聚寶門外,鐘之移於靈谷寺,其在此時乎?
晉寧李君墓志正書。蓋題故晉寧李公欽嗣之墓。高二尺,廣一尺七寸五分,十八行,行二十二字。后至元三年。在江都。
先考諱□,字欽嗣,□李晉□路臨汾縣大□鄉李村人。曾祖孟,曾祖妣□氏,王氏。祖考進,祖妣張氏,王氏。先考生於至元二十八年辛卯十一月初四日癸酉,幼有至性,事親孝謹,悖睦姻族,不妄言笑。與左丞朔庭多理質班公,教授曹南李時中,內掾鄴郡楊從道,同師於山中王京甫先生,學業克修。或勸以仕,則辭曰:言忠信,行篤敬,終身行之,得稱善人於鄉里,足矣。遂不干進。延師教等,期於有成,不幸得疾。時禴在京師,比疾革,撈 曰:吾不及見禴,汝與檎其勉於為學,以慰吾望也。且吾緣母命,未忍歸葬,今弗克如志,而計汝等當弗能北歸,可卜宅於此,以葬吾母,而吾從祔焉,慎毋違也。后至元三年丁丑九月壬寅,終于揚州寓居之正寢,享年六十七。嗚呼痛哉!配同郡張氏,子男二人,長,次禴,女一人亭哥,女孫一人問童。等遵治命忍死,卜以十一月二十四日庚申,奉先考柩葬于江都縣同軌鄉陳莊之原,祔祖母柩。葬日迫,未暇乞銘於當世名筆,以發幽光,姑摭歲月邑里大概,納諸玄堂。孤子等泣血謹志。
奉議大夫戶部主事南官磻填諱。
孔子小影書后后至元三年。正書。在江寧縣學。
謹按闕里《祖庭廣記》,唐道子所畫先圣隱居,以十**從,謂之小影,摹者多訛。至元三年后丁丑冬十一月,南臺都事周公舜舉以耀州學大觀間所勒石本,白于侍御張公夢臣經歷廉公亮,命學官重鐫于石,以永其傳。集慶路儒學教授劉一夔、學正董經、學錄劉天錫敬識。碑下刻郡人鄭杼鐫
右碑正書,在江寧縣學大成殿內。《祖庭廣記》,先圣四十九代孫環敬所編。
怪石和尚塔銘至元乙酉。在淮安。
碑高五尺二寸,廣二尺二寸。石后字為人截去,約尺許,尚存十四行,行三十七字,正書。額題怪石和尚塔五字,篆書。在府城開兀寺。
淮安路開元寺開山怪石和尚塔銘
師諱□□□張。本□人,幼樂空門,闕山□庵照禪師為師,剪發緇布,行頭陀行。諸郡平路砌街,修橋造寺,□苦勵志,闕乃祝發受真,持戒精專。始創庵於萬柳池畔,地勢低坎,運土增闕開元寺為額。由山門而至殿堂,自廊蕪而連廚庫,周圍垣墻,莊嚴佛像,創田置產,□己□眾供□四事,徒眾百人,皆先師開山創寺之功也。嘗慕無門聞禪師道行,闕可闕曰:怪石有付法□ 巖蚱旁若師形,□地昂頭見者驚,瑞壁舍藏暉不露,□□一室重連城。□茲精進□□□夕不怠,水旱則清齋然指,祈禱咸通。兵革則告天保祐,誓求安□。自居一室,恬儋修持。忽於乙酉歲四月旦日會眾而謂曰:吾教以寂滅為樂,□覺西土□□□舍世緣矣。乃遺□□□隨身衣缽外,有銀子僅五十兩,□管添貼置買麥田,余有闕又云:我圓寂后,未可□□□,候我徒弟之□中錄來,為我□□□□□。至初四日,寂然而逝。中既至,更以□已衣□增益□倡以助茶毗,佛事孝禮之費,大齋闔郡僧行,出郭焚化之時,煙□而異香遠□□□之后,□□牙具□舍利雜色,睹□□勝事,僧俗贊喜。僧俗贊喜,乃造□□石塔,就瘞於本寺,闕將來咸知戒行精嚴者,有如是□□□功德。□□銘曰。
右碑摩泐難辨句讀,和尚里貫名字已不可辨,使碑題淮安路三字亦泐,即時代亦不可考矣。碑記和尚重建開元寺之功,《淮安府志》:開元寺,開元五年僧金臂奉詔賜額,宋末兵廢,元僧寶林重建。考釋氏《稽古略》,開元二十六年,詔天下州郡各建大寺,以紀年為號,額曰開元寺。《唐會要》亦云:天授元年十月二十九日,兩京及天下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開元二十六年六月一日并改為開元寺。兩書皆謂開元寺,開元二十六年立,不知淮志胡以云五年。然唐開元寺員和尚塔銘:開元二十六年立,有云以開元十三年已有開元寺之名。《淮志》云五年,雖無征,而《稽古略》、《會要》亦未確也。文多用俗語,如衣缽外有銀子五十兩之稱始,此為錢氏大聽《恒言錄》翟氏《灝通俗編》梁氏同書《直言補證》所未載。文有乙酉歲四月字,考乙酉為元太祖至元二十二年,立碑即在其時。《府志》為開元寺元僧寶林重建,怪石是否寶林,碑漫滅不可考矣。碑額六篆,才存其五。“怪”作“”,從“口”皆作“ ”,淺人不曉六書,率爾操觚,可鄙耳。石僅存大半,銘文全闕,不知為何人截去。字體勁穎,頗具歐楮規撫。而方志不載,諸金石家亦未及,予故不惜目力,覽竟日,為考證之如此。羅振玉《楚州金石錄》
南翔寺重興記宏濟撰,王都中書并篆額。后至元三年。在嘉定南翔寺。
文略曰:至順辛未,住山云證鳩材僝工,從事大雄之殿,癸酉撤而新之,延袤崇高,俗其舊 三之一,費三十萬緡。《嘉定縣志》
兩淮廣盈庫碣至元五年。在江都。
石高一尺三寸,寬一尺九寸。十四行,行十二字至十四字不等,字徑七分,正書。大東門內新出土。字多剝蝕不可辨。其可識有運使、同知、運判、經歷照磨等職,與清朝及明代官制略同。至廣盈庫之名,今兩淮運庫尚沿舊稱。末署至元五年,運使苫思丁等立石。
蘭溪州武義縣男章夢賢墓志銘至元六年,揭侯斯撰并書。在青浦縣崧宅里。
江南章氏,系出浦城,居松江之上海青龍崧宅里者,自宋秦國莊敏公粢始,秦國之孫曰登仕郎惟聰,登仕生宣義郎知泰州如皋縣瓊,如皋生迪功郎溥,迪功生夢賢,字思齊,是為義士君。義士者,以至順元年浙西大水,朝廷募民能賑粟五百石以上者,爵有差,君出粟二千余石,而不受爵,故以旌其門也。君孝友通練,儀觀偉然,而敦詩書,好施惠,重賓客。至元中,用論薦起家,歷襄陽等處營田提舉,建康等處財賦提舉。以父母俱喪,惟兄儲用使文,又多疾,乃棄官終身不仕。事其兄如父。遂白兄買田置義莊,以給宗族鄰里之不能婚喪及窮乏者。建議塾,以教鄉黨子弟之賢者。其兄歿,撫其孫如子,闔門二百余口,未嘗有短長之言。泰定三年,以子貴,授忠顯校尉大都宣課提舉。元統三年,進奉直大夫婺州路蘭溪州知州飛騎尉武義縣男,配楊氏,封武義縣君。至元四年正月二十七,無疾而卒,春秋七十有二。四月甲申,其孤奉正大夫江浙等處財賦都總管府副總管元澤、江浙財賦副提舉振孫、嘉興路海鹽州儒學教授裕孫和寧路儒學正容孫及定孫、寧孫、斗孫、陵孫女四人,孫男九人,女九人,,奉柩葬里之西浦原先塋之左。六年冬,以書幣至京師請銘。銘曰:世為相族,家本德門。門旌義士,爵列封君。宗族稱孝,鄉黨推仁。有子振振,有孫詵詵,冠紱彬彬。天以厚於其身,匪厚其身,以篤吳人。翰林直學士朝散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揭侯斯撰并書。
重建清源廟碑銘并序至元二年,李桓撰,趙儼分書。在江寧雨花山三茅宮。
蜀三神皆在祀典,皆因有德與功,為民所敬仰,雖皆肇跡西土,威靈之恒赫,無遠弗屆。東南去蜀萬里,三檀之祀,遍于郡國之間,其先后矍巫,而清源為之首稱。按史,神姓李氏,蜀守諱冰之子,歿而始祠於灌口縣。漢迄唐宋,歷千有五百載,初侯終王,郁命相繼。我國家用監于前代,增號于延祐,改封于天歷,以神之靈,凡再致隆極。圣天子嗣位,又詔加護國於舊號之上,惟神佐義宣力于秦世,辟溷崖之險,成溉田之利。至于岡象之誅,萌庶以安,惠澤所施,被于無窮,可謂德孚於民矣。在國之初,時則閫帥專征,董師于邊,以討弗□。爰及往歲,憲臣定謀,堰石捍江,大役是興,咸禱于神,顯獲嘉應,可謂功著于國矣。方天下一統,無間遠邇,夫其在所宜祀,則承上之命,報事惟一,於義為協,不得以山川之祭限于封竟,始為比行鹿所在,葺以以時,固有不可廢者。金陵自宋季既并祠于三神,而清源君獨有專廟于城南。廟之故榜,置宋年日嘉熙,蓋曾一葺其壞,推所由建,則郡志無所考,而遺老既盡,莫有能知之者。地據曾阜,陛級以登。面城而俯之,方爽特出,宜為神棲。然其因山以基,隘弗加辟,度址而構,庳以求稱,不足以嚴事大神。況積日之久,廢橈隳夷,恬習以常,而瞻敬益衰。粵戴氏榮祖實維邑人,嘗欲改作崇壂以暨門廡而弗果。后卒之二年,嗣子元吉思成其父志,乃以緡錢二萬,庀工興材,合僚友之助,告于邑令張侯遜 噦舉而新之。棟宇以隆,像設以華,復拓地為前庭,為重門,甃途以達于外。將以至正元年六月十五日落成于廟,邑士相率致令之言曰:惟昔之葺,歲月弗祀,闕焉以及今。余又無辭,以著改之所始,非所以垂示遐久之道,謹具碑廟門,而揭其刻石之辭。戴氏之居鄉也,凡姻族閭里之孤貧,周之無所吝,人皆稱之以為惠。蓋能用其財而施以義者,元吉克肖,而善□□其皋也無難焉。繼自今不惟神安厥居,民亦將永有庇賴,以不丕承其休祉。是□□銘曰:顯顯新廟兮,于彼南岡。赫赫明神兮,于烝以嘗。神惟民祐兮,為父為母。捍患御災兮,功則多有。帝嘉神功兮,寵錫褒封。為國報神兮,敢或不共。蕆祠孔肅兮,走攸服。民職當然兮,匪始憿福。維西有梁兮,道阻且長。望神之來兮,云旆央央。牲醪既戒兮,敬事無忘。神樂視民兮,如西之愛。匪廟曷寧兮,匪人曷興。構葺之勤兮,宜后其承。爰述成績兮,記于貞石。用告事神兮,有永無極。碑后刻集慶路承務郎集慶路江寧縣尹兼勸農事張遜立石。
右碑分書,在江寧雨花岡三茅宮內,將仕佐郎寧國路南陵縣主簿李桓撰,從仕郎江南諸道行臺御史臺監察御史管勾承發照磨兼獄丞趙儼書,奉議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監察御史兀顏思忠篆額。至正二年歲在壬午三月十九日立。額仿漢制,旁刻鶴鹿各一。碑云三神者,清源、梓潼、射洪也。三神祠皆圣于宋時。晁氏《讀書志》有蜀三神祠碑文五卷,并虔任四川漕日裒集成書,當時崇奉之盛如此。按元紀至順元年正月,加封秦蜀郡太守李冰為圣德廣裕英惠王,其子二郎神為英烈昭惠靈顯仁祐王。據碑言延祐增號及順帝時加護國字,則史所未載,蓋元史諸帝紀不出一人之手,或詳或略,無一定之例也。
清源廟碑陰正書。在江寧。
戴榮貴捐己財,裝塑圣像一堂,及龕帳供桌全備,王實甫貳拾五錠,李子善貳拾錠,王仁甫一拾錠,□思五齊錠,下缺二人名□執中貳錠,□鐘明貳錠,王君祥貳錠,徐仲友一錠,方子厚一錠,金仲英一錠,趙仲□一錠,福院主一錠。至正壬午三月吉日,戴元吉識,募緣焚修真元羽士李成。
王惲《秋澗集》云:元朝至元寶鈔凡十等,一十文為半錢,二十文為一錢,三十文為一錢半,五十文為二錢半,一百文為五錢,二百文為一貫,三百文為一貫五錢,五百文為二貫五錢,一貫為五兩,二貫為十兩,五個一貫為半錠,五個二貫為一錠。《元史·食貨志》其言鈔法只書十計、百計、貫計,而未及錠計,閱此碑陰,初不得解,因詳錄於此。
集慶路卞將軍新廟記至正五年,虞集撰,巙巙正書。在冶城。
君子之為治也,先事致思,舉一以諷百,是以皋陶伊尹舉而不仁者遠,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孟子以比於洪水之平,知幾其神乎,此識者之所以撫事而三嘆也。東晉之興,謹以自立。詩曰:無兢惟人,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卞將軍與王茂宏諸人,共佐成帝,將軍慷慨之論,茂宏猶將愧之。蘇峻之召,將軍蓋力論之,而庾元規不察也。峻入而事迫,以都督出戰,力疾赴敵以死,二子從之,雖將軍父子忠孝垂諸千載而無愧。贈官表墓,疊見於身后。而溫之跋扈,元之僭逆,相望而起。使將軍在,豈復有敢侮而動者乎?后之國于東南者,顧瞻山川,思其風烈,廟祀固有不可廢者矣。宋之慶歷,可謂全圣,金陵邈在江南,而守臣刻石表墓以率其人者,其志亦微矣。迨至元祐□,忠厚老成之君子,其余無幾,而一切功名之說,其禍未已。守臣曾公肇大興將軍□祠,作文以記之。其意之所在,以為西晉以來,清談勝而節義廢,學士大夫不以茍免為恥,慨然於將軍之所不可及者。孰謂未數十年而宋遂亡,其致禍之由,豈真清談之流乎?宋之南渡,視晉不甚相遠,巽懦茍且,阿附患失之小人,瀆亂國是,有志之士不遠去則死耳,卒不得略如其志。若魏國忠獻張公其人也,胡忠簡公銓以口語爭之,卒陷大禍,宜其於將軍之祠,仿佛慷慨,而不能自已,是以胡公為張公記將軍廟事,將以發千古之悲,開來世之烈。后十余年文武之臣,有以御侮而定難,以存社稷者,蓋諸君子相與風動之也。嗚呼,往事不足言矣!洪惟我世祖皇帝觀兵大江,隨定南服,方伯連帥,列置郡會,惟金陵東南之總也,是以挈其領而為治焉。置行御史臺等耳目之寓,以臨察之,潛機深略,圣謨宏遠矣哉。是以江海之表,大小率職,民物義安,則昔有以畏服其心而然也。噫!天下治平之日久矣,列土分邦,豈復有前代一隅之慮乎?然安不忘危,治不忘亂,此識時之俊杰,常存心于不見是圖之時也。是以令臺臣激濁揚清,其生存於今者,固無不盡,而荒邱遺廟,近接見聞,有可以表章若卞將軍之祠者,亦無所遺忘,長顧卻慮,致悠久之思於隱微之間,此豈非世祖皇帝至于列圣之所以望于耳目之臣者哉?使封郡受事之吏,四方游觀之人,有所觀感焉,而傳誦無遠不屆,忠孝之念,油然而生,於國豈小補哉!《傳》曰: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然則非獨為金陵之邦,修其廢墜,以行其常事而已。新廟之作,實始于至正二年,臺臣用監察御史言,命集慶守臣白于行省,出金谷材木而更作之。廟室三間,奉將軍像,以其子畛盱侑食,其寢則奉裴夫人之主居之。周以行廊,前崇重屋,繚以藩垣,表之三門,以成廟之制。凡廟皆新材,惟寢則撙節舊廟之尚可用者可就之也。計其費為中統鈔二萬七千五百緡,粟二百石。廟在將軍墓南,實古冶城,道家永壽宮在焉。宮之主者陳寶琳守祠事,相凡役,以究其成,使其徒來求述其事,以作迎饗送神之詩。歲時行祀典,奉明祀,有所昭享,則用之,于時臺官御史之爵名下至郡縣之執事者,列而載之,以示永久。其辭曰:鐘山出云,旗纛徘徊。大江揚靈,赫若風雷。顧懷舊邦,新廟翼翼。惟其從之,二子在側。勸孝表忠,自我臬司。菪蒿千年,君子之思。天子仁孝,見帝于郊。錫享遺忠,羹毛炮。肅肅駿奔,臨以執法。孰茲來宗,訓勵承乏。豐草宿露,冶城之下。斂爾貔貅,考我鐘鼓。先民之遺,爾子爾孫。夫人在房,祀以義存。匪忠非臣,匪孝無子。相爾室家,神其燕熹。精明在天,聞者作興。司憲有為,諂淫是懲。覆燾者天,臨照者日。桓桓將軍,作我民則。神來我依,神去我思。有貌如生,何日忘之。
右碑正書,前奎章閣學士翰林侍講學士通奉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虞集撰,榮祿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平章事巙巙書,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知經筵事張起巖篆額,至正五年十一月立。《卞忠烈廟記》三篇,文昭公胡忠簡公并此作也。發揮卞公忠孝之節,歷代崇尚之典,詳矣。明天順四年,朝天宮災,延及公祠,悉為毀燼。成化五年,郡守蕭彝復依舊本重刊于石,三公名跡乃復傳至今。余家知白齋所藏為焦文端公舊物,尚系元拓。愛其書法平原,裝潢成冊,以貽文俊侄為楷則焉。
崇明寺藏經院記至正八年,僧廷俊撰,師一正書。在句容崇明寺。
句容縣治在金陵之東九十里,以茅氏所居之山,句曲而有容,故名縣。縣之崇明寺,邑民祈福之都會也。按郡志:西晉咸寧中,郡人司徒舍宅為寺。初名義和,梁昭明太子嘗書其顏,附列三十六院。唐會昌間中微,繼以災毀,惟天王殿庋鐘之樓,得不毀焉。宋太平興國中,改賜今額。其時天祐二年,太師中書令吳王楊行密嘗夢游松檜林中,感彌勒世尊為說法要,覺而追憶所在,歷歷在目,使圖而求之,蓋是寺也。尋聞於朝,出財作大殿,以奉彌勒之象。時院之葺者才十有八所,曰南觀音,曰藥師,曰南釋迦,曰天竺,曰千佛,曰妙云,曰中釋迦,曰四圣,曰瑞應,曰彌陀,曰北釋迦,曰北觀音,曰天王,曰羅漢,曰瑞像,曰大圣,曰文殊,曰經藏是已。諸院皆習瑜迦教法,惟經藏為禪院。寺有藏經,相傳有七人者過之,儀狀甚偉,手書是經,合為一藏,字畫宛如出一手書,既不知往所,或以為天人云。天王殿鐘樓制度殊古,固無恙也。儀像亦非今時造像者所可企及。而彌勒之殿,歷年凡四百五十余祀,棟宇眵傾,殆不能支風雨矣。寺之千佛院,僧守廉、妙法各以其師廣庵方公、茅齋已公所遺之財倡之,而邑人杜氏甫榮暨鄉黨為善之士,咸出財佐其費。乃大致隴蜀良材,以至正六年春,悉撤故而新之,明年春集事,黝堊畢具,規制視舊加高敞矣。為費凡四十萬緡,而出諸廣庵毛齋者,十之七八也。又明年,住山永襲列其事,使寺僧道山守玉介吾友師一之書,來徵言顯書之。予嘗得唐白樂天遺事,每讀之,輒廢卷永慨而羨慕之也。蓋樂天暮年,使工畫者作彌勒變相,每清晨祝曰:居易以宏詞登科,進士及策,受官二十任,食祿四十年,建寺兩所,書經一藏,造像百軀,飯僧萬余,以此殊勝之利,回向眾生云者。惟漢晉唐宋以來,諸賢之留神內典者,至毀形服以預僧倫,捐田宅以為幢剎,固不加少,而忠言嘉謨效于當時,文彩表于后世,死生窮達不易其守,而道德高于古人,此樂天見稱于昔賢,而其遺事則尤人之所難能也。吁!學士大夫之賢者,心期自立,固豈望其求全乎。是以吾徒紛紛總總,要不可以數計,求其能庶幾乎樂天之萬一者幾希矣!蓋法道澆漓, 藂社衰落,寄吾法者不能以律自檢,膠乎利欲,視僧伽藍物為己固有,漫不省施者,披田建寺所以,覬乎我者,為何而形服之。所以異乎流俗者果何所事,貿貿焉惟貨是殖,致土木以來徭役,公府易視,列之編氓,昔之以道德為王臣之所禮者,漠無聞焉。然求如守廉妙法之能以師之所遺而為佛事者,蓋亦寡矣。矧能盡乎樂天之所事也哉,亦吾法以六度萬行為人道之門,而能施則又守乎六度而該萬行,是知守廉妙法之能施,則足以信其為道,而足以激夫貪俗者矣。是用記以詒夫來者云。
碑末妙慧宏智大禪師湖州路翔鳳山顯忠資福禪寺住持廷俊監造,徒弟永繼嗣惟寶彰嗣吉寶曇元會寶所元進表□普成靜逸知事道昱慧定妙湛勸緣興教禪寺住持沙門繼祖當代住持永襲立石,古潤徐文玉鐫。
右碑正書,在句容本寺,妙慧宏智大禪師湖州路翔鳳山顯忠咨福禪寺住持番易沙門廷俊撰,大龍翔集慶寺首座師一書,從仕郎贛州路龍南縣尹兼勸農事李桓篆額,至正八年歲在戊子秋八月十九日立。碑述寺之廢興可云詳矣,稱藏經出天人之手,未可憑信。吾鄉圣仲交先生家舊有佛經二卷,一署姑蘇陸松書道行般若經,一署鮑升書樓炭經,后頁題大宋元祐五年歲次庚午七月初六日起首書造,又鈐以句容禪經藏禪寺斗書毗靈法寶。延陵姜二酉家亦藏三卷,一錢唐張暉書大云經及般若經,一昆山潘澤書**經,后署年月朱印,與圣藏俱同。觀此明出儒者之所為,似未可以沙門之言為信也。
孔廟像尊款識至正丁亥八月。正書。在淮安府學。
提調官淮安路總管姚□□,同知李中憲,判官承信、推官牟承直、張承務,經歷李承事,知事孟登事,照磨侯將仕,監造司王天驥,醫學教授王庸,學正馬元良,學吏王德仁,陰陽教授姚景星,官醫提領子輔所吏張德林耆醫等,至正丁亥歲次八月良日,府委監造。醫學錄趙友信,同學委醫戶夏英謹題。
孔廟銅爵款識至正庚寅,正書,在淮安府學。計二十九器。
監郡忽里臺,太守洪柱海彌實,教授李尊憲,學正王崇德,學錄張思敏,至正庚寅歲淮安路儒學。
又正書。在淮安府學。
至正十年十月吉日,淮安路錄事司儒學教諭胡致瑞捐俸置造。
乾隆初府志:元代職官篇帙寥寥,此銅器中官制頗詳,故備載之,以補志書之缺。丁舍人晏《元鑄祭器錄》。
蓮華寺爐款識至正八年孟冬
爐缺一耳,字橫刻爐□,正書,在淮安府學。
邵武路儒道坊信士橫應葉室上官妙懿喜舍鑄造香爐,永充大佛殿供養。至正八年戊子
孟冬蓮華寺住持永昌謹志。
大河沖助緣信官瞿法宣,施財義官沈應連、沈忠、丘善□、法亮。
《元史·地理志》:邵武路領縣四:邵武、光澤、泰寧、建寧,即今福建邵武縣也。蓮華寺爐不知何時移置吾淮,上有大河衛小橫字,似是后刻。明洪武二年,改淮安路為淮安衛,又設大河衛指揮使,上距至正八年戊子,凡二十年。器成於元末,至正鑄自閩中,明初吾鄉大河衛人購以奉佛,其何時安置郡庠,則不可考矣。《元鑄祭器錄》
蓮華寺瓶款識至正戊子十月
瓶,凡三截,高二尺許,計二枚,正書橫刻,瓶座在淮安府學。
邵武路蓮華院住持永昌募眾緣鑄造花瓶,永充大殿供養。至正戊子歲十月吉日稽首謹 題。
德恩寺雷山義泉井欄題字至正。篆書。在江寧。
至正戊子,雷秉義建。按戊子乃順帝即位之十六年。劉純之《存徵錄》云:宋丞相李迪題,江面義井有三,雷山其一,今則明書至正,豈秉義重修者歟?因考李迪《義井記》,作於天圣五年,文見《建康志》,碑訪未見。
三至碑在揚州
《元史》:史弼三官揚州,郡人刻石頌之,號三至碑。《江都志》
五司徒廟碑成鐸正書。至正□年。在揚司待廟東廊壁。《江都志》
重修西楚霸王廟記正書。在江浦項王廟。
距烏江縣東南三里,曰項亭,陟培螻而上數十步,廟扁曰英惠,即西楚霸王靈祠也。仆碑二,乃唐李少監陽冰篆額六大字,筆法遒勁。宋張史□懌記:指意嚴確,來者覽讀忘倦。又碑一,畫王半像,圓袍矩帽,戟髯重瞳,碑陰則宋縣令龔相賦也。昔唐李德裕登眺賦序燼於兵,載之郡志。嗟夫!由漢而下革十五代,成郭宮陵榛莽,獨王血食斯土一千百余祀,遐瞻邇敬,勿替蒸嘗,豈不由撲秦之燄,德被生民,摧金之功,功堅珉石,喑嗚山岳動,叱咤風雨生,古今一人而已耶?禮能御大災,捍大患,德施於民,則祀之。王之功之德,不特福當時,迄今和人遇潦乾,祈禱順序,罹癘疫,叩則濯蘇,蔭庥無斁,如在其左右,英惠為額奚奈焉。余以至元戊寅叨恩守和,兼戒旃之寄,暇日因道縣境,瓣香祠下,目庭宇之圯缺,梁棟之阤陊,僅墼兩壁支一柱,凌雨颶風,凜凜欲壓,象服黦昧,弗稱威霛,心焉恂愗。召耆保詢之,謂前守廟僧括金谷遁去,因仍廢茸,役煩費重,民徙於瘠者十九,力弗克荷。余聞而喟曰:皇元光統海隅,澤傳顯幽,名山大川,丕受恤典。余司千里土,缺崇明禮,坐視宴埃之覆,人謂我何?爰輟已俸,疏此為郡邑勸。允愜輿情,落筆恐后,合行不貲,咄嗟辦集。遂取材於產,并舉而陶,凡梓者售於江南而倍其常賈,三時不害,翕率來工,辰作申休,供犒有節,吉日良時,卜而協之。俾縣達魯花赤阿刺渾總之,郡昭顯校尉管軍總把葛晟相之,眥里士民之愿者分董之。余則時一再至,諗其程而勞之。建儀門七架三間,兩廡各五間,增爽塏,接露臺,東西升以級之。正廟九架三間,鼎繪圭章,式昭王度,侍臣左列,有翼有嚴,阿甕壁牖,杌座匝盥,罔漏厥微。固垣墉,浚湮井,植斷碣,直關鑰,撤而一新,無復曩年因循比也。繼是祝於斯游於斯者曰:美哉輪,美哉奐,顧不偉歟。始於壬午之孟冬,落於癸未之仲春,乃奠桂漿,潔薦牲循,宅馭安靈,愉愉穆穆。是役也,歲阜民比,政簡訟稀,中和所召,且作且嬉。固曰鬼神非人實親,惟德是依。吾亦欲使邦人永恩□□之攸歸。命石於右以志之,歲在閼逢涒灘夏五吉日。昭勇大將軍管領河間等路軍馬萬戶鎮和州路總管府達魯花赤不蘭奚記,前烏江縣尹郭資書。
此碑在項王廟正殿之后,《歷陽典錄》據拓本采其文,咸豐三年佚於兵火,其款式無可考矣。碑題閼逢涒灘歲陽為甲申,元有兩甲申,一為前至元二十一年,一為至正四年,據記文稱至元戊寅守和,后至元之四年也。壬午之孟冬,至正二年也。其三年仲春落成,四年五月立碑。碑載職官姓名,可補志乘之闕。
天王寺記行書。在句容天王寺。今存。
江南諸道行御史益齊張下缺
天王寺額自唐中和始,寺初名豐樂,在茅山之陽,后遷浮山。伽藍神顯大神通,環缺水旱疾沴如響,聲靈聞於朝,咸以為伽藍神即昆沙門天王,乃賜今額。天祐二年闕皆毀,近如承仙、道德、敬仁三鄉,凡九寺毀其八,帷天王以額存。宋至道二年詔,闕元符間寺弊,僧法超刻志募緣,撤而新之,辛勤馀十年乃成。居無何,宋南渡,金闕桷水出如注,泥像**眼有水如泣,金人駭懼,火隨止。建炎后,僧守一嗣弟闕博已隨之矣。大德丁酉,僧行超號物外,不假眾緣,慨然傾己囊創大殿,越三十闕年,創僧堂廚堂,堂后浚大井,復得眾耆舊及富豪相之,寶藏經閣鐘樓兩廊闕碧焜煌。超公又置田一千畝。歲人米八百,鐘魚之響不絕。包笠之來如歸,闕盛矣。徒孫法間從日述修建始末求記,且曰:開山融禪師受法茅山,貞觀中,闕為負米丹陽,朝往暮還八十里,供僧三百眾。又今山之廢興凡四,天王著霛,闕一嗣葺,在宋南北將分時,今有田可食,且可贍往來,視開山負米時何如,今闕平無事,視前超創時何如,知恩報恩,吾徒當何如用力耶?余聞其語,嘆而闕持心堅固如此,為吾圣人之徒可愧矣,遂為之記。
耆宿前住平江路穹隆山顯忠廣福禪寺佛心下闕前行建□□□□果紹生□□行下闕。
此碑句容尚兆山訪得之,文下六行,碑趺陷入土中,每行之末,缺三數字。撰碑之張御史名,遂不可見。立碑年月,記文不具,以記中大德丁酉推之,丁酉為大德元年,又越三十□年,近則泰定之四年,遠則至元初矣。
吳王張士誠新建閶門甕城碑張吳王周天祐四年,即元至正十七年丁酉。在吳縣。
碑高三尺,寬一尺八寸,厚八寸,有座,正書,十一行,行十六字,額篆文。
《讀史方輿記要》云:張士誠入據長洲縣,增置月城,即此甕城也。民國十七年戊辰,蘇州閶門拆甕城,得甕城碑,石工陳姓得之,將磨毀,李君印泉購藏闕園,惟碑中天祐作天佑。又《紀元編》云:張氏錢文亦作天佑,“佑”“祐”二字本通。
新建甕城記銘
隆平府閶門,元設水陸二關。天祐三年十二月,本處守御總兵官武毅軍萬戶任士元申稟,中書平章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一同啟奉王令,復造南北二關。重加備御使職,智謀深略,度量涵容。出足以振千里之威風,入則以布萬民之德澤。三軍整肅,一郡安居,保障城池而永固,開興社稷以攸寧。大器已成,芳名高著,載拜銘恩。謹鐫諸石。
天祐四年四月 日,居民等立。
七姬權厝志碑元至正二十七年,張吳五年,朱吳元年,潯陽張羽撰文,東吳宋克正書,婁江盧熊篆首。在吳縣。
蘇州七姬墓,乃吳王張士誠婿江浙行省左丞潘元紹妾也。七姬殉節事,具見碑文。《堅瓠集》謂潘原明名元紹,為偽吳行省左丞,不知原明為元紹之兄,以平章守杭州,非官左丞。《堅瓠集》合為一人,誤矣。墓在蘇州郡城東北隅潘氏后圃。七姬皆良家子,事江浙行省左丞滎陽潘公,皆為側室。性皆柔慧,姿容皆端麗修潔。善女紅,翦制衣繡經手,皆精巧絕倫。事其主及夫人,皆能以禮。其群居和而有序,皆不為怙寵忮美之行。公每聞閭閻間婦女皆以節概自立者,歸必為語其事,皆應曰:自亦人耳。公笑曰:若果能耶?及外難興,敵柢城,公日臨戰,一旦歸,召七姬謂曰:我受國重寄,義不顧家,脫有不宿誡,若等當自決,毋為人嗤也。一姬跪而前曰:主君遇妾厚,妾終無二心,請即君時死以報,毋令君疑也。遂趨入室,以其帨自經死於戶。六人亦相繼經死。公聞之曰:何遽死耶?實至正丁未七月五日也,以世難弗克葬,乃殮其屍焚之,以其遺骸瘞於后圃,合為一冢。公還,啟其封且泣曰:是非若所安也,行營高敞地而遷焉。時以日薄,故未暇為志。及逾月,始狀其事屬羽,將勒石追瘞於冢側。嘗觀古之史氏所載貞妃烈婦,能識節義,決生死而不顧者,恒曠世而一見。今乃於一家一日而得七人焉,吁,不奇矣哉!乃列其姓氏於石而系之以銘:程氏,蜀郡人,年三十。生女一人生奴。翟氏,廣陵人,年二十三。徐氏,黃岡人,年二十,生女一人不惜。羅氏,漢州人,年二十二。卞氏海陵人,年與羅氏同。彭氏與卡氏同郡,年與徐氏同。段氏,大寧人,年十八,其先死者也。公名元紹,字仲昭,實宋魏主廷美之后裔。其先以避禍易今姓,未復。銘曰:生也同其天,死也同其時,而瘞又同其封。壤樹蕭條,匪子之宮。尚卜高原,以永無窮。
七姬墓志,至明嘉靖時始出土,故文衡山題七姬權厝拓后云:偽周據吳日,開賓賢館以致天下豪杰,故海內文章技能之士,悉萃於吳。其陪臣潘元紹以國戚元勛,位重宰相,雖酗酒嗜殺,而特能禮賢下士。故此石出於倉卒之際,而一時文章書字,皆極天下之選。余聞吳人號此志為三絕,觀衡山之說益信。按七姬中,卡氏年二十二,彭氏年二十,皆海陵人,同日自經者。原石久亡,舊拓亦難得。嘉慶時,蘇州顧湘舟沅覓工重摹上石,與原刻纖毫無異,今石藏湘舟家。蘇州沈朗亭亮亦告余,蘇州尚有七姬廟,內塑七姬像,屋數椽,湫隘而僻,石至今尚存。七姬之死,同時高青邱、陳敬初皆有詩吊之。近吳中士大夫亦有歌詠其事者。蘇人貝君墉匯而輯之為一帙,板行於世。《退庵筆記》
蘇州報恩寺石堪造像
堪高營造九尺五寸六分二,廣四尺五寸六分九,坐若立若行事計一百十八人,向立於天王殿左。今寺僧移於內,覆以亭,護以鐵關焉。
蘇州報恩寺石堪,鐫殿宇人物旌旗甲馬甚精,而無款識。舊傳孫權時造,后人題赤烏垂跡四字。《吳門表隱》稱為沈萬三所造。近時金松岑以萬三於吳王不能無香火緣,此堪必造以頌吳王功德,后以懼禍,刳其款識。因著《報恩寺石堪造像索隱》,繁征博引,其說甚辯。按《梵天盧筆錄》載《梅圃馀談》稱士誠娶萬三女為妃,則金氏所言香火緣者。非無因也。
吳江金天翮松岑《蘇州報恩寺石堪造像索隱》:說文,“堪”,土突也。凡以斤鑿施於石而造像設者,南北朝人亦謂之堪,后轉為龕。報恩寺有堪,镵殿宇人物旌旗甲馬殊瑰瑋。上層當碑額處,磨刮無字,此堪向不見著錄。論者以寺為孫權母吳夫人建,遂定此堪為赤烏故物。權既霸有江東,其良相猛將臨朝夾侍,百蠻琛贐輦致於吳會,乃刊石以張之,如古王會圍之制云。案漢刻石之傳于世者,有孝堂山畫像,稍后有武梁祠畫像,皆平鐫,甚樸拙。孫吳當漢末,不宜遽成立體,且精巧華美若是。其制度,如冠服、如扇、如華蓋、如幡若旗,至古當在唐宋朝,史可證也。欲證史,先徵堪。堪列正殿一重,檐陛三重,幞頭衷甲龍衣一人坐,幞頭補服陪坐左右二人。東西兩楹間,各有案施圍焉,案各二人坐,有壺觴肴核之屬。殿左右有若廡者,南向各坐二人,其最西者,冠如弁,銳其巔。殿之前升五重,有夾殿,各南向弁而坐者各三人。殿飛檐鴟吻瓴鬲備,夾殿之南闌檐,皆石陛五重,亦闌楯夾之。旁列甲騎旌旄似三角者,中立寶馬,作盤旋勢。蠻服者二,舁寶自西南歷級升。庭列寶座,設兩瓶,實以珊瑚碧樹,中陳者疑一小塔。稍進一巨瓶安於地,亦實以寶。蠻服者或蹲或僂,或若指揮舞蹈者如千人。中坐者后有二人掌扇,余人皆有后衛。兩廡之后,又有旌旗甲士,而殿后高處,十二人駢肩立,云起東隅,繚繞布足下,背立七傘亭亭,或日仙也。仙者宜星冠羽衣,茲乃常人服。或曰奉先殿之遺意也,然而植立於云表,不如孝孫之端冕而坐,何故哉?(右方石廣約二寸,袤一尺,款為題字。已刳去。)夷考制度,《新唐書·儀衛志》:太宗嘗以幞頭起於后周,便武事者也。方天下用兵,采古制為翼善冠,自服之。翼善冠制不可見,翼,疑即翅也。《后漢書·輿服志》:文者長耳,武者短耳,注冠進賢者宜長耳,惠文者宜短耳,耳亦翅也。太宗所謂采古制者,采諸此與。《遼史·輿服志》:皇帝翼善冠,五品以幞頭,亦曰折上巾。《新元史·輿服志》:幞頭有軟角、花角、舒角之別,舒角者,《朱子語錄》謂以鐵線張之,初惟人主得裹,后來藩鎮皆僭用,至明遂為宰相之冠矣。扇,古以雉尾,隋唐間始用繡,《宋史·輿服志》:或繡雉尾,或繡團龍、雙孔雀、雜花,然宋雉尾扇,其形方,元制下方而上橢,獨朱團扇、青瀝水扇,形乃作圓。考之圖,則皆微橢也,蓋古無瀝水蓋,以擎雨瀝水者,蓋之圍也。驗之武梁祠畫像,驗之南北朝造像而信。(棲霞隋舍利塔刻釋迦受樂圖,曲柄蓋無滴水扇,則與此碑同。)《宋史·輿服志》:有花蓋、導蓋,赤質如傘而圓,瀝水繡花龍。親王以青繒繡瑞草。《元史·輿服志》:華蓋圓頂隆起,赤質繡雜花云龍,上施金浮屠,導蓋緋羅瀝水繡龍朱傘,制如導蓋而無文。古旗常旖旐,其制皆方,無三角者,獸旗隊。《新元史·輿服志》:亦載三角旗,宋畫院繪黃鶴樓滕王閣圖,船檣之小旗皆三角,清內府藏元畫宮中游戲圖,旗無不三角者,蓋此制起於唐宋之間。若明仇英繪新安汪輯列女傳圖,其旌蓋儀仗雖周秦,皆取宋元制。考訂名物之學,本不足與語文墨之士也。
然則斯堪也,世代究何屬?曰:請再征諸弁。《后漢書·輿服志》:皮弁制如覆林,前高廣,后卑銳,以鹿皮為之,行大射禮冠皮弁。宋聶崇義三禮圖,弁狀甚丑,不足據。夫韋弁所以親軍事,其制蛻而為胄。胄者弁之踵事而增美者也。后世稍簡易矣,上有纓檐垂於后,巔銳所以避矢石也。遼金元起塞外,尤習於戰,《遼史·輿服志》:臣僚戴氈冠,金花為鈽。《金史》志巾之制,以皂羅及紗上結方頂,貴顯者於方頂循十字縫,鈽以珠,謂之頂珠,此正滿洲之國服也。新舊《元史》戴質孫四時服,有七寶重頂冠,寶頂金鳳鈸笠,珠緣邊鈸笠,白藤寶貝帽,金鳳頂笠,總之同於滿俗夏日之禮冠云耳。胡帽舊無檐,世祖射苦日光眩目,宏刺后為益前檐,《后傳》、今《列女傳》仇英所繪蒙古人帽皆有檐。夫有檐者,胄制也,無檐者,弁制也。中土不用久矣,遺留於塞外,故斯堪之像,其冠卑銳如弁者,皆元制也。元王惲承《華事略》無圖,圖補於光緒中葉,元裕宗及張九思所戴之冠,與此堪無二。
復次中國古制,衣皆侈袂,此堪獨窄袖。遼皇帝服有紫窄袍,綠花窄袍,《金史》謂之窄紫,稍侈者曰展紫。《元史》亦謂之窄紫,弓馬之俗,愛其便也。補服不見於前史。《輿服志》,元史謂之方心,至明而大備,有仙鶴、錦雞、孔雀、云雁、獅虎、熊貔、彪諸等威。斯堪像皆窄袖,侍坐中方心者。故以冠服儀衛種種制度考之,斯堪之雕刻,當為元代,斷斷無疑。
然則堪之造像,既為元代矣,其所肖者果何人與?抑所指為何事歟?吾嘗反覆群書,搜其故而不得,卒乃恍然曰:此淮張之遺制也。士誠起兵高郵,渡江襲據吳,立省院百司,開弘文館,招學士,擁有江南財賦之地。至正十八年,元主以天下兵起,使尚書伯顏帖木兒以龍衣御酒賜士誠,征其糧谷使來,士誠設宴以饗使者,詩人楊廉夫與焉,即席為句曰:江南處處烽煙起,海上年年御酒來。如此烽煙如此酒,老夫懷抱幾時開。龍衣御酒事見史,使者為伯顏,及廉夫詩句,見戴童甫《濯纓亭筆記》。然則此堪所刻幞頭衷甲龍衣而中坐者,非士誠乎?設席兩楹間,非楊廉夫賦詩之日,伯顏尚書頒詔之辰乎?宴天子之使,何以不陪席?曰:彼自以為南面王,豈能與使者為賓主。然且刻石以志榮,則臣下侫之徒為之也。吳俗之士夸而好文,彼讀三都之賦,吳王將為具區之狩烏滸狼,儋黑齒,咸來扈蹕,拔距投石,猿臂駢肋,群稱猛毅,乃師其意,而陳甲卒,旌旗於殿陛,昭其武也。獻寶之蠻,貢馬之使,眩其富也,非真吳之聲教,能遠迄於九夷八蠻者也。立於云際者何如人?此弘文館之學士也,十八學士登瀛洲,此焉仿之,蓋自以為仙者之流矣。(明詩人楊基、徐賁,皆曾為士誠客)。陽曲申兆定跋孝堂山石室畫像,言諸家金石書載李剛魯峻武氏皆有石室,大都雕刻故事及其人所歷官職。此畫像中騶騎武卒大車屬車鼓車儀衛甚都麗,雖無題識,意者即為墓中人實錄,未可知也。阮文達深韙是說,吾今以斯堪儀衛制度,而定為元,以中坐者之龍衣,兩楹間之享賓,而定為至正十八年元主征糧士誠故事。元制,蒙古人及見當怯薛諸色人不得服龍鳳文,職官除龍鳳文外,渾金花金答子云袖帶欄六花四花昕,今以龍衣賜士誠,不啻以南面稱孤之禮寵之也。於是群臣相與刻石頌功德也。然則《吳門表隱》以為沈萬三所置者非歟。《表隱》為長洲顧景瀾震滄輯,今存傳鈔本,其言曰:石家堂在北寺山門左,四層深鑿神像,元沈萬三所置。曰:此非家廟之龕也。萬三名秀,籍吳江周莊,富甲天下,其貲相傳由通番所得。(《吳江縣志》)而楊循《吉蘇談》則言富人陸德原貨甲吳下,暮年對其司會者二人,以資歷付之,曰:吾產皆與汝,惜為汝累耳。德原遂為黃冠。司會者,其一姓葛,名不傳,一即萬三也。萬三家世不通顯,安能刊像以華其祖?惟金陵之城,三之一為萬三所筑,則士誠據吳會,或與萬三不能無香火緣。此堪雕縷精,高價良工乃能舉厥事,意萬三於此,或有力與。至堪之所以沒字者,則以明祖既平吳有天下,刊是者懼禍,則相與刳其款識,磨礱其額,以滅厥跡。傳至於今,乃勤我輩之索隱也。